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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玲珑闻言大惊,面色青紫,喘着气边挣扎边怒吼:“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到现在还护着呢。”贾史氏面色漆黑若锅底,觉得自己是越说越有道理:“你这丫头口口声声忠心,伺候了那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老大是被邪祟占了身?现如今,我们只有抢先一步护着你家主儿的利益,拿住名帖印鉴,否则来日被这个邪祟利用了,你怎么向贾赦交代?我又如何向贾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太……”玲珑倒抽口冷气,抬眸死死看向贾史氏,又是啐了一口:“自打老爷去世后,太太你是怎么待大少爷的?当我玲珑也与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一般?我这条命是老太太给的。就算我死了,我也要化作厉鬼咒你们!”
“放肆,给我狠狠的打!”
贾史氏话音落下,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熟悉又陌生的音调—“我看你们谁敢拦。”不由得面色一惊。刚想派人去打探,就听得“哗啦”一声,大门被狠狠的踹开了。当下,一阵寒风吹拂进屋内,贾史氏拿帕子挡了挡风,而后定睛看向来人—只见贾赦只着一身的亵衣,在寒风吹拂中快要栽到在地一般。但人眼眸充血,手里还拿着一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颈。那锋利的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出幽幽的寒意。
乍一看,恍若鬼魅!
“你……”
“我这个孽障!”贾赦幽幽接了一句,嘴角噙着笑意:“不用老太太你多说。我这么一路畅通无阻的过来,我就想明白了,你还想要祖母的私产,是吧,贾史氏?”
说完,贾赦哈哈笑了一声,嘲讽的看向贾史氏,朗声:“贾史氏,你败就败在贪上。若不贪,让你的狗腿子直接弄死我,你没准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偏偏你太贪了!”
贾赦本来还挺怕的,装昏都装得心理想被无数蚂蚁啃肆。因为时间过去挺久了,还没听见门外有什么动静。不知贾珍是否能够成功。且随着他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装睡时听到玲珑被赖大下令绑走,忽然间他就懂了,嘲笑了自己一声在局者迷,被贾史氏要夺性命迷了神,忘记了他身上除却嫡长外,还有值得人觊觎的东西—钱。
“你们可都小心点,我这把匕首可是削铁如泥的。我一个激动,一抹脖子,三四百万的银子,你们也就得不到了。”贾赦边说,环顾了四周一圈,眼里满是阴霾:“狗腿子们,要不试一试?”
此话一出,赖大小心翼翼看了眼贾史氏,又在自己亲娘赖嬷嬷身上扫了一眼,以求对方尽快给个主意。
赖嬷嬷也不知如何是好,怯怯的打量了眼贾史氏。
贾史氏此刻被贾赦嘲笑的眼神气得感觉心肺都要炸裂开来了,拍案怒喝了一句:“若不是你这个孽障忤逆,你又如何会落得今日众叛亲离的下场?!”
她贾史氏已经待人够宽和了的。原本按着她的计划,老二住荣禧堂里,这不管如何,这一家子都得依附他;至于老大,却也个孝顺的,偶尔给各好颜色,便可以了。她史婉儿依旧是尊贵的老太太,甚至还会成为一家之主。
唯有这样才能让她稍稍抚平,从堂堂的超品国公夫人跌落到一等神威将军之母的巨大落差。
岂料贾赦这个儿子,愈发不听话,不懂事,不受控制。这也没事,像之前贾赦因为荣禧堂闹了一场,她史婉儿不也是放弃了这事,想要静心看看贾赦有什么能耐。
可谁料贾赦竟是翅膀硬了,不声不响在乾清宫捐什么家产,说什么让爵。完完全全,没有把她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
与其担心受怕,她一劳永逸,又有什么错?
况且,事实也证明了贾赦这个黑了心肝的孽障,这心眼,竟比老虔婆还多!比老虔婆留下的银子还多!
前朝末年,贪官污吏横行。贾家跟随的太、祖爷,是落草为寇过一段时间的,杀的还是江南一带的官吏。这抢来的钱财可是说是奠定了太、祖爷后来起义的基础。当然,早期跟随太、祖爷的贾家两兄弟,也是借此先发了一笔横财。
后来打天下,南征北战,基本上是将前朝贪官搜刮个干干净净。这战争财发得不可估量。
而且贾家第二代贾代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平了戎狄,又去杀海寇。这两地方都是出了名的富裕。战败时,那得来的金山银山,都将国库堆满了。作为主帅,贾代善焉能不发财?
对了,还有国库。太、祖爷弥留之际曾还赐四王八公钱财,荣府到手足足三十万两白银。
国库这一笔钱财封存外,其他的钱财,老国公不说,贾代善便是个孝顺的,战利品,被赏赐的东西都是让那老虔婆先挑!
那老虔婆自己出身落魄的商贾之家,旁得不会,就会个算盘打赚钱。天下初定时,相比其他人家摇身一变,成高高在上的贵夫人,端要面子时,她倒是不顾个颜面,开店赚钱。非但拉着宁府妯娌赚,后又发动了四王八公那些共过患难的夫人们一同。
之前倒不觉得,现如今一回想,这白花花的银子,给贾赦这个孽障铺了多少路?
原以为老虔婆一死,这些产业之类起码她贾史氏起码能够接手打理。岂料老虔婆作事狠绝,不留情谊,直接将于他人合开的店铺,退了股出来。
可饶是这一笔二十多万的入了中公,平分给了子孙。可是这老虔婆,其他的产业,差不多全不翼而飞了。偏偏那些眼皮子浅的得了好处的老诰命们,对贾赦处处抚照有加,还夸她这个儿媳妇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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