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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一口气,贾珍感觉自己是越说越有道理,铿锵有力着:“而且,您要是让我得爵,我能够直接面见您,那我就不敲了,可是我见不到您啊,这样最快了。”
“敲登闻鼓的事您晚些再算账好不好?到时候认打认罚,我贾珍绝无二话,不哭爹喊娘的。”贾珍颇为义气着开口,声音还透着分催促:“求您先派人去荣府看看我叔。我叔打定了主意要分家,本来只让我盯梢看看王家史家来人,可是忽然间整个荣府就大门紧闭,连跟我家相连的小门都被堵上了,我翻墙都不好翻。”
“敲登闻鼓是你自己想的主意?你不是凡是先找爹的?”德嘉帝想晃一晃贾珍脑子,看看能不能倒出水来。但脑海又莫名想到了之前贾珍毫不犹豫要养废太子姨夫一家的话语,眼里不由带着分柔光—这种蠢货!
“没,我赦叔说若是发生突发事件,就让我来找皇上求情。”贾珍回了一句,“找我爹太麻烦了。而且他现在自己也小心谨慎,寸步难行的。人在官场,若是因为家事翘班分神的,不好。跟您告个状,我娘诰命到现在都还没下来呢!礼部他们太欺负人了。不是那个汪狗就是他们想看我爹的笑话,把他当做什么太、子党,使绊子!”
“你真是越说还越有理了?”德嘉帝抿了一口茶,眼眸一眯,看向贾珍,“知道惹怒朕的后果吗?”
“不……”贾珍怯怯看了眼德嘉帝,又傲然挺起了胸膛,回道:“刚才不是说了,我认打认罚,绝无二话。”
“哪怕贾赦在利用你?”德嘉帝不急不缓开口,定定看向贾珍,不错过人任何神色的变化。
岂料贾珍面上毫无变化,一脸风淡云轻的,还颇有几分大将风度。
德嘉帝:“…………”
贾珍老神在在的,“我赦叔打小就坑我,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次闯祸了,让我找长辈的撒娇求情,帮他减免功课和惩罚,我都习惯啦。”
“当然,他也会帮我的。我们互相帮助,可好了。”贾珍认真无比道:“再者,我赦叔若非被逼狠了,岂会分家?岂会让我这个宝贝大侄子涉险?又怎么会让琏弟跟我?皇上,我们虽为叔侄,但我赦叔还是待我如子的,我要天上星,他都能摘下来给我。”
被人用“你别离间我们叔侄感情”的眼眸瞅着,德嘉帝只觉自己胃疼。这活生生的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不过说来,贾赦的确也不像贾珍有爹护着,有些性情大变,多些心眼也可以理解。
哼,恣蚊饱血?
—此《二十四孝》中的第十七则故事,说的是【晋朝人吴猛,幼年母亲早逝,与父亲相依为命。由于家贫买不起蚊帐,每到夏夜,吴父常常因蚊虫叮咬而睡不好觉,吴猛年纪虽小,但非常有孝心,为了让父亲睡好,自己竟赤、裸上身,让蚊子咬吸自己的血,希望蚊子喝饱了血就不再叮咬父亲。】
这故事说的是至纯之孝。
被贾赦用来形容自己恍若吴猛,宁可被“蚊虫”叮咬,也时时刻刻愚孝,也说得过去。
但偏偏这种才学,不是贾赦该有的。若从前那贾赦,恐怕连蚊子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且贾代善对这种伤害自己孝顺父母的行为很不赞同,诸如卧冰求鲤之类的。一个家主都不喜欢的事情,谁会教贾赦?
真真应了那一句—反派死于话多。
可是比起贾赦,贾史氏更犯他的忌讳!还有那些野心的奴才秧子。
今日贾赦若是被逼死了,来日说不准他这个帝王也会如此呢?不,他这个皇帝,已经体验过一回逼宫了。
揉揉额头,德嘉帝开口:“戴权,你且带着先前拟好的圣旨,跟珍儿去荣府吧。”
“谢谢皇上。”
瞧着贾珍跪地行了大礼,声音透着发自肺腑的悦耳,还真像小画眉似的。德嘉帝眉头一挑,看着人迫不及待的离开,无奈笑了一声,“来人,多添两个,保护好这独苗。”
但愿这贾珍,莫犯了他的忌讳,永永远远意气风发,义气当前,一根筋的,不会跟红顶白,被权势浸染了赤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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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贾史氏既然定下了决心,自当快且果断无比,而且心思缜密,也没忘记派人盯梢着贾珍这个有前车之鉴的。
但鉴于红枭速度太快,且荣府的仆从跟随到宫门口,又被戴权派人拿下了。故而贾史氏除了一开始知晓贾珍闯出家门后,去向如何,不明。
饶是如此,但贾史氏还是怕贾珍去搬了救兵,让贾敬回来,以族长的身份插手荣府的家务事,于是便催促着赖嬷嬷用刑。
根据潘柏,贾赦奶兄的交代,老虔婆的私产去向玲珑这个小贱人最为清楚。他能够知晓的,也就是老虔婆摆在明面上的产业,贾赦这个孽障最爱的金石古玩。
“玲珑姑娘,到时候这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毁了,莫说你打着给老爷做妾的主意,便是随便配个小厮都没人要。”赖嬷嬷掐着玲珑的下巴,颇为得意的威胁道:“一个都二十八岁的老姑娘,别以为旁人不知你什么主意。”
“呸!”玲珑啐了赖嬷嬷一脸唾沫:“像你这种娼、妇才打着给老爷做妾的主意。”
“大胆!”赖嬷嬷抬手狠狠煽了玲珑两巴掌,掐着人的下巴,逼问道:“说,当年老太太走后,留了什么给老爷。玲珑姑娘,不替你自己想想,怎么不替你老子娘想想?以为你们家就剩你一个人,我赖嬷嬷就没办法了吗?你恐怕也不想你老子娘死后不得安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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