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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越缓了缓神,弯腰靠在太子昭身上,“事已至此,还是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这个权利让给你,你来。”太子昭把他推开,笔墨纸砚摆好。
唐越当仁不让,想了好一会儿,提笔写下三个字:李骆渊。
“小名就叫洛洛吧。”
“甚好。”
“这孩子王室会承认吗?”唐越有些不确定,按理说,太子之子,还是长子,大王恐怕会干涉的吧。
“无须担心,孤自有办法解决。”
唐越想想也是,太子昭当初动这个念头的时候,不可能没有想好后续的事情。
第199章 争论不休
太子殿下多了一个长子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引起全城震动,朝廷上更是为了此事争辩不休。
“大王,臣觉得此子生母身份低微,南晋向来是子凭母贵,殿下想让此子记入玉牒性是有些过了。”占少府在沉寂了几个月后又活跃了起来。
他算是三王子派系的,之前因为王子贤失踪的事情忐忑了几个月,本以为他们这群支持三王子的人会被大王清算,没想到大王并无此打算。
安国公睁开惺忪的双眼,冷笑道:“占大人,你一个管理大王私库的文官哪来的权利决定王孙的事情?”
几位亲近太子昭的国公都朝他瞥去一眼,眼底的凌厉令占少府浑身发凉。
没了王子贤这个靠山,众人要把他拉下位实在太简单了。
“许宗正,你管着王室谱牒,你来说说,这孩子该不该上玉牒?”南晋王问左下方一名头发发白的官员。
那许宗正走出两步,腰杆微弯,大声说:“大王,微臣以为,只要此子身怀王室血脉,那就有上玉牒的资格!”
不少大臣附议,在他们想来,太子昭的子嗣艰难,难得出现一个,就跟天下掉馅饼似的,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部分大臣觉得,那孩子来历不明,并不能证明就是太子太孙,万一混淆了王室血脉,岂不是自取其辱?
一名中立的官员站出来说:“大王,不如滴血验亲,若真是王孙,又是殿下长子,自然该享有王孙资格。”
滴血验亲算是古来鉴定父子关系的唯一方法了,虽然一直都说这方法不靠谱,但大家偏执地认为这方法有用。
处于风暴中心的太子殿下一直没有发表言论,听着朝臣们议论纷纷,只闭着眼睛养神。
“滴血验亲?”南晋王眉头一皱,显然并不太赞同。
倒不是不认同这亲的方法,而是觉得这样的做法有损王室尊严。
若验证出不是王室血脉,太子昭必定成为笑柄,若验证出是,那简直是瞎折腾,同样有损颜面。
安国公冷笑一声,“法子倒是好,若是在平常大家用了也就用了,可那是王孙,殿下的长子,虽然是庶出,但也身份尊贵,若是被人怀疑血脉,岂不是连同太子殿下也颜面无存?”
安国公一语道破了南晋王心里的顾忌,南晋王瞥了太子一眼,见他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心里那个气啊。
你说你如果能和女人生孩子,还娶什么男妻?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在三王子的事情后,南晋王已经歇了压制太子昭的心思,已经确定了他的继承权,想着重培养了。
而想要让太子顺利登基,这子嗣的大问题就必须解决,他甚至已经让王后私下特色人选,很快就打算为太子册立侧妃。
能成为太子侧妃的女子必定是出身高贵的,生出的王孙也享有继承权。
可好端端的竟然凭空冒出一个侍妾,还生下了长子,这可就让南晋王为难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南晋王瞪了无动于衷的太子一眼,含着怒气问:“太子,你觉得呢?”
太子昭扫了大殿上的人一眼,沉声说:“父王,儿臣不知他们争论的理由是什么?儿臣多了个儿子,欣喜若狂,犹如上天恩赐,这难道还有要争论的地方吗?
至于有些人怀疑这孩子的血脉,儿臣又不是傻子,难道会替别的男人养儿子不成?就算儿臣答应,恐怕太子妃也不答应的。”
唐越如果此时在这,肯定要大笑出声了,这太子昭说起谎话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至于他最后的那句话,那就更可笑了,他唐越就是宁愿给别的男人养儿子,也不愿意养太子昭的儿子。
群臣因为太子昭的话集体失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暗忖道:“殿下一定是非常看中这个儿子的,毕竟来的太惊喜了,如果他们再反对,那岂不是和太子殿下作对?”
南晋王点点头:“既然是长子,那就留下吧,不过此子的生母太过卑微,寡人决定,从朝中二品官员以上的千金中给太子挑选几个贤良淑德的侧妃,以保王室血脉的延续。”
太子昭蓦地抬头,然后出声说:“父王,儿臣刚得一子,惊喜之余又深觉愧对太子妃,儿臣成亲尚不足两年,能否再过两年提侧妃之事?”
南晋王眉头紧锁,不怒自威:“子嗣血脉乃国家大事,岂容你儿女情长?”
太子昭深深叹了口气,“太子妃为了这事已经很不开心了,儿臣不想再让他伤心。”
大臣们纷纷腹诽:殿下与太子妃真是情深意重,情意绵绵啊,这样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一国之君太过儿女情长也不好。
“那寡人稍后传召他进宫,亲自与他谈,若是他亲口答应,太子也就不要再找借口拖延了。”
南晋王敢说出这话,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用手段让唐越答应了,在他看来,允许他成为太子妃已经是千古奇谈,如果再因为他影响太子的子嗣,那他这个太子妃,废了也罢。
栎阳候此前一直默不吭声,此时听到南晋王这番话才忍不住开口:“大王,臣就这一棵独苗,若是他在太子府过的不开心,臣恳请太子殿下写下休书一封,允许我儿回家。”
当初太子昭求娶唐越时说的多好听?这还不到两年,竟然就冒出个长子来,还妄想娶侧妃,这是要把他家唐越置于何地?
