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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微微颤抖,紧紧抓住云落,大眼里泛起水雾,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最后还是放了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云落的背影,直至看不到时,眼泪才无声无息地顺着红肿的小脸落下。
俞乐吟心疼得不行,这么小的孩子连哭都不会发出声,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等听儿子说了这孩子的事后,她忍不住哽咽痛斥:作孽啊!这么小的孩子她们怎么忍心下手?
云落蹑手蹑脚进了厨房,见到罗美芳站在灶台旁切菜,她小声喊道:娘,我回来了。
罗美芳动作一顿蓦地回过头,她沉着脸不说话转身继续切菜,这是不准备理自己?云落有些心虚地凑过去,又喊了一声娘。
之前一直温温柔柔地女人罕见地发了脾气,伸手一下接一下拍在云落后背上,云落咧咧嘴没躲,其实她穿得厚,罗美芳又没下死手。
见她不躲,罗美芳手落下的力度越来越轻,最后她自己先掉下泪来:你个死孩子,专门吓唬娘是不是?今早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知不知道娘很担心你?
我错了娘,以后不敢了,你别哭了,我帮你烧火。云落伸手扯扯母亲胳膊,撒娇的往她怀里拱。
☆、25.打起来!
灶窝洞前, 云落一边添柴火一边时不时看罗美芳,那孩子连她这个旁人看了都心酸, 若是母亲知道了真相, 她不敢想象。
可真相再痛苦也是真相, 真相才能使人清醒和深刻, 想到这儿云落心中不再犹豫, 她鼓起勇气问道:娘,弟弟叫什么名字?你还没告诉过我呢。
罗美芳顿住了, 火光在她眼中跳跃闪烁,当云落以为她不会回她时,罗美芳出声了:云叶, 你弟弟叫云叶,娘生你时在秋收之际,那会儿漫山的落叶飘落, 那场景美极了, 娘就想无论将来出生的是男是女都叫云落吧,第二个就叫云叶。
原来是这样,云落双手杵着下颌又问:娘,如果你知道把弟弟抱走的人是谁,你会怎么样?
听到女儿的假设, 罗美芳脸上没了刚刚的温柔,眼里弥漫着浓烈地恨意, 她没说话只垂下眼良久才道:今天怎么突然问这个, 小孩子家不要管这些。
在云落看不见的地方, 罗美芳紧紧捏住拳头,一滴滴血顺着指缝流下,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痛,眼里的火光不知是烧菜的火光还是仇恨的怒火。
云落没看到她握紧的拳,却感受到了一股剧烈翻滚的精神力,原来母亲并不如她表现的那样淡定,她心里有恨、有怨。
刚刚的提问就当打个预防针好了,不想再刺激她,云落换了话题,她漫不经心地问道:娘,你有没有想过阿奶为什么不喜欢你,也不喜欢爹?
你这孩子今天净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家里孩子多父母哪能一碗水端平,像你外公也更偏爱你大姨和小叔,你娘我嘴笨不讨喜,你爹也是个老实人。至于你奶不喜欢我还不是因为你娘生不出孩子,还弄丢了你弟。罗美芳低声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
张菊英一如既往骂骂咧咧,只是火力不再集中在罗美芳身上,张大妮不是软柿子任她捏,老太太占不了便宜就经常在儿子面前挑拨离间,于是家里天上演婆媳骂战,有时候甚至动起手来。
她现在名声臭了,丈夫也对她动辄打骂,张大妮对老太太的恨意简直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每天火力十足,从不怯场。
某种程度上云落是佩服张大妮的,这事要是罗美芳挨上估计她会去死,她倒宁愿母亲坚强些,哪怕泼辣些也是好的,总比被人当软柿子捏来得好。
吃过晚饭,罗美芳如往常一样任劳任怨地收拾碗筷、喂猪喂鸡鸭,云落趁机溜到对面。
云落才跨进屋里,一个小炮弹就冲了过来,她低头一看,小家伙紧紧抱住她的腿,这时俞乐吟端着碗走过无奈道:不愧是亲弟弟,看看多黏你啊,你走了就那样坐在那儿没动,一直盯着门口等你来,饭也不肯吃。
俞乐吟的话让她的心变得很软很软,很奇妙的感觉,忍不住怜惜和想去保护一个人,她从来有过这种体验,这便是手足之情血溶于水么?
此刻云落才真正从内心深处意识到,从今往后她也有想要去保护的家人了,弟弟和母亲。
轻轻地把他抱起来,她用脸蹭了蹭小家伙的脸,他依旧不说话,大眼明亮地盯着他,感知到他的精神力是开心的,云落接过俞乐吟端来的粥慢慢喂他。
我们来商量下对策吧,你看我们这样
俞少白缓缓将自己想的和盘托出,云落认真倾听着他的计划,在他说完后才细细询问,她对这个时代不熟悉也不了解,这事换她来处理不一定会做得更好。
那行,我现在先回去,一会儿再过来。云落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又细心安抚了小家伙才转身回家。
望着云落离去的身影,俞乐吟喃喃道:连这小小的村子都不平静,有人的地方就永远避免不了斗争,阿白你现在去找村长吧。
娘,事情做完了吧?我有事和你说。
罗美芳看着板着小脸的女儿好笑道:咋地,小大人儿似的,瞧你一本正经的,过几天大年三十了,说吧,是想吃啥还是想买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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