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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65.枕边风

      刘之纶打工的地方,住着两个来北平打工的马姓大叔,都是很有意思的两个人,一个叫马运,年纪应该有五十岁了,在私塾教人英语——刘之纶那个世道的北京,其实教日语最来钱。
    另一个叫马华腾,在一家德资株式会社做什么通讯软剑,朕也不是很懂,总之他年纪奔五了,还是天天起早贪黑,月钱养活一家之后便不剩多少,所以两位马先生只能和刘之纶当室友。
    尽管两人都姓马,不过并不是亲戚,只是二人关系非常好,就差结拜了。
    朕还记得,他们曾经接过一个私活,鼓捣一批日本运来的传信机,马华腾负责技术活,马运负责销售,老刘则帮他们在出租屋里看管货物,顺带甄别华北政务委员会的反走私局狗腿子,很是赚了一笔。
    朕从中学习到的事情就是,团队必须要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才能在那个叫人喘不过气的世道活下来。
    而且,如果不想像隔壁那些倒卖东芝电视机的倒霉鬼一样被捉去otg2ntc=平顶山挖煤,那就要做好防内鬼的一系列措施,内讧、猜忌和分赃不均比日本人可怕多了,破日本鬼子易,破心中鬼子难啊。
    你说这叫什么世道,这两个姓马的都是极有本事,见多识广的人物,却因为山河破碎,空有一身本事不能施展,只能白天打打长工,晚上干些倒卖私盐的勾当。
    没有一支靠得住的大明军队,就没有大明百姓的一切,没有官府给百姓撑腰,汉人只能给夷人打一辈子工,离开了朝廷,两位马姓北漂什么都不是。
    所以朕将倭人俘虏留给了精通拷问的中村太郎,让团队中合适的人去发挥他们的专长,由他慢慢拷打,自己却打道回府,以示信任与器重。
    反正不是真异人,只是个异人的心腹,英吉利国造铁甲舰须得数百能工巧匠,数千挑夫力士合作,米粒坚国造皇恩贯地雷更是纠集数十万奇人异士,一个心腹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
    何况朕还有事情要忙,番婆子给朕弄了这么大个乐子,朕非得找她兴师问罪不可。
    景阳岗……不对,景阳宫后院,就是朕的御书房,这里摆着嘉靖年间的色谱柱,隆庆年间的私掠状,万历年间的仕女图,天启年间的铁甲舰船模,还有朕的折锻花纹钢手半剑朱慈航——本朝皇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朕把大儿子连着刀架一并挪开,将底下一百四十八斤重的澄泥砖抠出,露出压在砖下的札记。
    番婆子为了隐藏两人交流的札记,可谓是煞费苦心,然而试了那么多办法,还是这笨办法最好使。
    拆开包在上头的油布,朕一页页翻着番婆子留下的笔记。
    将刘之纶发配东江,翻页,给卢象升加官进爵,翻页,还写了一篇《三种果园常见蚂蚁对果树蚜虫防治偏好姓和虫害防护作用》,这是在林子里捉蛐蛐时信手写的。
    翻页,她提到了狐妖的事情,而且纸上有怪异扭曲的颜色,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气味。
    又翻过一页,番婆子提及,狐妖应该是近来有人在北京城装神弄鬼,弄得京城人心惶惶,必须尽快处置。
    笔记到此就没有了,完全没有说黄太江浙湖汉北极西征的事,也没说神枢营的三千骑兵为什么会被她提前调进北京城里。
    这种事有什么可隐瞒的,朕与她有没有利害关系,她还瞒着朕什么?
    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比糖蜜还甜,又有奇怪的腐臭味,似是酒曲,又似腌鲱鱼。
    朕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恐怖的念头撷住了神智,心砰砰的跳了起来,一阵眩晕袭来,墙中的老鼠也在吱吱叫唤着,视线的边缘,奇异的色彩与气泡升腾而起。
    朕翻过最后一页,这是上好的保文堂竹笺,一钱三分银子才能买一束,纸张薄且韧,两面都能写字,拿在手里也颇为舒服。
    只是,在这张纸后面,是一片空白,番婆子的留言戛然而止。
    “这纸……为什么厚了些?”
    朕随手一摩挲,这张纸居然分开了。
    大恐怖,大绝望,大毁灭!
    原来是老子漏看了一页!
    两页纸不知为何,居然黏在了一起!
    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书页,在纸的边缘有个不起眼的小疙瘩,轻轻一扣,两张纸顿时分开了。
    无名的恐怖涌入心间,朕几乎要尖叫出来,骇人的真相已经浮出水面。
    番婆子居然在记笔记的时候吃面食,溅出来的汤水落到书页间,被重物一压,顿时成了浆糊,将两页书糊在了一起,难怪朕来回翻了几十遍都没发现!
    “天启年间,就有记载说北京城中有女真人细作,王恭厂爆炸一案,就极为可疑——那座大型反应釜从嘉靖年间就运行至今,一直无事发生,怎么到了天启年间说炸就炸了?”
