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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7.西域社稷四民的分析

      那不勒斯国的女王并没什么本事,没看出番婆子是借用她的国家施以调虎离山之计,番婆子用九十佛罗琳一担的价格,把半船胡椒倾销到巴里和那不勒斯,她非但不觉得国之将亡,朕走的时候还特意追出皇宫,说要谢谢咱,要是没君堡的商队,那不勒斯人民都要死于香辛料不足。
    朕不甚明了,西域的富贵人家都嗜好香料,可不管是胡椒,或是桂皮,全都是发物,大冬天吃这么多发物,又没有足够的蔬果茶水解腻,只怕每天都要在茅房嚎上半个时辰。
    至于所有香辛料中最贵重的番红花倒是性平味甘,可以凉血解毒,但这东西已经不是价比黄金了,这东西吃着香甜,事后只要瞄一眼账单,都会吓得人忧郁痞闷、惊悸发狂。
    这不巧了吗?
    番红花主治的就是忧郁痞闷、惊悸发狂,这时候再吃一顿番红花立马就能痊愈,然后再看一眼药方的开销……
    如此循环往复,番红花上瘾的人越抽越穷,越穷越抽,以至于形otg2ntc=成生理性依赖,不得不把一半收入拿来买番红花。
    番红花成瘾性极高,价格又贵得离谱,是香辛料中的王者啊,但这并不是说其他香辛料就能掉以轻心,很多有钱人都是一开始不小心吃了一口掺了黑胡椒的水果炖肉,渐渐染上了胡椒瘾,很快他们又觉得胡椒不过瘾,开始吸食大黄和肉桂,直到最后被香料之王俘获,成为威尼斯人走狗。
    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一个垄断了黑海、蒙古到大明的商路,一个垄断了黎凡特、大食到天竺的航道,要吃东方的香料,就必须和这两家搞好关系,否则不给批发价。
    香辛料毕竟太贵,即使是王公世家,不是家里有金矿银矿,也只能逢年过节吃一点,此外就只能去有钱亲戚家蹭吃蹭喝——那帮藩王就轮流来北京骗饭吃,一年到头不带停的,来去不仅要公款吃喝,公款住宿,公款车马,还要朕赏赐大米和棉布,更有甚者,临走还拿走尚膳监两扇猪的。
    欧罗巴的王公相互之间都是亲戚,但欧洲讲究亲兄弟明算帐,打仗也往往上阵父子兵,只不过父亲在这边,儿子在那边,所以蹭吃蹭喝的行为不像大明那么猖獗。
    这些拉丁野人相互之间没有君臣名分,也不讲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相互间交往是亲是疏全看利益,这合礼吗?
    这当然……合礼。
    西域的礼数,与中原并不相同,以中原风俗习惯强行套用在西域,结果不过是画虎类犬,即使是大明两京十三省,各地风土人情也是不尽相同,何况朝堂上最有道德的那帮士大夫也就那鸟样,这本就是个礼崩乐坏的世道,合不合礼早就不重要了。
    子曰:仓廪足而知礼节。
    西域连年征战,各地动不动就死者相藉,用周礼要求西域百姓,未免过于苛责。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下到佃农百姓,上到官吏贵胄,人人都看不到些许盼头,只能靠口腹之欲逃避苦闷日子,消磨岁月,活着的苦是暂时的,进了移鼠的神国,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子又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
    意思是有钱人会炫富,穷人则显得寒碜,与其炫富然后被番婆子盯上抄家,不如装孙子,显出寒碜的样子。
    可是欧罗巴的日子这么苦,谁能抵挡江浙湖汉北香辛料的诱惑?
    民以食为天,故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吃香辛料,用来麻痹平日的苦闷,而且香辛料还能治病驱魔,稳定神魂,诸多丹药都要加入香辛料作为佐使之药,譬如战士序列的药剂都要加入肉桂。
    穷人吃不起香辛料,富户以食大黄、胡椒为贵,好比穷人终年麻棉,富人锦帽貂裘,此物是用来分贵贱的,只要世上还不能均贫富,这香辛料就不愁没销路。
    何况香料确实好吃,西方没有炒菜,也没有蒸制的手法,糖、酒极贵,盐也不便宜,中原寻常的调料此处甚少,田中物产亦不甚丰富,要满足口腹之欲,就只能往胡萝卜煮野猪肉里加点胡椒,勉强下咽这样子。
    要不是朕亲自抄起锤子,给番婆子打了口铁锅,平日炒两个菜改善伙食,她今年冬天就只能啃生猪腿,师父也真是,把持朝政几十年也不建个御膳房,看把孩子饿的。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吃起了胡椒,以至于很多人主动勾结威尼斯、热那亚商帮,两伙商人全家老小带家丁长工加起来也不到十万人,干不得零售这一行,只能走大宗贸易,地头的牙行坐贾与商帮行商联手瓜分了这块肉。
    对于坐贾而言,这叫以贩养吸。
    香辛料生意每年给威尼斯官府带来几十万两的岁入,哪怕这两年年景不佳,也能养着一支庞大的水师,外加各地雇佣的数万营兵,还能有结余在四方开战,不仅在地中海和热那亚人相互破交,在拂菻和鄂图曼人争霸,在义大利本土也常年与米兰等国连番血战。
    这么说来还是教廷的生意做得精细,正如每年都有一帮士子去山东孔府烧香,以求考个功名,教廷把持着欧罗巴的香火,每年聚敛的十一税不计其数,只是前两年弄出南孔北孔之争,以至公教会各分舵混乱不堪,至今尚未匡乱反正,诸多教区近乎瘫痪,但根据番婆子估算下来,一年也有个小十万弗洛林。
    教廷不用在各个教区花钱修水力,维护驿路,开办科举,修城练兵,却能在各国收取奉献,贩售赎罪券,买卖圣职,展出圣髑,办水陆道场,红白喜事都要向各地的教会交钱,以至于穷人从摇篮到坟墓都被教会安排得明明白白,生不起,死不起,稍有余粮,都被教士横征暴敛而去。
    要不是朕不好童子这一口,兴许早就把持不住,在洋庙出家了。
    相比起威尼斯人喊打喊杀,一手持剑,一手持金,豁出性命在各地经商,还要年年修造大船,雇佣兵士,保卫自家遍布四海的商站,所得的钱十有七八都花在了再生产上,教廷的手段可就高明多了。
    这笔钱不需要什么投入,只要是公教正朔,躺着都能收到这笔钱。
    就像衍圣公不需要读四书五经,只要躺着,哪怕连字都不认识,也能保送曲阜县令。
    这次告御状显然是告不赢的,这点朕心知肚明,此去罗马只是表明一下朕的态度,以示对宗人亲亲之谊——朕不是不想替亲戚主持公道,实在是力有未逮。
    毕竟罗马教廷显然不会为了拂菻人出头,出于所谓公义去得罪米兰国的高门大姓,谁在曲阜和孔家能打官司打得赢呢。
    除非,朕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