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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太子昭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本事,论生活技能,十个太子昭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唐越。
“车 ……车……”小洛洛推开面前的波浪鼓口齿不清地说道。
唐越愣了一下,然后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你倒是精明,只跟你说过一次就惦记上了,那可是给你表弟做的,不过看在你刚才表现不错的份上,就先给你玩了。”
反正他那位小外甥还没出世呢。
和孩子玩了一会儿,唐越才回房,问太子昭:“有定论了么?大王肯让洛洛上玉牒了吗?”
“这些都是小事,争来争去总是会上的,明日你抱着孩子进宫给母后瞧瞧,她让人传了话来的。”
“你自己怎么不去?”唐越斜眼看他,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会把孩子弄死呢。
太子昭过来站在他身后,替他捏肩膀,“这正是体现您贤惠大度的时候夫辛苦了。”
唐越舒服地闭上眼睛,“往左边一边……再往左边一边……用力点……”
第二天,唐越把小洛洛装扮一新,穿着刚做好的衣裳鞋袜,披着小斗篷,戴着小帽子,抱着他进去了。
马车上,他看着柯尽心尽力地教导洛洛礼仪,可是还没满周岁的孩子,根本理解不了他的话,只当他在陪玩,笑得露出六颗大牙。
见柯急的满头大汗,唐越善心大发地劝道:“行了,他才多大点,现在教他也学不会,不伦不类的,还是由着他去吧,不知者不罪。”
“奴才是担心宫里有人故意找茬,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万一惹得大王王后不高兴……”
唐越把孩子抱起来,笑着说:“你想太多了,这孩子是殿下的,不是大王的,大王喜欢与否有什么要紧的?”
他和太子昭都没指望在大王在位时,会册立王太孙,所以,此时是否受宠根本无头紧要。
柯听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他是在宫里长大的,对那座深宫有着本能的恐惧,也习惯了在里头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毕竟行错一步往往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儿臣拜见父王母后,愿父王母后仙福永驻,寿比南山。”唐越怀中抱着小洛洛,行了礼。
洛洛看着四处都是人,有些害怕地往唐越怀里钻,然后露出两只大眼睛打量的四周,满眼的好奇。
王后见南晋王许久不叫平身,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别拘礼了,快把孩子抱过来西宫瞧瞧。”
唐越自然遵从,起身后把孩子放在地上,指着王后说:“洛洛,那当中最漂亮的就是祖母了,快去找祖母要糖吃。”
小洛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这样的年纪还分辨不出美丑,只是顺着唐越手指的方向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南晋王的小腿,口齿不清地说:“祖母,我是洛洛。”
“啊……”满室喧哗,唐越遮住眼睛一副不敢看的模样,这小子太没眼力劲了,竟然连男女都不分。
完蛋了。
他在家里反复教洛洛说这句话,本来是用来讨王后开心的,哪里知道这傻小子用错对象了。
再要让他说出其他完整的句子可就难了。
大王和王后面面相觑,就在众人以为南晋王会发怒的时候,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这笨小子……祖母不再这,在那呢。”南晋王指着王后说。
小洛洛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看唐越,唐越只好点头,本以为他会立马改变对象,可是他却只松开一只手,指着南晋王说:“漂……漂……”
原来,唐越告诉他最漂亮的那个是祖母,小家伙只盯着南晋王头上的宝石了,那颗宝石有鸽子蛋大小,莹润光泽,一下子就把小家伙的眼睛吸住了。
不过大家见他指的位置是南晋王的脸,心中暗赞:论拍马屁的功夫,谁都比不上小王孙啊。
南晋王愣了片刻又大笑起来,然后弯腰把小洛洛抱起来,虽然那姿势惨不忍睹,不过已是难得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洛……洛……”
“知道寡人是谁吗?”
“漂……漂,祖母。”
“哈哈……错了,寡人是祖父。”
“煮夫?”小洛洛脑袋不够用,勉强能跟上节奏。
这一闹,南晋王的脸色倒是好看了许多,对这孩子也没有了起初的厌恶,甚至赏了不少东西。
“王孙大名取了吗?”南晋王问下方站着的唐越。
唐越回答:“取了的,叫李骆渊。”
按照惯例,太子的长子一般由大王赐名,但显然,小洛洛够不上这个层次,南晋王问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要重新赐名的意思。
好在他没坐多久,呆了会儿就走了,离开前告诉唐越:“找个日子把孩子带到祖庙,上宗谱。”
唐越嘴角弯了弯,“谢主荣恩。”
南晋王深深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是真心实意地高兴,心里嘀咕:又不是你儿子,高兴个什么劲啊?
他一离开,大殿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王后抱着小洛洛不撒手,让人准备了各色好吃的好玩的,恨不得一口气把孩子喂大。
唐越看着这一幕,心里知道,无论是哪个母亲,都希望看到儿子娶妻生子,就像当年他老爸老妈,即使知道他的性向后,也没有改变让他结婚的念头。
大概在他们眼中,只有孩子,才能带来快乐,才能维持永久的血脉羁绊,那是任何男人女人给不了的。
这样也好,至少减轻了太子身上的压力,虽然他知道这个孩子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南晋王和朝臣依然没有改变给太子选侧妃的初衷,但,至少这一关过了不是吗?
