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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113页

      贾放当然说好。
    贾敏却又说:“将来三哥不妨将这书屋里的藏书盘点一番,做个名录出来。许是也能像别的书斋、书屋一样,做个《名录》、《总录》之类的出来……”
    贾敏还没说完,贾珍就大声咳嗽,打断了贾敏的话,说:“天色确实晚了,大家散了吧。”
    于是贾放将一行人送出了大观园的园门,与兄弟姐妹们暂且作别,自己返回园中,检查了各处灯火,然后再退出园门外,将大观园的园门锁上。
    他一路走一路回想:从他自己、双文、贾政、贾敏,甚至是贾珍、福丫的反映来看,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潇湘馆中的这座“智能”书架,是读者/用户导向型的。
    也就是说,站在书架跟前的这个人,有什么样的需求,就能从架上拿到什么样的书籍;而对于那些没有明确需求的人,书架分配书籍的原则可能是基于他们的日常喜好,所以他才会拿到《建筑十书》、贾敏才会拿到诗词集、贾珍才会……
    ——可是这贾珍,也太早熟了点吧!怎么满脑子总想着那事儿,曹公为秦可卿写的判词“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莫非实际说的是这位?
    贾放掏出怀里的钥匙,仔细把园门锁好。
    他一转身,突然见到有个人背着手立在自己面前。贾放吓了一大跳,拍了拍心口,随后赶紧行礼,口称:“大伯!”
    站在他身后,满面慈祥的,不是别人,是贾珍的祖父,贾代化。
    “放儿,早听说你这园子修得颇好,怎么也不邀你大伯进园一观呢?”
    贾代化当面要求,贾放自然也没法子拒绝,当即又重开了园门,恭谨请贾代化入内。
    这时暮色已沉,天边原本火烧火燎似的云霞已经渐渐沉至远处荣宁二府的屋顶上下。园内的光线越发暗淡,贾放有些后悔,他应当带一盏灯笼进来的。
    谁知贾代化也并非真的要趁夜游园,他进园之后,来到沁芳溪的水面跟前,就停住了脚。望着这气象渐新的大观园,贾代化却叹了一口气。
    “放儿,这园子原本是庆王所有,过去十四年,宁国府不过是替皇家代管——无论珍儿说什么浑话,你切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在澄清宁国府的态度,又为贾珍说过的话道歉了?
    贾放连忙拍胸脯保证他不会在意——真实情况也是如此,他才犯不着为贾珍这种人说的话费心。
    “不知你会否觉得你父亲藏私,不肯将这园子的真相坦然告知,但事实上,对于这园子,他所知的,绝不会比你多。你才是这座园子的主人。”
    贾放:……这还真有可能。他直觉贾代善只知道些皮毛,细节都要靠他自己去发掘。
    “十四年之前,这座园子还叫做会芳园,原本是庆王府邸。”贾代化像是在感慨从前。
    贾放从贾赦口中听说过往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贾代化会在这时候提起这个。
    “庆王曾是帝师,他在今上刚刚登基的时候,辅政长达十年,威望天下无双。这倒并不是因为他是个权臣,而是因为他真的当得起‘帝师’之称。”
    “他辅政的时候,提出了很多‘新学’的观点,都是前无古人的创见。”
    贾放警觉起来了:大伯特地把他叫到大观园里说从前,还说到这园子原本的主人曾经提出过新观点和新理论……这是不是和他在园子中的发现有些关系。
    他每每想从父亲贾代善口中问出关于这园子的真相,贾代善都会以“身不由己”“改日再谈”之类的借口推脱掉。贾放察言观色,认为贾代善是确实不知道。
    但今天大伯贾代化来见他,却像是想要告诉他一些什么。
    贾放登时兴奋起来,问贾代化:“大伯,那庆王的‘新学’都有什么?”
    “有很多,比如,经世致用,又比如,格物致知……”
    贾放知道,经世致用本是明清之交黄宗羲、顾炎武等大儒提出的观点,这一段历史,恰好是在眼前这个《红楼》世界里直接被“架空”掉的。
    而格物致知的理论,虽然可以一直上溯到《礼记》,但是后世对于“格物致知”的认识一直在发展,从郑玄到朱熹,再后来到王阳明,对于这四个字的真正内涵都有不同的认识。甚至到了近代,洋务运动中,洋务学堂里所教授物理、化学的学科称为“格致”,也就是“格物致知”的简称。
    难道……这位庆王,真的把理论高度推高到了后世近现代的水平了?
    “除了‘新学’之外,庆王还曾大力推行过学塾、科举制度的变法,他主张学问必须于国事有益,经国济民,因此主张废除科举考试之中关于经义的大多数内容,而应加入各格致学科。他还曾当众宣称,哪怕是农学、匠人的各种匠术,只要是对国家有用,就应当纳入正规的科举考试体系之中,并据此授官。”
    “庆王的新学与变法,当时曾经掀起轩然大波,引来了朝堂上无数攻讦。但庆王丝毫不惧,他曾经在京中与几位当世大儒同时辩论,滔滔雄辩之下,曾经对方辩到哑口无言,当场吐血……说来也奇,他主政的十年里,虽然朝堂上风波不断,但是很多人后来都觉得,那曾是最好的十年……”
    贾放顺着伯父的话遥想当初,心中登时对这位庆王很是钦佩。
    他基本上能断定,庆王的“新思想”,应当与潇湘馆里的那座藏书室多少有些关联。庆王能够接受新的思想,并且能拿出来推动国家的进步,说明那个人曾拥有无与伦比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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