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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极必反,他担心这样下去,对方对肉食的渴望会越来越强烈。
“殿下,昨夜秦阳城来报,附近出现一批数百人的盗匪,专门截杀过往的商客,作恶多端,臣想让金鹏率兵剿匪。”安国公瞥了儿子一眼,颇有些自豪感。
衡国公和镇国公脸色刷的黑下来,瞪着安国公不说话,这人真是厚颜无耻,装挑时候往人伤口上撒盐!
王子昭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虽然胡金鹏是他麾下的副将,但并不完全归属昭王府,从边境归来后,他也需要机会历练。
镇国公眼珠子一转,“我家大郎今年二十了,练的一手好戟,不知可否一起随军历练?”
“咦……赵公,你家大郎不是在禁军当值么?”衡国公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不要脸的,不就是想趁机把他大儿子推出来争面子么?
“不过是闲职,让他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衡国公无法反驳,谁让他家没有一个上得了战场的儿子呢?
就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听到对面的唐家小郎说:“殿下,不知越可否一起前往?三王子的提议甚好,只是越对战场之事不太了解,想趁此机会熟悉点,也好为将来援边做准备。”
“……”又一个想趁机捞功劳的!这是众人的第一感想。
剿匪算是美差,一般的匪寇对上正规军都如一盘散沙,并不难对付,因此权贵之家也愿意让子孙参与剿匪,沾点军功。
“正好,衡国公世子近来勤练箭术,也一同前往开开眼吧?”唐越意味深长地看着平顺。
对方蓦地抬头,诧异且惊慌地看着唐越,嘴角动了动,到底没说出话来。
而他父亲衡国公则机灵多了,立即附和道:“此话有理,不上战场的男儿不是好男儿,让他去见见世面也好。”
众人暗道:你儿子连路都走不动还想随军出征?太异想天开了吧?
这样的人一同前往,到底是去剿匪的还是去观光的?
王子昭显然也不太赞同,沉声说:“军中并非玩乐之地!”他轻飘飘地瞄了唐越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唐越摸了摸鼻子,继续争取:“自然不是去玩乐的,我随军当个军医,世子爷随军当个小兵如何?”
平顺自然反对,可架不住他老爹乐意,先帮他点头答应了。
“军中不收无用之人。”王子昭再次强调。
“人都是有用的,只看怎么用。”
“可士兵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冲锋陷阵,上阵杀敌!”
“那这……杀敌……世子爷也是行的。”唐越底气略有不足。
“哦?”不止王子昭惊讶,其余人纷纷摆出质疑,王子贤更是评价了四个字:“天方夜谭!”
连世子爷本人都扛不住脸红又把脑袋缩进胸口里了,衡国公握了握拳,假咳两声,当做没听到。
“既然唐小郎有此信心,那本王便给他一次机会,此次剿匪,只要他能杀敌三人,本王便替他请功!”
“杀敌三人?”好像有点多啊,“这个要求有些高了,土匪数百人,出征的士兵至少也有数百吧?按人均分配,也不用杀三人吧?”
众人脑门上一排乌鸦飞过,也亏得这唐家小郎君有此胆量,竟然一连反驳王子昭数次。
王子昭喝了口茶,淡淡地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一人足矣,前提是不许有他人相助。”
唐越知道王子昭这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也没有再提过分的要求,只是心里暗暗计较,该如何让平顺在短时间内由一个鸡都不敢杀的人变成一个能杀人的士兵。
这个任务听着就有些天方夜谭。
“那……我也能去吗?”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要不是足够安静,恐怕就淹没在人群中了。
“三郎,你溱什么热闹?”嫌丢人丢的还不够吗?镇国公头疼地想。
赵三郎挺了挺胸,呛了句:“平顺都能去,我为何不能去?”
他瞪了唐越一眼,明明他们才先认识的,这小子怎么能抛弃他亲近那死胖子?
王子昭能答应一个,自然也不介意再答应一个,只是要求是一样的,“若是你二人无功而返,便自发去太仆寺当一个月的车马夫。”
“喏。”赵三郎和平顺异口同声的应诺道。
唐越朝王子昭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对方无视之,继续与几位国公爷谈论要事。
一场宴席吃了一个时辰才结束,唐越敲了敲发麻的双腿,起身准备走人。
“本事不错,可惜……”王子贤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唐越已经习惯了他这种阴森森的鬼样子,斜眼看着他,呵呵一笑,“三王子的剑术有待加强啊!”
反正两人已经彻底闹僵了,唐越也顾不了他的心情,话中带刺地嘲讽道:“难怪三王子只能偏安邺城,而王子昭却能领兵出征,这就是差距啊!”
“你找死!”王子贤目光一冷,伸手往唐越的脖子抓过来,却在途中被另外一只手握住了胳膊。
“三王兄的脾气还是如此暴躁,父王难道没告诉过你,有些人能杀有些人不能杀吗?”王子贤如果杀了昭王府的家奴,那他也不可能为了个奴才要王子贤偿命,但唐越不同。
王子贤甩开他的手,冷笑道:“那父王可曾告诉过你,人一旦跌下去,想再爬起来就难了!”
王子昭擦了擦手,不咸不淡地说:“有些人天生就站在顶端,而有些人生来就是蝼蚁,就算一步步地往上爬,一辈子也爬不到顶。”
“是么?那就拭目以待!”王子贤比王子昭大了五岁不止,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超越对方,可修养上却输了一大截。
唐越暗忖:只看两人争吵的表情,就知道王子贤输了,一个连情绪都控制不好的人,难成大事。
送走了王子贤,唐越终于能松口气了,有这么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他觉得空气都是压抑的。
“你很怕他?”王子昭在他背后问道。
“不是怕,是嫌弃!你不觉得这样的小人很麻烦吗?动不动就往你背后捅刀子,防不胜防!”
