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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107章 发难 到底是不是天家血脉,还说不准呢……

      转眼便至五月, 圣上的头风终于在太医们的悉心调养下稍有好转,能自病榻上起来,临朝参政。
    可是, 到底是娘胎里就带来的先天之症,随着?年岁渐长, 每发作?一次,身子便更弱一分, 如?今,才刚半百之年, 竟已有风烛残年之态,一时令朝野上下皆忧惧不已。
    东宫一党力求平稳,有齐慎坐镇在前, 越发上下一心, 郑家人则渐有些坐不住了。
    一直以来, 圣上的支持才是郑家人最大的依靠, 他?们心知肚明?,必须在圣上也靠不住的那一天到来之前,就除掉太子。
    风雨将?至, 朝野人心惶惶。
    也不知圣上是真的老?了, 对朝中动向并无察觉,还是为?君者比常人更为?镇定,即便早嗅到了风向,也能岿然不动, 端午这日,仍旧照先前定好的,携百官与亲贵们一起前往曲江之畔,观看龙舟竞渡。
    龙舟竞渡乃中原延续数百年的旧俗, 延续至近十年,原本由百姓自发组织,散落在京都各处水域的竞渡,已改为?由朝廷组织的官
    赛。
    有圣上亲临,百官陪同,参赛的儿?郎自然也变成了军中子弟,南北衙军中,都组了各自的队伍,每年当?着?全京都人的面,大赛一场,可算是盛事一桩。
    一大早,宫城内外便热闹非凡。
    云英眼下住在宫外,但仍旧每日都会入宫照料皇孙,少则两个?时辰,多则三四个?时辰,就如?朝中官员每日点卯当?值,六局女匠人们每日到宫中做活一样。
    这期间,太子也都在朝中处理政务,恰好如?避嫌一般,两人已有多日未曾打过照面。但每日该交代的事,都有余嬷嬷和尤定在其?中转达,不曾耽误。
    譬如?端午这日,皇孙会跟随太子和圣驾一同前往曲江之畔的高?台上观看龙舟竞渡,云英便早得?了消息,一大早便入宫来,和宜阳殿的几人一道收拾。
    临离府前,穗儿?和茯苓还问她,何不将?阿猊也一同带去。
    如?今阿猊已是公侯子弟,身份不同,的确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盛会。
    不过,云英一直记得?萧琰那日的提醒,今日恐怕不太平。
    “阿猊还小,”她这样回答,“以后有的是机会。”
    眼下,宜阳殿中,丹佩和绿菱已准备好一切,跟着?云英一道,牵着?小皇孙,乘马车前往曲江之畔。
    地点与上回的流水宴相近,为?了有更广阔的视野,挑在西面一处临江的高?台之上,帝后二?人与太子、吴王等坐在高?处,其?余众臣分列两边,依序而坐。
    云英则如?往常一样,带着?皇孙坐在太子身后两步处。
    “今日太子妃似乎没有来。”看着?太子身边空荡荡的坐榻,云英小声同丹佩道。
    “说是前几日着?了风寒,”丹佩也压低声解释,“昨夜便告了假,也不知真假。”
    自上巳日后,太子妃便几乎都在燕禧居中足不出户,只每日将?抄好的金刚经送到少阳殿,都说那是太子对太子妃的惩罚,可究竟是为?了什么,却几乎没人知晓,众人只说,这夫妻二?人的情分,已然一日淡似一日,连早先的相敬如?宾都维持不住了。
    云英心中却多少明?白,今日这样的场合,薛清絮选择缺席,显然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她忍不住悄悄看了前面的萧元琮一眼。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他?,看起来和往常不大一样。
    仍是镇定从容、云淡风轻的样子,举手投足间,一派温和谦逊,令人如?沐春风,可那掩在常服之下的身躯,却莫名有种?难以察觉的紧绷感。
    那种?紧绷感,云英太过熟悉了,不是面对危险时的紧张,而是面对等待许久,终于落到自己掌中的猎物的兴奋。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坐在前面的萧元琮忽然回过头来,含着?笑意的目光先是从她的身上扫过,随后才落到孩子的身上。
    “阿溶,”他?笑着?冲孩子招手,“到这儿?来。”
    高?台之下,便是整个?曲江江面最平阔的一段,浩浩江水在初夏炽热的日色下波光粼粼,十几只长条状的龙舟已在江边停驻,一个?个?带着?幞头,穿着?圆领胡服的健壮郎君们列队站在码头上,听着?举令旗的指挥,鱼贯登上龙舟。
    还未开赛,正式各方准备之时,两边岸上围观的百姓们已陆续高?声呐喊,更有热情奔放的年轻人,直接将?手里的鲜花、瓜果投掷过去。
    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
    太子带着?孩子站在高?台上,指着下面一只只系着不同颜色彩带的龙舟,问:“阿溶说,哪一支队伍会赢呢?”
