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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啊。顾怀笑着看我。
我感觉,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一个完全真心的笑容。
我的眼睛颜色比较浅,有人说这样笑起来会让人觉得很明亮,但这个人一笑,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应该不仅仅是因为那颗光头的缘故。
我会想办法让那只傻兮兮的小笨鸟长好羽毛,一点点教他飞,教他自己觅食。等他能主动离开那个笼子,不再自怨自艾,而是能自己向前飞行的时候,我就能放心地撒手了。
我一下子警惕起来。
笼中鸟,这个家伙不会是在暗示被我包养的邱一程吧?
于是,我赶紧逼着他发誓不主动去见邱一程,他好像有点不情愿,但最后终于挨不住,打着呵欠答应了。
虽然这家伙一直表现得谈笑自若,不过他伤口未愈,在洗手间站了这么久,眼瞅着脸色惨白。考虑到这是我自己的身体,需要好好爱护,我就让他回床上休息。
陪我一起?顾怀笑着问。
我没搭理他,只是说:我去外面转转,看有没有可疑人士。说不定想杀你的那个凶手,现在就在附近徘徊着呢!
徘徊了整整三年?真是天才的想法!顾怀夸张地鼓起了掌,安少爷真不愧是一晚八千的身价!
我才不理会他的挖苦,径自飘了出去。
刚一出门,我就露出了一个阴险、不对,智慧的微笑。
顾怀真是个白痴。我怎么可能会帮他?
在确定了顾怀的身份之后,我就决定,要想尽办法把顾怀从我的身体里弄出来。
而目前的障碍是,我身为一个鬼,居然连半点神通都没有,完全无法触碰任何实体。想要搞掉顾怀,唯一的可行办法似乎是在他耳朵边上一直说话烦死他,让他不得不从我的身体里出来。
这个问题把我给难倒。我从医院南门转到北门,又从东门转到西门,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办法。
医院西门面对着一座小公园。人很少,十分安静。坐在公园中心的长椅上,能一眼就看到我的病房,倘若顾怀有什么异动,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我决定就在这个安静的地方继续思考,以及想一想自己那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未来。
然而,当我飘到公园里,却意外发现,长椅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一个我想念了许多许多遍,但唯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邱一程。
他孤零零坐在并不舒适的木椅上,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正遥望高楼上的病房。
第04章 血光之灾
他在看谁呢?
我真希望是我,但可惜不是。我悄悄凑在他身边,跟他一样抬起头,正看到了顾怀的病房。
原来如此。我立刻就明白过来。
我不许邱一程经常去看望顾怀,还专门找人在病房盯梢,给我随时通报。一旦听说邱一程去了,我就要发脾气,还会威胁他。或许,他想念顾怀的时候,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这里,远远地看上一眼。
牛郎和织女一年能团聚一次,可邱一程和顾怀连这个待遇都没有。这样一想,我恶毒起来真是连王母娘娘都比不上。
不过,我不仅没有愧疚,反而很是得意。
只可惜,现在顾怀占了我的位子,过去那些我的特权,现在全都归他。只是不知道面对我的那张脸,邱一程能不能硬得起来我原先想跟邱一程做,为了让他好接受,还主动在下面,可他神情莫测地看了我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抱歉。
正胡思乱想得入神,邱一程突然站了起来,碾灭指间香烟。我这才发现,公园小径上,有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
操!我刚出事,邱一程就在小公园深夜私会男人,我、我
我定睛一看,惊愕不已。
从黑暗中走来的这个男人,竟然是我的异母哥哥,安家如今的掌权者,安云栋。
这个大我十二岁的哥哥,我一直觉得他用脸就可以驱邪,如今一看果然如此,至少已经变成鬼的我,看到他还是一样忍不住心里哆嗦。
倒不是说安云栋长得多么惊悚可怖,平心而论,他长得十分出挑,身材锻炼得当,正处在男人的黄金年龄,整个人简直是成熟男人魅力的标杆。不过此人心狠手辣至极,在这个年代,居然还遵循不知道什么年岁流传下来的家法,揍起人痛得要命,一点情面都不讲。我一直怀疑所谓的家法只针对我一个,因为安家旁支加起来,在这个城市里的也有十几个人,但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挨过打。
而且,被他赶出门自食其力后,这些年,每当逢年过节,他都会要求我去安家,据说是父亲的遗嘱。但这件事对我完全就是折磨,每次一想到要坐到那张大桌子面前,提前好几天我都会开始胃痛,当天更是战战兢兢,全身冒冷汗。我就是这样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手的东西。安云栋的目光总是让我如坐针毡,像被主人当场捉住的小偷,一切丑陋与不堪都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后来我威胁邱一程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知道了,黑着脸把我叫过去,还对我动了家法。我直接被吓破了胆,被揍的时候连叫都不敢叫,最后差点哭出来,也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话,只记得自己一直在重复不想跟邱一程分开。不久后,邱一程得到了一份极为优渥的签约合同,我拿不准安云栋的意思,也从来不敢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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