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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红楼+清穿]女主来自末世_分节阅读_76

      江菱回过神来,轻轻噢了一声,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似乎她在康熙皇帝面前,总是会接二连三地失控,有时是不知所措,有时是不在状态,简直不像是她自己了。念及于此,江菱便强自定了定神,勉强维持着一张平静的面孔,稍稍屈膝行礼,道:“恭送皇上。”

    康熙皇帝莞尔一笑,抬手招了梁九功过来,预备要离去。忽然他停住脚步,又问道:“太后预备在这里留几日?可有个准话么?”

    江菱细细地合计片刻,垂首道:“回皇上,少则一两日,多则三四日,这个准话,却是没有的。”就连太后自己,也不知道那一百二十份佛经,到底要抄上几日。

    第43章

    康熙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

    但那句“原来如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下文了。江菱在原处等了片刻,等不到康熙皇帝的话,便悄悄抬头望了一眼。一望之下,才看见康熙皇帝亦在回望着自己,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又是那种笑。

    江菱心里咯噔一声,原本按捺下去的不安之感,又慢慢地浮了起来。她捏了捏手心,勉强维持住一张平静的面孔,稍稍移开目光,望着凉亭里的一根大柱子,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三……

    一直数到三十九,才听到康熙皇帝沉沉地笑了一声,道:“走罢。”

    梁大总管唉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匆忙跟了上去。

    康熙皇帝和梁大总管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周围的侍卫们也都三三两两地离去。江菱彻底松了一口气,背靠在一根大柱子上,按住胸口,脸色慢慢变得煞白,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好在皇帝已经走了,看不到她此时的模样。

    江菱闭了闭眼睛,将那些不安的情绪全部都抛到脑后,慢慢地走回到厢房里。不是不知道康熙皇帝的深不可测,自从她见到康熙的第一天起,就从来没弄懂过康熙的一举一动。但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跑路的,康熙皇帝再是深不可测、再是难以捉摸,短时间内都与她没有干系了。

    康熙刚刚的那些话,她勉强可以认为,是他一时兴起。

    否则她想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解释康熙刚才的举动。

    那些更深层次的理由,江菱不愿意去想,因为太过荒谬了。身为一个皇帝,而且还是一个幼年登基、在权臣的虎视眈眈下夺回权柄的皇帝,康熙的每一言每一行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否则不可能在虎狼环伺的朝堂里存活下来。这样一个皇帝,怎么会……

    纵容。

    而且是毫无来由地纵容。

    ——这怎么可能?

    江菱回到厢房里,用冷水拧干了丝巾,往脸上用力抹了抹,试图让脑子清醒一些。

    她想起刚刚侍卫们清场的情景,便走到外面去,叫住一个小沙弥,问他刚刚可曾见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还带着一个年纪更小的丫鬟。小沙弥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才道:“施主说的可是林施主么?方才小僧看到林施主出了佛寺,被一辆马车接走了。”

    江菱暗想那应该是荣国府的马车,便问道:“那辆马车是什么模样?”

    小沙弥回忆片刻,仔细描绘出了马车的样子,还刻意强调那辆马车上刻着一个小小的贾字,让寺门口的师兄们议论了很久,因为贾府曾经是寺里的一个大金主。

    江菱闻言彻底地放下心来。既然林黛玉被贾府的马车接走,那便意味着安全了。她对小沙弥道了声谢,亦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才又走回到厢房里,继续替太后抄佛经。

    厢房里空无一人,只点了一盏青蒙蒙的灯,还有满满一砚台的墨。

    江菱坐回到案前,取了纸笔在手上,照着上午的样子,一笔一划地誊抄经书。等到更漏渐渐漫过酉时的刻线,才有一位小沙弥送了晚饭过来,并且说道:“太后娘娘听晚课听得入迷,一时间忘了时辰。娘娘要是抄好了佛经,不妨一并送到佛祖跟前罢。”

    那些小沙弥不知道江菱的品阶,干脆统一称她为娘娘,或是施主。

    江菱跟小沙弥道了谢,又将抄好的四十多份佛经,整整齐齐地垒在案面上,用镇纸压着,然后提笔给林黛玉写信。既然太后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那她稍微偷个空闲好了。在信里她又仔细叮嘱了林黛玉一番,让她小心谨慎,但措辞相当隐晦(为了防止别人偷看)。写好之后又用火漆封了口,到外面找到一个小沙弥,请他或者师兄弟们下回去贾府,便将这封信带给林黛玉。

    贾府每隔三五日便要请高僧到府里讲经,这个江菱是知道的。

    等小沙弥接了信,江菱便双手合十道了声谢,又给了些酬劳,可惜小沙弥拒不肯收。

    稍微偷了一会儿空闲,写完了信,江菱便又回到厢房里,提笔继续誊抄佛经。这一回她足足抄了十余张,才等来了太后回房的脚步声。

    太后脸上带着些倦色,但却不掩欣喜之意,想来那些高僧们的晚课,给了她极大的慰藉。等看到案面上那一摞的佛经,太后先是惊讶了一下,继而又赞许地望了江菱一眼。江菱揉揉酸痛的胳膊,站起身来,安静地立在了一侧。太后拿起那些佛经,一页页地翻看着,每翻看一页,眼里的赞赏之意便加深一份,等再看江菱时,已经像是在看一盘极美味的珍馐,甚是怪异。

    江菱虽然有些困惑,但仍旧安安静静地站着,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