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时代 作者:沉若冰

    第三十九章 捡了个岳父回家

    周瑾瑜轻轻打开皮箱，古朴的“天鹅”呈现在众人面前，两名副考对乐器大概研究不深，苏博又是闭着眼睛，黎矽更是全神贯注在钢琴上，所以在场只有周瑾瑜欣赏着“天鹅”那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周瑾瑜抚着“天鹅”的琴板，似乎对方也感受到了演奏者的心情，有着迫不及待的欢欣回应，就像一把等待破鞘而出的锋利宝剑，正催促着周瑾瑜将它拔出来一般，周瑾瑜翘起嘴角会心一笑，“天鹅”架在肩上，用下颌固定住后，右肘轻微一划，一个起始的音阶蹦了出来，就是这么一个音，使得在场所有人心头一紧，黎矽更是惊讶的瞥了周瑾瑜一眼，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音是提示自己跟上伴奏的暗示，于是，迅速收敛心神十指轻柔的、有韵律的弹奏起来。

    苏博双目圆睁瞪向周瑾瑜，虽然仅仅是一个音阶，可是以他的鉴赏水平，却听的出来这个音色是多么的优美，连带着灵魂深处也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他满脸惊讶，因为在一个多月前，周瑾瑜那种特殊的手法还显得很不成熟，包括破烂的小提琴也降低了音准，周瑾瑜是逐渐进入状态的，苏博也要积累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感受到演奏者的心情，而且那个时候，周瑾瑜的心情有种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所以渲染起来也容易的多，可是现在周瑾瑜的心境却很平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周瑾瑜不仅在技巧上成长起来，连气质都更加趋向于一名成熟的演奏者。

    门德尔松的小提琴协奏曲中，这一首是最为著名的，与贝多芬的d大调，勃拉姆斯的d大调和柴科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并称为世界四大小提琴协奏曲。在周瑾瑜“神之音”的演奏下，整个考场充满了柔美的浪漫情绪和均匀齐整的形式美，尽管没有浓烈的心境感染，但是两名副考却不约而同的赞叹着周瑾瑜妙绝伦的小提琴处理手法，优美的旋律、华丽的技巧，简直达到了堪称“登峰造极”的境界，连带着黎矽的钢琴伴奏都有了强大的压力，黎矽脑门上一片闪亮，显然是落了汗，虽然伴奏还很稳定，但是他的心却已经翻起了轩然大波，他已经是mfa进修的第二年了，要说在上海音乐学院钢琴演奏的实力，他即使排不了前三，要排前五也绝对是没问题的，连教学严谨的苏博都肯将他纳入弟子行列中，可见他的实力之强，黎矽却从未想过一名考生会有这么强的实力，周瑾瑜所表现出来的水准即使放在上海音乐学院里做一名教授也是足够的，如此成熟的演奏水准，加上宛如心灵温柔呼喊般的小提琴技法，每一个音阶划动，黎矽就会增添一份压力，在这强大的压力下伴奏声渐渐开始有了些松弛。

    苏博皱了皱眉头眼睛盯着周瑾瑜，口上却道：“不要想着去抢主旋律，即使是伴奏也要学会有自己的内容，全身心的投入到这种勾人心弦的旋律中，放松自己，让身体带着你的思想去动，你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显然这是对黎矽的教导。

    黎矽被苏博一番叮嘱，顿时恍然过来，脸上不禁一片通红，作为钢琴演奏的老手，居然在伴奏中出了如同新手的错误，更是被主旋律带到要自乱阵脚的之地，连忙收敛心神，按照苏博所说的去做，小提琴的音色与钢琴的音色顿时圆满的融合起来，周瑾瑜的演奏更加圆润流畅起来。

    在进入第三乐章的时候，周瑾瑜开始凸现连续演奏，巧妙的技法将浪漫氛围更加浓厚的散发出来，既避免了乐章间的断层，使得情感出现划断，又防止了各乐章各自独立，将整首曲子融为一体，体现了门德尔松以古典派传统为基础，并灌入新时代气息的典型作风。