“李贤乃真小人,这样的人才是最好防备的,真正防不胜防的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王子昭反驳道。
这倒也是,唐越明白这个道理,他笑着打趣了一句:“就如同你这样的人吗?”
“本王并非君子,做不得伪。”王子昭自我辩解了一句。
“但你也并非小人。”唐越想了想,发现很难将王子昭界定成哪一类的人,说他正直,他阴人的手段并不比王子贤差,说他阴险,他又心怀天下,心胸宽广。
“你又何必知道本王是何种人?反正本王不可能伤害你。”
“真的?”
“要立字为据吗?”
“那再好不过了。”
“你可真是……本王若要反悔,凭你那一张字据根本阻扰不了。”
唐越满头黑线,那他搞出个手术同意书不也没用?他倒是忘了,在这个法制不健全的年代,还不时兴这一套,任何决定上位者只要一句话,根本没有人命皮抗。
“那你之前是签着好玩的吗?”唐越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撃。
“哦,本王只是挺新奇这样的条约,反正盖个章而己,又不费力,为何不满足你的要求呢?”说白了,人家只是顺手盖个戳,至于所谓的法律责任,那是想都别想。
第071章 你死了他找谁养老去?
唐越出了昭王府立即被赵三郎拦了下来,“唐小郎,你眼里可还有本公子?”
送唐越出门的胡金鹏寒了一下,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看来这唐家小郎君果真是好男风,而且似乎还陷入了多重的感情纠葛中。
“怎么了这是?”这话怎么问的他像个负心汉?唐越冏了。
“你竟然处处维护那胖子,也不见你为本公子说一句话!”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啊。
唐越汗颜,“哪有这回事?他是我的病人,我只是在想法设法给他治病!”
这种话骗骗别人也就算了,赵三郎情商虽低,但智商不低,勒住他的脖子问:“他哪里有病了,你说!”
“咳咳……松手……肥胖也是病!易引发冠心病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痛风……不治不行啊!”唐越一连串陌生名词跳出来,不仅把赵三郎唬住了,连后头的衡国公父子俩也傻眼了。
那都是些什么啊?听着好吓人的样子,衡国公眉头一皱,愈发肯定了要改造儿子的决心。
既然自己下不了狠心,那就让唐越来,有姻亲这层关系,他相信唐越会尽心尽力。
平顺晕乎乎地被老爹推向他的阶级仇人,眼睁睁的看着疼爱他的父亲弃他而去,走前还留了一句:“贤侄,我儿就全交给你了,别心软!”
唐越差点热泪盈眶,被病人家属信任的感觉就是好啊,不枉费他在平顺身上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他摩拳擦掌,嘿嘿一笑,“世子爷,您等着接招吧。”
衡国公世子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晕乎乎地上了栎阳侯府的马车,一路都缩在马车的马车里,不过以他的体积,再怎么缩也不可能有人当他是隐形。
唐越一回府,先让人准备了他和平顺即将出行的行装,然后让人将院子里的木桩拆了,重新填平,其他设施则保留原样。
“从今日起,这院子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只要有本事,你能弄到多少肉就能吃多少,我也不限制你的食量,不过……”他话音一转,“离出发还有五天时间,这五天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训练。”
平顺艰难地点个头,脑门上的汗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还没开始就先累了。
唐越把他领进自己房间,从药箱里掏了三个瓶子出来,“第一步,先记住这几瓶药的特性,分别是止血粉、三七粉和石灰粉,止血粉主要成分是生大黄和石花,万一你受伤流血了,记得第一时间把止血粉倒在伤口上。
三七粉不仅能止血,还能活血化瘀,消肿止痛,滋补强壮抗疲劳,万一你体力消耗太大或者流血太多,全身无力,就把这药粉吃进去,记住了吗?”
平顺点点头,可是他一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记住这些。
唐越见他那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他没明白,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先把即将面对的形势告诉他。
“响,你要上阵杀敌,如何杀人我不懂,但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保命手段,这两种药粉都是万一你被砍伤后能用上的,一定要贴身放在身上!”
平顺这回懂了,不过还是吓得脸色发白,“那……石灰粉呢?”
唐越把石灰粉倒一点出来放在他掌心,“这一瓶不是你给敷也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你杀敌用的,你和对方交手的时候,可以趁其不备将这石灰粉洒向他的眼睛,如果时间允许,再往他脸上喷水,保证他什么反抗能力都没有,只顾着痛了。”
唐越用一个小杯子装了点石灰粉,再倒入一点清水,抓住平顺的手靠过去。
“会热。”平顺摸着杯子说,然后想到一个问题,问:“喷水的话……口水行吗?”
“……”唐越眨了下眼睛。艰难地点头:“似乎那种时候……也只有口水了。”看来还得给他准备个方便贴身携带的水杯。
“石灰粉遇水会产生大量的热,能灼伤皮肤,你记住,一定要往他眼睛里洒,这样的效果最好,然后你就趁他失明的时候一刀结果他!”唐越比划了个杀人的动作,“等等,你知道怎么用刀杀人吗?”
平顺想了想,点点头:“像王子贤那样,一剑刺入他的胸口,不过……万一死不了呢?”
唐越真想为王子贤点个赞,没想到他的反面案例还能起到正面教材的作用。
“你别学他的,到时候你只要用刀或剑割开对方的颈动脉,比插心脏容易多了。”唐越用两根手指按住他的颈动脉,告诉他位置。
“这样……会不会很痛?”平顺摸着自己跳动的血管低声问。
“……”唐越无言以对,痛吗?那是必然的,他至今还记得死前被利器刺入肉体的痛感。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