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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没有关进牢房,而是朴嘉言的房间。
朴嘉言给属下的解释是,防止犯人再度逃脱,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娃娃脸给自己倒了杯水,右手的锁链发出叮当叮当撞击的声响。
这锁链乃寒铁炼成,再锋利的刀斧再高强的武功都无法将它砍断,据说连绣春刀都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
他转了转手腕,不大适应这突然增加的重量。
链条随着他的动作抖了抖,娃娃脸目光顺着铁链望去。
另一端则扣在朴嘉言的左手上。
娃娃脸调笑:“我给你写了那么多情诗,你终于开窍啦?”
朴嘉言扣住眼前之人的手腕,掌心贴着他的手背,将手全部包裹住。两人面对面坐着,尽管对着的是陌生的脸,但呼吸间全是熟悉的味道,朴嘉言的眼神又爱又恨。索性他闭上双眼,嗅觉变得更加敏锐,令他沉浸在那心醉神驰的熟悉气息里。
“同心锁,天涯路,鱼沈雁杳,始信人间离别苦。”
这是朴嘉言第一次回应娃娃脸的情诗。
朴嘉言眼前的娃娃脸,不是别人,正是姚晨。
他早早与盗神换了身份,此时的无忧客栈老板娘系盗神假扮,瞒过朝廷、江湖众多耳目,他偷偷来到南京,这件事连小狼狗、东厂和皇帝都不知道。
姚晨此次乔装打扮极其用心,因为方才被杀手袭击落水,洗去了他身上用于掩盖自己气味的药物,才被朴嘉言发现了端倪,他的嗅觉就和真正的小狼狗一样敏锐。
姚晨反握住朴嘉言的手,用上自己的声音:“我是东厂曹督主的义子,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但上回返京时我们的事情没获得同意。”还遇到皇帝脑抽……姚晨也怕自己因此连累了小狼狗,令他受到皇帝猜忌,本想做好万全的准备后再告诉他一切的。
朴嘉言对眼前之人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想骂他鲁莽冲动,不该令自己身陷险境,更想打他,隐瞒了一个又一个秘密,刚以为了解他了,又马上推翻这种印象。
“要不你打我一顿?”说着姚晨抓起小狼狗的手往自己脸上去。
朴嘉言连忙制止:“上回打的我还心疼呢……”
“那你亲一下?”
“对着这张脸有些别扭。”
“我觉得很可爱啊!”姚晨扯了扯自己的脸颊。
“……”
姚晨身形与盗神差不多,便没在身体上做多少伪装,朴嘉言一眼便将他锁定了身份,在熟悉的身体上开垦,锁链缠绕着他们的手腕手臂,叮叮当当,伴随着悦动奏起乐章。
待小狼狗确保姚晨别说逃连爬都爬不动了,才把锁解开了。
逃走的地下钱庄的主人很快被锦衣卫捞了上来,锦衣卫把他连同渔网一起扔到姚晨面前。他浑身湿透,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着,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你变水猴子了?”
猴子听者兄弟的奚落,咳着嗽起来,暗骂天下贼子皆不可信,他救了娃娃脸后,就躲在船下面,听到锦衣卫副指挥使说娃娃脸是东厂的人,害怕之下连忙顺着水流遁走。
姚晨想最近颇受他照顾,他还不顾危险救过自己,就亲手给他喂了杯热茶。
猴子偷偷打量他,满心不解:“你什么时候投了东厂?”面子和性命都不想要了?
姚晨此时已经从客栈伙计口中得知,盗神正顶着自己的脸作威作福,胡作非为,令无忧客栈老板娘花名更胜从前,也导致小狼狗醋劲大发,令他此时腰酸腿疼。
秉承着“来呀互相伤害呀”的信念,他撒谎时眼睛眨也不眨:“我生来就是东厂的人,盗神不过是我隐藏的身份之一。”
猴子惊得说不出话,来不及痛心自己多年被欺骗利用,就听对方道:“帮我做最后一件事,你往日的罪状一笔勾销,退隐后东厂绝不追究。”他只说东厂,没说别人,只要猴子低调行事,相信朝廷也没这闲心与他计较。
猴子挣扎许久,咬咬牙:“干了!”
猴子离去后,朴嘉言将姚晨正式介绍给锦衣卫中自己的心腹。
“这位是东厂派来的密探。”
“又来了……”有人轻声嘟囔,每次到收网领功的时候,东厂那边总有不认识的人跳出来分一杯羹。
当然,他们都认出眼前这个就是之前,划重点,调戏他们副指挥使的盗神。
闹呢!耍锦衣卫很好玩吗?
姚晨:好玩呀!
他们纵是不满,在朴嘉言的威压下也只能忍着。
罢了,咱副指挥使才委屈呢!
“为了引出幕后之人才不得不隐瞒身份,无礼之处,还望各位见谅。”姚晨说了几句场面话。
东厂有十成把握宝钞突然贬值是明教在捣鬼,但苦于没有证据,皇帝想要将谢家明正典刑,就要拿出实在的证据告示天下,这就得靠锦衣卫了。
朴嘉言将任务一一布置下去。
待清场,姚晨和朴嘉言咬耳朵:“我就喜欢他们想干我,又干不死我的样子。”
朴嘉言忍住了把人就地正法的冲动,直白地问:“你何时能恢复原来的相貌?”
想到恢复之后能做的种种,娃娃脸舔了舔嘴唇。
锦衣卫借东厂情报,顺着买凶的银钱走向,自杀手组织追查到谢家商铺,查抄其账本时发现谢家私采铁矿锻造兵器,搜寻到的证据,足够将谢家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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