要不是唐越之前送了信回家让他稍安勿躁,在听到那孩子的消息时,他就想拎着剑冲到太子府去了。
这王族的人果然沾染不得,要是大王一封圣旨下召立侧妃,唐越想抗旨也不成啊。
栎阳候一番话说的硬气,几个与他有间隙的大臣齐声呵斥:“大胆,侯爷这是在威胁王上和太子殿下么?”
南晋王脸色黑了下来,盯着栎阳候沉默不语。
而太子昭则是冲着那几人冷笑:“这是孤当初与栎阳侯的协议,若是在成亲五年内娶侧妃,则放太子妃回栎阳侯府,几位大人就勿要管孤的家事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怎么还有这样的协议,他们可没听说啊。
不仅是他们,就连南晋王也是第一回听说这种事,神色不善地问栎阳侯,“爱卿,可有此事?”
栎阳侯到底没敢在南晋王面前放肆,只是点头回答:“确有此事。”
“为何寡人不知情?”南晋王将枪口转向太子昭,“你当初娶妻时可没说过有这个协议,谁允许你私自做决定的?”
太子昭不显慌张,淡然地开口:“儿臣成亲时年仅十四,就算过了五年也才十九,十九岁成亲的人多的是,儿臣并不觉得有违章法,有违祖制。”
南晋王心里那个气啊,他倒不是气这什么狗屁的五年之约,而是气太子昭没有事先告诉他。
这种自作主张先斩后奏的行为明显是挑战了他的权威,这让他怎能不生气?
“此协议作废!”南晋王愤然道:“寡人不管你当初答应了什么条件,这侧妃你是非娶不可!”
“大王……”栎阳侯震惊地看着南晋王。
安国公、衡国公等与唐越有往来的几位大臣也纷纷站出来,高呼:“大王三思啊。”
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唐越下堂的。
说起来,唐越的重要性也在这两年内渐渐展露出来了,他有神奇的医术,有善良的心地,又有众多精彩丰富的发明,就单论那纸张,就为南晋带来了无数的好处。
“大王,太子妃的贤才有目共睹,大王万万不可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是啊,太子妃并无过错,就算是平常百姓家,无后之过也要三年之后再下定论,此时言之过早。”
“太子殿下与栎阳侯早有约定,一言九鼎,现在毁约未免太过霸道了。”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替唐越辩护,倒是忘了之前他们还在因为那孩子的问题争的面红耳赤。
南亚王逐渐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刚才是有些冲动了,不论栎阳侯府的财力,就单论唐越的医术,随着自己年纪渐长,总会用得到他的时候。
得罪一位神医可就等同于断送自己半条命啊,这个道理南晋王不可能不懂。
虽然在他看来,唐越无论是什么身份也不可能拒绝医治一国之君,但是否尽心尽力可就说不好了。
为此,南晋王脸色稍缓,摆摆手说:“此事再议吧……退朝。”
“退……朝……”
第200章 论拍马屁的功夫
“殿下是打算用拖字诀吗?”栎阳侯站在台阶上,神色有些不好看,“也不知大王的耐心什么时候能用光。”
到时候,任凭太子殿下想拖也拖不了了吧?
“岳父大人不必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想对策不迟。”
栎阳侯盯着他看了半响,当初他们的五年之约其实只是只头协议,按栎阳侯的想法,五年时间足够唐越和太子昭由两情相悦蜕变成仇了,感情是易变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也许不用到那时候,他二人就已经为了某些事情争吵不休,进而分道扬镳。
“殿下的长子既然是在边境出生的,那本侯也就不追究了,还望善待我儿。”
“这是自然。”那孩子的事情,太子昭并没有透露给栎阳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危险。
如今这世上,除了他和唐越以及那位雁姑,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如果来的是骆夫人,也许他身边的侍卫会有所察觉,可骆夫人偏偏难道而亡,这也许也是天意吧。
回到太子府,太子昭见唐越拿着一面小鼓正在逗孩子,一脸的亲和,与对待亲生的没两样。
看到太子昭回来,他招招手:“快过来,你儿子会说话了。”
你儿子……
太子昭暗暗叹口气,外人都以为太子妃此时应该伤心欲绝,悲愤愈加,哪知道他在这个家里才是第一个赢得孩子笑容的人。
现在那小鬼只认唐越不认他,对着他的时候可没什么好脸色。
他走过去,低头审视着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用命令地语气道:“叫父王!”
小洛洛看到他,嘴巴一撇,豆大的眼泪又滚落下来,哭的撕心裂肺。
雁姑看到此景,忙把孩子抱起来哄,心里对太子昭有些怨念,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吓唬一个小孩?
唐越也追上去哄了哄,波浪鼓摇的“吧啦吧啦”响,很快就吸引了小洛洛的注意力。
见他不哭了,唐越回头冲太子昭挤挤眼睛,“看来,你这个爹威严太盛,孩子怕你。”
哼,有什么了不起?太子昭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唐越伸手把孩子抱过来,这几天的练习,他已经抱的有模有样了,不评测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喂奶。
惹得府上的下人看到纷纷赞誉:太子妃果然是贤良淑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