    直到周瑾瑜的演奏完毕，在场者仍无一不听的心神陶醉，两名副考窃窃私语道：“原来小调音乐不只是委婉缠绵、温柔伤感、如泣如诉、壮怀激烈、苍凉神秘，小调音乐原来也可以这样优美恬静、温柔舒适，可以在最高音的e弦上展现出如此华丽多彩、热情欢快的诗情画意。犹如一个充满人文情怀博爱神的多愁善感之人，照样可以演绎出绚丽多彩、磅礴大气的人生！”

    另一名副考回应道：“这名考生的实力真的很强，不但笔试成绩名列前茅，现场演奏更是技惊四座，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今年的第一名了！”

    “何止是第一？你没有看到苏校长眼睛里弹出的神采吗？那分明就是一种强大的斗志和期待啊！难道你不记得了？苏校长已经连续三年向音协申请举办全国小提琴大赛了，而且明年就是五年一次的意大利热那亚小提琴国际大赛……”副考抢白回应道。

    “黎矽，你觉得怎么样？”苏博问道，两名副考顿时闭上嘴巴，黎矽在一旁微微喘着气，好似一曲下来消耗了很多心神，不但满脑门都是汗水，连眼角也显出疲惫来，他闻言回应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说这首曲子不仅是门德尔松最杰出的作品，也是德国浪漫乐派诞生以来，最美丽的小提琴代表作，有人甚至认为这部作品是小提琴协奏曲的‘压卷之作’，今天听来果然如同神曲！”明明是赞叹，却偏偏要冠名在作曲者身上，将周瑾瑜这个实际演奏者晾在一边，一股浓浓的酸意就是周瑾瑜也闻得出来。

    苏博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周瑾瑜的身边，这个举动令两名副考和黎矽都倍感惊讶，先前的考生中也不无优秀者，但从未见过苏博这样郑重的举动，黎矽的眼中更是闪现一股浓烈的火花。

    “介意我看看你的小提琴吗？”苏博伸手问道，似乎是他一个恶癖，每当遇到杰出的演奏者，他都忍不住要看看对方的演奏工具。若是别人，周瑾瑜恐怕矢口否决了，毕竟“天鹅”的存在是一个极大的隐秘，可是面对苏博他却不得不满口答应下来，仅仅是因为苏玥婷而已。

    苏博接过“天鹅”顺着古朴的琴板了一下，很快就到了侧板上的刻痕，以他的城府也不由浑身一颤，面上的笑容陡然僵硬起来，连周瑾瑜这种半路出家的小提琴爱好者也能认出这把举世闻名的小提琴“神器”，苏博又怎么会不知道，虽然一开始就猜测周瑾瑜的小提琴到底是什么神作，居然会有这种不同一般的浑厚质朴的音色，可万万想不到拿在他手上的居然是一件文物，而且是可以代表整个小提琴历史的文物！

    苏博很快缓和过来，再也不敢随意的触“天鹅”，小心翼翼的将它返还给周瑾瑜道：“你以后还是少用它为妙，它……实在是太珍贵了！周瑾瑜，想不到你有如此机遇，运气好的真让我眼红，除了让你通过之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拦你了，九月一日，带着你的行李来报到吧！”

    周瑾瑜想不到苏博这么快就让他通过了，原本胆战心惊害怕对方给他小鞋穿来着，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接受不了，他忙不迭感谢着苏博，提着小提琴皮箱离开了，学院大门，他第一时间就是给刘诗涵打电话，对方很快接通了电话道：“什么事？我正在补妆呢！”

    “过了！通过了！我通过考试了，马上几可以去学院进修mfa了！”周瑾瑜欢呼道，差点将手机扔上了天空，他开始并不明白萧雪、卓漫妮的喜悦来自哪里，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种证实自己的成就感，能让自己更出色的期待感的确是值得喜悦的。

