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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八 冬至盛宴

      “你并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纸马’,但……好像你跟他们都不一样。”他将手背在身后,藏住刀锋,侧身伏腰,典型的攻击起势,嘴角的笑意就慢慢的扩展开来。

    他面前的年轻人皱着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起来非常放松,没有任何动作,却隐然一股肃杀之气。他又向侧面走了几步,抬头对上年轻人的眼,“有人说你们很厉害,你们自己认为呢?比我们如何呢?”他细长的眼中满是促狭之意,慢慢的变换着步法,似乎想绕到年轻人身后。

    年轻人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你可以试试。”年轻人随意的动了几下,像是在调整自己的站姿,可方向却依旧对着他,似乎在等待他出手。

    半晌,他突然收起袖刃,站起身,放弃般的耸了耸肩笑道:“还是算了,东家没说要你的命,我也不想那么快就与你们交手,算啦!!”

    年轻人依旧皱着眉,只是移开视线,仿佛很不耐烦:“这房子你愿意住就住吧,只是晚上小心些,这地方比较荒,难免有些蛇虫鼠蚁。”

    他裂开嘴笑着点头:“嘿嘿,多谢提醒,我记住了。”

    两天转眼就过去了,我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一天的聚会。因为主家的宅子在江北的郊外,所以我们早早的起床出发,结果江桥上面堵车,高速变成停车场。奇怪的是,苏训和苏谦不仅这两天都没有出现,而且今天也不见人影,我坐在车上,向二叔询问,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主家的宅子里,就没回来过。少了他们的陪伴,我本来不安的心,更加忐忑,只能跟二叔东扯西扯来转移注意力,二叔说,这次人比较全,我其他几个叔叔都回来了,还带着各自的孩子,很热闹。

    说话间,苏家大宅已经到了,我看着前面气派的雕花黑铁门,心里只觉得压抑,跟在二叔后面,慢慢的走。这个宅子庞大而古老,有好几重院落,没有人领路,进去了想出来都难,至今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扩建,最古老的都是中式建筑,解放以后逐渐也加进了西式的风格。这片土地世代都是苏家的领地,在市政府没开发江北之前,除了苏家这里都是一片荒芜,后来人才慢慢多了起来。

    我来这边的次数实在少之又少,但是每次都印象深刻,因为这里真的很漂亮,是很典型的北方园林。几个园子都有专门的人打理,虽然哈尔滨冬长夏短,植物很难开花,但是经过设计和维护,这里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景致。现在是秋末冬初,落叶林的叶子黄黄红红,针叶林则均是苍苍的翠色,各种果实点缀其中,一路走来,赤紫青蓝缤纷错落,别有一番韵味,简直就像五柳先生在《桃花源记》中描写的一般。

    我跟着二叔东绕西绕,照旧记不得路,只知贪看周围的景致,不安的心情倒是缓解了不少。但是当我踏进那个院子的时候,心里还是沉了一下,因为,人太多了。这个院子应该是整个宅子里最大的院子了,几乎比得上半个足球场,现在里面全是桌椅板凳、大人小孩,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千叟宴,估计场面也不过如此吧,我跟在二叔后面艰难的穿过人群,走向属于我们的席位。

    苏家虽然是保守的世家但是却并不古板,这种家庭聚会的气氛都比较活跃,人情味相当浓厚,只要不扯上生意,姐妹妯娌兄弟叔侄都是笑闹在一处,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到处乱窜,带翻了椅子酒瓶也顶多是笑骂两句。老一辈们则聚在一起寒暄,你家怎么样我家怎么样,顺带点评小辈中哪个比较出风头,哪个是韬光养晦潜力无限,哪个又是不争气的败家子儿,就像菜市场一样。

    古龙曾经在小说里写,如果有人要自杀,就带他去菜市场,我深以为然,无论多绝望的人在这种热闹嘈杂又充满人情味的地方都会觉得开心,我在这些笑谈声中走过,心里只觉得温暖,听着他们这些家长里短,想着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面上就慢慢的露了笑容,越发想要见到苏训和苏谦。我现在已经对他们两个产生了依赖心理,尤其是训哥,仿佛有他在我就觉得安心。

    结果到了我们的桌子,落座之后见过了三叔四叔五叔,却不见他们两个的身影,我本来想问二叔,却见他们几个同辈人正聊的开心,不好打扰,于是就站起身四处极目远眺了一下,整个院子全是人,花花绿绿。虽然乍看起来相当凌乱盘根错节,但看久了就能发现其实这里面暗藏玄机,各个本家的势力一目了然。

    整个院子共分为四个圈子,药局、中医、西医和搞养生的各占了东南西北四个角,中间自然是主家的人。我看了一下,突然发现在离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群穿黑衣服的人,为数不少,特别醒目,跟其他本家都相距甚远,基本上没有交集,我看着好像寿衣店的那群人。我再仔细看了一下,结果发现苏训和苏谦也穿着黑衣服,和那群人坐在一起,我心下奇怪,这种聚会都是一家的人都坐在一起,他们两个不坐在这边怎么跑人家家里去了?