    孩子如?今会说的话虽还不多,但能听懂的却不少,一听父亲发问,圆圆的眼睛便自江面上扫过,胖胖的小手抬起,指尖毫不犹豫地指向已划至江心处的一只挂着?红色绸带的龙舟。
    “红色!”稚嫩的嗓音朗朗唤出。
    大约是鲜亮的颜色吸引了孩子的目光,那只龙舟,恰好出自天子禁卫。
    旁边有大臣笑起来:“皇孙慧眼识珠,一下就认出禁军的龙舟了!去岁,的确也是天子禁卫夺魁。”
    “是啊,毕竟是长孙,的确同圣上有几分注定的缘分在。”
    上首面色憔悴的萧崇寿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然而那双浑浊的眼睛瞥到孩子稚嫩的脸庞时,又不知想起来什么,笑容很快淡了下去。
    郑皇后则冷笑一声,语带嘲讽道:“这么小的孩子懂得?什么?怕不是有人在背后授意,借机讨好圣上才是。”
    两位大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只能看向萧元琮。
    萧元琮倒是面不改色,微微一笑,说:“娘娘多虑了,阿溶的确不懂什么,所?以才说不得?假话。”
    郑皇后轻哼一声,挪开视线,不再理会他?,只问身边的内官:“怎么还不开赛,还在等什么?”
    她心里藏着?事,等得?有些不耐烦。
    内官们也不敢怠慢,赶紧命人下去催促。
    不一会儿?,岸边传来阵阵鼓声,令官挥下手中令旗,郎君们顿时挥开手中船桨,拨开两边水波,整齐划一的动作?带着?十几只龙舟快速前行。
    众人不由都站起来,开始为?这些朝气蓬勃的郎君们呐喊助威。
    岸上百姓们的声音也愈发激昂高?亢,就连萧崇寿都在榻上坐直了身子,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江中情况。
    只见那十几只龙舟以十分相近的速度在江上前行,起初,前后相距不大,最快的与最慢的也不过半个?船身,但很快,不过数息工夫,差距就已经拉大,最前面的两只龙舟一马当?先,在紧凑而有节奏的鼓点下,奋力向前,很快就领先了整整一只半船身的距离,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差距还在逐渐拉大。
    而最领先的,一只船头系了红色绸带,正是方才皇孙所?指的,来自天子禁卫的龙舟,另一只,则系了蓝色绸带,竟是东宫羽林卫的龙舟。
    两只龙舟速度不相上下,几乎齐头并进?,使得?竞争越发激烈,看在众人眼里,更莫名像是天子与太子之间的竞争,那焦灼的势头,逐渐让高?台上的众人心思各异。
    蓝绸龙舟今年是由刘述这个?新晋的羽林卫中郎将?亲自带领,大概是为?了在靳昭走后能继续凝聚士气,也为?了不让远在西北,为?大周征战沙场的靳昭失望,他?坐在船头,一面击鼓,一面格外卖力地喊着?口令。
    那几能震天的庞大气势,看得?在场众人无不为?之震撼,就连萧崇寿的神情也显出一丝异样。
    他?忍不住转头打量身旁的长子。
    这个?一向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儿?子,原来早已在他?不曾察觉的时候,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储君,在其?那看似温和的表面下,似乎早已有了无数坚定维护的臣子们,为?其?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高?墙。
    这道高?墙之下,甚至有许多,也是当?年支持他?这个?天子以藩王的身份入主京都,得?继大统的股肱重臣。
    如?今,属于东宫的高?墙根基深稳,而他?这个?孱弱年迈的天子,却仿佛到了日薄西山、有心无力的时刻……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空洞抓住他?的内心。
    他?搁在扶手上的十指忍不住悄悄攥紧,盯着?江中赛况的双眼也跟着?阴沉下来。
    坐在一侧
    的萧元琮一手牵着?孩子,面带微笑地看着?江面,仿佛对父亲的所?思所?想毫无察觉。
    很快,竞渡终点那一道浮在水面的红绳已近在眼前,红绸与蓝绸之间不分伯仲的情形越发牵动所?有人的内心。
    萧崇寿忍不住从榻上站了起来。
    他?的身子还未好透,江面风大,即便是初夏,也不觉炎热,站在风中,甚至先晃了晃,引得?侍立两侧的内官赶紧过来搀扶。
    郑皇后也跟着?起身,半步不离天子左右。
    只见江面之上,蓝绸龙舟已然领先了小半丈的距离,虽与整只龙舟的长度相比,还不到十之一二?,可终点已在眼前,只要熬住最后一口气,便能以弱小优势拔得?头筹。
    然而,兴许是先前发力太猛的缘故,坐在龙舟前端的两名郎君手中的船桨竟乱了一拍,引得?刘述手中鼓点也不得?不重新调整。
    就这个?瞬息的错乱,被红绸龙舟寻到机会,一个?猛冲,率先冲过那根醒目的红绳。
    一时间,欢呼声骤起,红绸龙舟上的郎君们高?举船桨,冲岸上围观的众人笑着?高?呼。
    “得?胜了!”
    “不愧是天子禁卫!”
    “倒真被皇孙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