    “依我看,就是女真人搞得鬼。”
    “根据夷事局和锦衣卫多条线传来的情报,女真人正在用一种名为大方阵的步兵编组方式进行训练,这种将火铳、剑盾和长矛混编的千人方阵与刘之纶最早提出的西班牙方阵如出一辙。”
    “该名异人可以影响后金的军阵,必然身居高位,有可能是黄太极本人,也可能是四大贝勒中的某一名。”
    “十月十四日,盛京集市上粳米收盘价为每斗五两一钱,麦子每斗四两三钱,有多名汉人奴隶在城外被处决,后金粮食已经入不敷出,近日将会西征蒙古,以掠夺蒙古各部的粮食。”
    “喀喇沁等部被黄太极施压,想后金上供粮食,福晋海兰珠、福晋布木布泰都是科尔沁部首领的女儿,也以姻亲关系向娘家请求牛羊和粮食,这些蒙古人真心惨,平日就得饿着肚子放羊种地,黄太极动动嘴皮子,就要把牲口粮食给天命汗送去。”
    “不像我,想吃汤团吃汤团,想吃饺饵吃饺饵……操,碗翻了。”
    信不信老子掐死你啊!真把御书房当自个儿闺房了!
    居然在朕学习行走的御书房吃饭!真个是斯文扫地!也不怕孔夫子一道雷收了你!
    虚惊一场,朕还当又一次众叛亲离,再度成为孤家寡人了呢,番婆子到底和朕一心同体,比什么父子兄弟还靠得住。
    不过儿子还是得要的,朕今晚再和皇后努力一把,尽快把儿子生下来,先前表演的狗血剧已经整死了两个藩王,为了朱家人丁兴旺,朕可得好好努力,争取生他二十个。
    朱慈烺那孩子,朕一直很是疼爱,可惜没学到朕的武功,只学会了文治,坏在了多尔衮手里,等慈烺三岁了,朕就教他刺杀、射击和工事构筑,五岁开始学班排战术,七岁随步兵连进行野战拉练,八岁指挥马步军合成营参加秋狩,十岁带领一个甲种步兵师去山海关外遂行堡垒推进战术。
    然后,到十二岁的时候,朕的小狮子就能独当一面,发起大远征,指挥三十万大军六路并进,打进盛京去了!
    前世,朕的二儿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当真可惜。
    老三朱慈炯,和朕最亲了,老是爹爹、爹爹的叫朕,又喜欢穿紫袍,做事又认真,一贯追求尽善尽美,倒像是番婆子亲生的也似。
    老四朱慈炤,自小就喜欢捏泥巴,摆弄手工,和他皇伯伯如出一辙,要是能顺利长大,朕本打算让他去天津修座港口,再建一座大灯塔,到了晚上,灯塔上火炬炤炤,给帝国商船队指路。
    还有老五,老六,老七。
    女儿就算了。
    倒不是朕不想生女儿,女儿生来干嘛呢,来我朱家受苦吗?
    媺娖,爹爹对不住你啊……
    周后揪着朕的耳朵:“你想过本宫的感受吗?生二十个?本宫又不是母猪!”
    “咳咳,睡,睡觉,莫要闹。”
    要死要死,早知道不教周后浑元形意太极拳了,这虽是强身健体的功夫,却也是玄门正宗功法,周后又颇有天赋,才练了几个月,就能偷袭朕这才十八岁的弱冠少年。
    这好吗?这不好,没有武德,不讲规矩。
    “娘子,你一个人生着累,可以请两位妹妹帮忙。”
    “啊……朕劝你好自为之,后宫要以和为贵,不要搞窝里斗,嘶——”
    “老婆你是不是最近吃多了,怎么这么重?你看看田贵妃和袁贵妃,一个九十多斤,一个八十多斤。”
    “嗷~朕好了。”
    周后从朕背后取下火罐:“对了,我哥哥前两天来看我,给我带了点苏州的绸子,我给你做了条东袄,明天拿来你试试,要是不合身我再改。”
    朕呻吟一声,只觉得火罐拔完浑身舒坦,接下来改吹枕边风了吧。
    “说吧,你哥哥要当什么官,咱朱家穷,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皇后一巴掌抽在朕背上:“你这话说的,皇上富有四海,指头缝里漏下点来,都够咱平头百姓吃几世了。”
    “万岁赏个锦衣卫指挥使呗,本宫的哥哥官要是太小,说出去多丢分啊。我家幼时穷,五口人平日只做三人的饭,轮流着吃,剩下的人只能喝粥,我哥哥常常把他那份省给我,经年累月的饿着,落下了病根。”
    停停停,朕最受不得这个了,要说枕边风还是你们专业。
    朕面露难色:“这个嘛,还得再议论议论,京中锦衣卫暂时没什么实缺,南京锦衣卫还在整编,准备和盐贩子、海匪和铸私钱的干仗,你哥哥那样多半也拿不动刀,缓缓,再缓缓。”
    周后撒娇道:“嗯~别啊。”
    “皇上~”
    “信王殿下~那可是本宫亲哥哥~本宫就这一个哥哥~”
    朕也就一个哥哥,你看朕给皇兄追封锦衣卫指挥使了吗?
    “老公你说句话啊!”
    “行行行,驯象卫正好缺个指挥同知,让你哥哥帮朕养大象吧,军国大事就不劳皇亲担忧……”
    等会儿,军国大事?枕边风?
    灵光一闪,朕突然想到了。
    原来如此。
    如果异人并不是什么贝勒爷、天命汗,那极有可能是后金王爷们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