    即使隔着大海，刘诗涵也能感受到他的喜悦，她笑道：“通过了吗？那很好啊！晚上我也杀青了，这样我们就是双喜临门了，赶紧的，去把东西买齐了，回家我们就好好庆功！上次做的麻辣蟹不错哦，这次点名我要吃它，别忘记了……我这要开戏了，回去再跟你说吧，明天你不用特地来接机了，发生了点事情，我这次可能会秘密回国。”

    沉浸在喜悦中的周瑾瑜并没有听出来什么异状，他挂了刘诗涵的电话后，忽然反应过来道：“咦？我为什么第一个打电话给她呢？奇怪了……算了，给我父亲打个电话吧！他一定很惊喜的！”

    周瑾瑜虽然平时也跟父亲通电话，但是周父忙着看店做琴，每次通电话都只是匆匆两三句就挂了，周父原本参军完后，回来分配到一家歌舞团里担任钢琴演奏，后来这家歌舞团转了私营，最后又倒闭遣散了，周父也从稳定工作变成了自谋职业，幸好当初在部队里跟着一名老前辈学过制作乐器的手艺，复员后也没落下这项爱好，失业后就拿着地方的补贴就在小镇里开了家乐器行，随着改革开放的经济发展，周父经营的小乐器店也算红火，他坚持以作坊式手工制作的原则经营乐器店，所以小店越红火，他也就越忙碌，但是周父始终期待周瑾瑜能够成为一名艺术家，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得到这个消息后显得很激动，让他一定要抽空回来一趟！

    周瑾瑜与他父亲通过电话后，心绪更是起伏，连续给几名好友打了电话，甚至包括钱荣轩和elvis、able等合作伙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超级市场，想到钱荣轩在电话里大喊要到他家里来庆祝，为了《心跳》的顺利播出，这段时间把他也累坏了，周瑾瑜这才知道今晚居然是《心跳》在东方卫视、江苏卫视、浙江卫视三地首播的日子，这么说来明天真的会很热闹啊。

    周瑾瑜满心欢喜的在超级市场里转了个遍，吃喝的东西买了整整两购物车，最后打了车回家，还得麻烦司机一起提到家门口，挥手向热心的司机喊再见的时候，转过身却见到一名头发微白的中年男人蹲坐在公寓门口，周瑾瑜愣了一下上前问道：“你好……大叔！你也是住在这里的吗？为什么不进去呢？”

    那名面容有些肃冷的中年男人看了看周瑾瑜道：“算是吧，我女儿住在这里，正在等她过来给我开门，你有什么事吗？”

    周瑾瑜热心的道：“既然这样，大叔不如帮我提点东西上去吧，来我家里坐坐，蹲在门口多累啊！”他原来是打了这个算盘，因为买的东西太多了，一个人本无法提上去，原本打算麻烦一下门卫，现在正巧碰上个邻居，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互相帮助也是应当的。

    “还是不用了，我怕我走开了，我女儿回来把我错过了！”中年男人拒绝了周瑾瑜的热心道。

    周瑾瑜道：“我家就在这里二楼，很近的，而且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大门的位置，不会耽误大叔什么事情的！”

    “你家住这里二楼？”那中年男人陡然站起问道，声音显得有些狠厉，差点吓到了周瑾瑜，看到周瑾瑜缓缓点头后，那人深深喘气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叫什么？”