第201章 坏爹
入秋后一个平凡的早晨,阳光温和,秋风习习,唐越起床后准备带着他们家的新成员出去走走的。
他深知王室子弟童年的黑暗,所以想尽可能在小洛洛没接受正统教育前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替小家伙换好衣服,亲了亲他滑嫩的脸蛋,唐越就抱着他走出院子,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告知有人上门找他。
“是谁?”如果是不太重要的人物,唐越没打算改变今天的计划。
“是一名叫魏衍的少年。”管家回答。
“魏衍……”唐越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直到管家补充了一句:“他还说他是出自黄花村的村民。”唐越这才恍然大悟。
是当初那个患了疟疾的黄花村,而魏衍正是那个宁愿死也不愿意和父亲兄弟分开的大孝子了。
“是他啊,叫进来吧。”唐越记得这少年是读过书的,黄花村的村民被太子昭按照在了郊外的马场,据说在那生活的不错,各自都有了活计,不知这少年有事在哪工作。
魏衍一路低眉顺眼地走进来,头也不敢抬,他的心情是紧张而激动的,马上就能见到他的救命恩人了呢。
“草民魏衍见过太子妃。”他行了大礼,很快就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起来吧……来人,奉茶。”
他稍微抬了点头,瞥见了一切冰蓝色的衣摆,正犹豫着要不要抬头时就听对方说:“不用拘礼,抬起头吧,咱们也算是熟人了。”
魏衍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这柔和的声音下渐渐安定下来了,他抬头看着与记忆中没什么变化的人,眼神充满了敬仰。
“你今日登门可是有事?”唐越开门见山地问。
魏衍撇开杂念,拱手道:“回太子妃,草民如今在西平马场任账房,今日前来是要告诉殿下一个好消息的。”
唐越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是一个账户来汇报消息,不过还是让他继续说。
魏衍脸上露出一道欣喜的笑容,“殿下让人培育的战马成功了,无论是体格还是耐力都达到了您的要求,不过这一批马驹只有三百匹。”
“果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唐越眼睛都亮了,急忙吩咐一旁的管家:“快派人去喊殿下回来,咱们一起去看看。”
“喏。”
唐越让人给魏衍上了点心,问了一些他的近况,听说他现在拜了一位老师,一边学习一边在马车做账户,日子过的很充实。
“多亏了太子妃当初救了我们全村的人命,太子殿下又给了我们重新生活的环境,如今大家都心怀感激,只盼着能为殿下做点事情。”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唐越从来没把自己当恩人,说到底,当初也是他们连累了黄花村,差点让这个村子被屠尽,只为了栽赃陷害太子昭。
“对殿下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们这些受惠的人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可惜我们人小式微,也帮不上什么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哪怕再平凡的人也有他的用外,据说马场的战马质量能大幅度提高还有赖于黄村的村民改进了饲养的草料。
唐越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言行举止比起第一次见面显然得体了许多,眼神虽然有些紧张却没有多余的杂念,是个单纯上进的好少年。
唐越心里一直有个想法,他想建议太子昭从平民中选出一些德才兼备的人才入主朝廷,整个朝廷中只有贵族子弟显然是不均衡的。
他知道太子昭心里有一本花名册,贵族世家中哪些年轻人可以用,哪些人有才华,他都有秘密侦查过,这是他为未来朝廷挑选的后备力量。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昭将来势必要有自己的亲属官员。
太子昭在半个时辰后回来了,身上穿着朝服,威严赫赫,魏衍刚平静下来的心又陡然不安了起来。
太子昭也不知是不记得他了还是对他印象不深,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亲近,就连唐越告诉他魏衍的来历他也只是点头示意而已。
若是放在现代的人眼中,一定有人说他高傲,目中无人,不过放在这个时代,却是太正常不过了。
魏衍今日能走进这座府邸,得到太子妃的亲自招待,有茶水有糕点,还有这些日常问候,已经是大大超乎他的想象了。
明明像太子殿下这样的表现才是正常的嘛 。
太子昭去换了一套常服,一边吩咐王鼎钧去把战甲带上,一边大步往外走。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太子昭瞥了一眼自己的坐骑,还是丢下它上了马车,惹得那匹骏马不开心地嘶叫一声。
掀开帘子,太子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唐越怀里的小鬼,眉头皱了皱,“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唐越往小洛洛嘴里塞了一块酥软的蛋糕,解释说:“今日说好要带洛洛出去玩的,可不能食言。”
太子昭往旁边一坐,捏了捏儿子的嫩脸,惹得那对父子俩齐齐瞪了他一眼,他觉得有趣,又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小洛洛打了个喷嚏,然后把脸蛋埋进唐越的胸口,心道:还是小爹爹好,温柔和亲,会做好吃的食物,会做好玩的玩具,还会陪自己玩,父王真是太没用了,什么都不会!
“你跟一个小屁孩谈什么约定,他又不懂。”
唐越反驳道:“教育就是要从娃娃抓起,要言传身教,你怎么知道他不懂?他只是不能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而已。”
太子昭明知他说的对,还是要强辩:“你在他这么小的时候懂这些吗?”
唐越自然不记得一周岁的事情,正要给他上一堂育儿课,就见小洛洛从他怀里转头,冲太子昭做了个鬼脸,口齿不清地说了两个字:“坏……爹……”
唐越愣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引得马车外的侍卫和魏衍都诧异地看过来。
而太子昭则在明白他那两个字说的是什么后满头黑线,跟看怪物似地看着小洛洛。
他心道:一定是唐越教的,一定是!
否则一个一岁的小孩子懂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马车沿着官道出了西城门,再走上十公里便到了西平马场,这家马场原本是朝迁的,在太子昭某次立下大功后被他要了过来,只因为在一次战役中,因为战马质量问题使得他们损失了不少兵马。
从那时候起,他就发誓要有自己的马场,养出最好的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