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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红楼+清穿]女主来自末世_分节阅读_134

      江菱朝康熙那边望了一眼,他仍旧在研墨,但动作却渐渐地慢了下来。

    约莫两三刻钟之后,有一个船工模样的侍卫跳上画舫,快步走到康熙跟前,低声说了两句话。

    康熙微微颔首,道:“宣。”

    江菱从船舷边上离开,乖乖站在康熙身后,看着他手里未化的墨。康熙侧头望了她一眼,眼里又有了些淡淡的笑意。江菱移开目光,装作是在看秦淮河上的夜景。

    旁边一艘画舫慢慢地靠近了,两位扮成船工的侍卫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跳到了康熙的画舫上。那位中年男子大约有四十来岁,三绺须,生得慈眉善目。江菱忽然发现,这位男子的脸型和五官,居然与王夫人有六七分相似。

    难道……

    那位中年男子朝康熙行了一礼,道:“臣王子腾参见圣上。”

    江菱听见王子腾之名,忍不住惊讶了一下。这人正是王夫人的胞兄,据说与贾政等人同朝为官,正是金陵护官符里提到过的“金陵王”。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王子腾行礼过后,便垂手立在一旁,等待康熙的吩咐。刚刚金陵的官儿们告诉他,万岁爷想要在这里见他,他还有些不信;等真正见到了康熙,才知道事情居然是真的。

    康熙朝梁九功望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

    梁九功会意,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折好的纸,展开在康熙的案几前。江菱瞥了一眼,是那张金陵护官符,但不知道为何到了康熙的手里。康熙抬指点了点那张护官符,道:“你可认识这个?”

    王子腾上前拿起那张纸,刚扫了一眼,脸色立刻就变了:“禀皇上,这……”

    康熙略一抬手,阻拦了他接下来的话,道:“朕知道,这字面儿上的‘金陵王’云云,不过是黄口小儿相互传唱,不会为了这事儿怪罪王卿。今日让王卿来此,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朕听说今年官盐的数目对不上,比往年少了三百担有余,即便是剩下来入库的,也多参杂了砖土砂石,难以入口。而这桩案子的根源,则要追溯到金陵城。”

    而后,康熙又朝那张护官符望了一眼,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金陵王”三字上。

    王子腾一下子变了脸色,连连道:“臣惶恐。”

    康熙笑了一下,但笑意却未曾透达眼底:“你且莫急着惶恐。这桩案子的根源到底在何处,迄今仍未有定论。王卿在金陵城经营日久,又外放了半年有余,但不知在这江南一带,可曾听到过什么风声?”

    这话便让王子腾感到为难了。

    私盐转官盐的事情,王子腾是知道的,而且他还知道,这事儿是金陵薛家一手促成的。但他们王家和薛家是姻亲,金陵四大家族之间亦盘根错节,谁的根子都不干净。要是康熙彻查薛家,拔出萝卜带出泥,将他们王家也给一并查抄了,那又该如何是好?王家可不像史家,城府颇深,行事谨慎,要是王家真的倒了,可真就永无翻身之地的。

    这世间的官官相护,原因多半在于此。

    王子腾想到这里,便道:“回皇上,臣做了十多年的京官,又刚刚外放,实在是不知江南盐案,到底如何牵扯上了金陵城。噢,臣听闻扬州城的富商巨贾甚多,靠贩卖私盐起家者亦不在少数,或许那些富商巨贾们,会知道一些什么。”

    三言两语的,便将事情的根源推到了扬州城。

    第71章

    康熙微微一哂。

    “王卿的意思,是此事与金陵城无关,应当归因于扬州城的富商巨贾?”他站起身来,朝王子腾那边走了一步,王子腾打了个哆嗦,正待后退两步,但康熙却不动了,仍旧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王子腾,但笑容却未曾透达眼底,“扬州城的富商巨贾甚多,亦有多半依靠贩卖私盐起家,因此这官盐遗漏之事,应当落在那些富商巨贾们身上,王卿是这个意思么?”

    王子腾又是一个哆嗦:“皇上这……”

    康熙略一抬手,道:“你只需告诉朕,‘是’,或者‘不是’。”

    “是!”王子腾咬牙道。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阖府上下的仕途荣达,此时也顾不得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全都推到那些富商们身上,“圣上有所不知,那些富商巨贾们大多都罪行累累,低买高卖,曾将扬州盐价从一分抬到八分四厘,后又囤积居奇,以图谋暴利。沿海的那些盐田,多半便是被他们强占去的,盐农们早已经苦不堪言。但因为那些人当中有乡绅,又有人在扬州府里知事,因此即便层层上报,也俱被压了下来,迄今扬州城里仍留有不少案底。”

    康熙又哂笑了一下,却道:“说下去。”

    王子腾表情稍稍一松,但随即又换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道:“虽然金陵城一贯是纸醉金迷之所,但扬州之地比起金陵,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室藏黄金,银钱如雪,更有盐商手眼通天,将半个江南的盐田都收入囊中,盘踞在江南之地,知府亦不能撼动。因此臣以为,官盐遗漏的这桩案子,应当要落在扬州、苏州诸地,而非秦淮河岸的金陵城。”

    一番话言之凿凿,可信度颇高。

    康熙的笑容又加深了些,目光再一次落在王子腾手里的护官符上。

    王子腾捏着那张护官符,如同一块烫手的山芋,撕也不是,丢掉又不是,康熙的目光虽然平淡,却让他觉得如芒刺在背,一股寒气直冲到头顶上,差点儿在御前失仪。

    良久之后,康熙才道:“朕知道了。你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