    这时苏训的头正好转向这边,我奋力的向他挥手,示意他过来,谁知他看了我一眼,又将头转了过去,我更加奇怪了,就喊着他的名字抬腿准备过去找他,不想被人拉住了胳膊,我一回头,发现是二叔,我指着苏训的方向刚想开口,却见二叔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我一下就愣了,难道苏训他们去其他本家插一脚的代价就是卖身?这也太不人道了。既然二叔示意我不要声张,我只能落寞的坐回座位,但眼睛还看着他们的方向,但苏训却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之后我就再也提不起兴致,我叔叔家的孩子都比我小太多,根本坐不住,吃了没两口,就被其他本家的孩子勾走玩去了。长辈们的谈话我插不进去,同龄同辈的我又不认识几个,认识的也都离得十八丈远,于是整顿饭吃的我郁郁寡欢。好不容易挨到两点多散席,正等着二叔扯呼,抬头却不见他的影子,我只能无聊的坐等,不停的翻白眼。这时,叶修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到了,问我家在哪里,我说我现在在江北,让他先去我家楼下等一会,我马上回去。

    放下电话我就看见二叔穿过人群走过来,我举起电话正想跟他说有朋友过来,却见他身后跟着几个人,我不明所以,只能上前相迎。只见二叔指着身后的老者对我说:“苏谅,来见一见何家绣字号的当家人。”何家和苏家不一样,苏家是统一管理,何家则是分权而治,共分为“锦、绣、玲、珑”四个字号,分司不同职责,这“绣”字号就是何家针灸的传人,我连忙点头说:“何爷爷好!”

    那个老者点点头,也没说话,我二叔就笑着说:“最近这孩子睡得不好,就劳烦绣字的圣手给看看。”

    那老者听了笑道:“有你这个经方正统在,哪有我号脉的道理。”

    我二叔说:“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也给他看过,是心气不足,舌质淡,苔薄白,脉细弱,阳不守阴,正不胜邪,只是还没来得及开方子,想请您给斟酌一下。”

    我还奇怪什么时候二叔给我诊过脉了,谁知那老者听了,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里人多吵闹,咱们换个清净的地方如何?”

    我二叔连忙点头答应,就引着一行人往外走,我一看,这是要持久战的节奏,可叶修还在我家门口等着呢,我心下着急,扭头四顾,正好看见苏训从不远处走过,他现在没跟那群穿黑衣服的人在一起,连苏谦也不在,孤零零一个人不知想要去干什么。我情急之下就赶紧快跑了两步到他面前,说:“我有个朋友在我那个房子门口等着,我现在回不去,你要是回去早的话就帮我送去,他叫叶修,一会儿我把他电话发给你!”我一口气说完,将钥匙塞到他手里就连忙跑回去赶上二叔他们了。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一行人在二叔的带领下到了一处苏家的小别院,坐下,泡茶,号脉,聊天。聊完了我的脉相开始聊方子,聊完了方子又开始聊家常,我只能一边端茶倒水赔笑一边暗自着急:也不知苏训和叶修见了面没有,希望叶修当着苏训的面不要太二,乱说话惹苏训不高兴再打起来;我又想,苏训那一晚都跟我说以后不再那样了,也许是我想多了;后来又想起刚才苏训坐在那里,扭过头去不再看我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

    我正低头胡思乱想,却听见二叔叫我:“苏谅,来这里坐着。”我抬头一看,只见那个何家老头拿出了一个古旧的盒子,看样子是汉唐的式样,打开是一套银质老九针,心里惊道:这是要给我现场针灸啊。但是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蹭过去坐好,我看那个盒子看起来年龄比我还大,心里祈祷着上一个用过的人可不要有什么传染病才好。

    旧时候流行用银针,是因为传说银能验毒解毒,但其实银针的效果并不好,因为银子比较软,容易断在皮下造成医疗事故,现在的针灸大部分为了卫生都使用一次性的不锈钢针,用银针的基本都是老派中医的做法。

    那个老头站在我面前,在我头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虽然感觉不到针刺的疼痛,但我也一动不敢动,因为我知道成熟的针灸技法不会疼、不流血,只是在刺激到特殊穴位的时候会有酸胀麻等感觉,所以我一边保持坐姿,一边心想脑袋可跟其他地方不一样,本来我就不聪明,你不要再一不小心给我扎傻了。

    那个老头前面估计是弄完了,又绕到我身后,他的手指拂过我的脖颈,我不由一阵恶寒,缩了缩脖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正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突然,这个老头一针就扎到了我的哑门穴上,我瞬间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中有关中医的东西,比较细节的都是我胡诌的,不用当真,但是我属于略懂,我有一个师兄就是中医,不是学院派,是那种土医生,要跪地拜师有传承的那种。我们师兄弟之间关系比较亲密,所以经常去他的黑诊所蹭饭吃,看他诊脉开药,他也经常给其他的对中医感兴趣的师兄弟讲课,我在没事的时候也会去听听,略懂皮毛,但再深就会睡过去,讲真,他们经方派那些人都是从背医书经典开始,真背啊,一个字不差,我的脑容量本来就不够,再背医书恐怕连怎么吃饭都忘了,所以还是蹭蹭饭就够了。

    我这个师兄是个很神奇的人,在做中医之前的之前他是一个建筑设计师,画画很好,我在他家见过他设计的图纸,很漂亮很实用,然后他在做设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做新农村环境设计的慈善组织负责人,然后他就跳槽去这个慈善组织了,从月薪几万一下子变成了月薪两千,做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发现,嗯,没钱了,之前他一直在学习中医,就想,要不开个诊所吧,于是就开了个诊所,药到病除,日进斗金,虽然是个黑诊所。

    他的老婆也就是我师姐,是个更神奇的人,善良到无以复加,在知道了她从小的经历之后,我惊异于这种善良,按说她心中应该有怨,但是她不但没有怨恨,反而善良安和,而且我师兄无论怎么折腾,她都相信他,他们现在生了孩子,过的很安稳,赚钱也不少,但愿他已经拿到行医资格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