    “我……我叫周瑾瑜！不知道大叔怎么称呼啊？”周瑾瑜问道。

    “我姓刘，单名一个石字，熟人都叫我石头……不是要上去么？走吧！”刘石主动提起几个袋子往楼上走去，周瑾瑜忙不迭的拎起其余的大小购物袋匆忙跟上他的脚步。

    到了家门口，周瑾瑜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刘石一点也不客气的迈步走了进去，这么直率的客人还真的让周瑾瑜愣了一下，陌生人的话，多少要拘谨一番吧？刘石将购物袋放到了边上，脱了鞋子穿着刘诗涵的拖鞋就走进了客厅，周瑾瑜慌忙喊道：“等等……这个……石头叔！你那双鞋子不能穿的，穿的也不合适，你穿我这双吧！”他赤着脚走进去把刘石一把推在沙发上，硬是抢劫一般将刘诗涵的专用拖鞋扒了下来，想象着刘诗涵知道有这么个中年男人穿过她的拖鞋，那种恐怖的瞪眼，立即让周瑾瑜心神一颤，周瑾瑜决定即使是死也不能暴露这件事。

    刘石穿着周瑾瑜的拖鞋绕着客厅转了一圈，看了看周瑾瑜与刘诗涵照的相片，为了遮人耳目，这情侣照自然是亲密无比，谁也猜不到一照完照片，两人各自闪开干呕了好一阵子，刘石挑着眉脚盯着照片看看，又盯着周瑾瑜看看，然后问道：“周瑾瑜，这个照片上的人是你什么人啊？”

    “漂亮吧？是不是还觉得挺眼熟？她是一名演员，也是我的女朋友……石头叔喝点什么？绿茶怎么样？有我从家里带来的云雾茶！”周瑾瑜将东西都拎到了厨房问道。

    刘石应道：“随便吧，你们两个住在这里吗？没有结婚？”

    周瑾瑜愣了一下，想想邻居似乎也属于不知情者之一，不疑有他的答道：“当然，我们还这么年轻干嘛结婚啊？现在住在一起也挺好……”

    “啪”刘石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都差点跳起来，刘石喝道：“胡说八道！没有结婚怎么能够住在一起？还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你眼里有没有道德礼法的存在？你父亲是怎么教育你的？就教育你这么年轻祸害别人的女儿吗？你是无所谓，拍拍屁股就能走，你让她一个女子怎么办？”

    端着绿茶的周瑾瑜吓呆住了，站在那里说话也不是，挪动也不是，真不知道这个“石头叔”的怒火从何而来，难道她女儿被人始乱终弃了不成？刘石气愤的喝骂了很久才停下来，兴许是口干了，一把抢过周瑾瑜端着的绿茶，仰头就灌，刚泡开的茶水顿时烫着了他的舌头，他更是怒火中烧，把杯子往桌上一顿道：“你想烫死我不成？胡闹！简直胡闹！你们这群年轻人真是要气死我了！难怪诗涵总不让我过来，两年多也没有再去看我一眼，原来是和你这害人的家伙在一起！滚！你给我滚出去，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决不允许你们做出这种背德苟且的事情！滚！”刘石几乎是指着周瑾瑜的鼻子开骂了，周瑾瑜第一天知道男人在怒极的时候，也会有这般泼妇的举动，刘石气急败坏的模样就差从厨房把菜刀来砍他了。

    周瑾瑜被刘石一番推搡都到了门口，他一直处于弄不清状况的盲目之中，此时一把抓住了刘石的手腕道：“刘石！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疯了吗？”

    “我疯了？你才疯了！我叫刘石，刘诗涵是我女儿！你这臭小子明白了吧！”刘石当头一喝道，顿时周瑾瑜整个人都懵了，随即刘石抬脚踹了他大腿一下，周瑾瑜手上一松，人也顺着力道向后倒去，这一踹却是被刘石踹出了门，紧跟着，刘石上前一推门就将周瑾瑜关在了门外。

    躺在门外的周瑾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随便在外面一捡，居然将刘诗涵她爹捡回来了，一想到刘石并不知道内情，若是大声张扬那还得了，先是给刘诗涵打了好几通电话，大概正在拍摄中，刘诗涵没有接，周瑾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悠着，时不时的敲门软语相求，对方只当是没听到，倒是惹得上下邻居们碎语道：“这又是犯了什么错，被媳妇儿关在门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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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就忘记上传了……最近成绩不太好，记也不太好，身体也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希望这段不太好能早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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