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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13.买命钱

      在朕授意下,王祚远第一个发动了对魏忠贤本人的弹劾。
    他直接写了篇七大恨,骈四俪六,。
    一恨祸乱朝纲,内臣干政,太祖遗训:内臣干政者,斩;附铛做乱者,绞!
    二恨卖官鬻爵,加秩不看政绩、才能,却要看伺候九千岁是否顺心。
    三恨迫害忠良,不肯向魏阉服软的官员,不是被迫辞官,就是直接下狱诛杀。
    四恨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巧立名目,损公肥私,区区一个司礼otg2ntc=监秉笔太监,宅院比王府还大三圈,家财更是以千万计,不知捞了多少银子。
    五恨私设生祠,国法不容,天启皇帝身体差,为何不给先帝立生祠,而是你自己立?
    六恨以夷变夏,居然妄图和孔夫子抢神位,还想颁行法令,往后科举不仅要考四书五经,还要考《九千岁圣训》,岂有此理!
    七恨滥封爵位,冒领边功,可能是王祚远在共和朝写材料落下的病根吧,这条和第二条重复了,朕指出了这点,让他拿回去再改改。
    于是他又加了一笔魏良卿,说魏良卿没有战功政绩,怎么就封侯了呢?先封伯爵,后来一步到位封为宁国公,加太子太师。凭什么呀,朝中那么多大臣为大明拼死拼活都没太子太师,你就因为是魏忠贤侄子,九千岁侄子了不起吗?
    东林党人听到此处,各个义愤填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朕咳嗽了一声,暗示他差不多得了,毕竟朕当上皇帝也不是靠战功政绩,而是朕的爷爷是皇帝,朕的爹是皇帝,朕的哥哥也是皇帝,你再说朕就不好收场了。
    行了行了,七大恨念完了,接下来就该摔杯为号,十三个甲士冲进来将魏忠贤乱刀剁成肉泥了吧?
    不对,刘之纶说他有望气之术,探知魏公公战力至少有五百,寻常的甲士莫说有十三人,翻两倍都不是他的对手。
    朕问他朕有多少,他告诉朕说天子龙气炽烈,看不清。
    王祚远也没多少俸禄,付不起甲士的抚恤金,所以最后也没安排,只是和东林党的大佬们通了气,于是他发言刚结束,东林党的马仔们就开始卖力攀咬起阉党来,倒是官居三四品的大员还沉着冷静,只是旁观着魏忠贤的失态。
    比如兵部侍郎王家桢,前几天还密奏朕,想抢倒阉的头功,现在却一句话不说。
    因为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马仔不同,东林党的大佬们可都是从万历年间就在朝为官,在大明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魏忠贤现在的神态虽颇为狼狈,却也没到方寸大乱的程度,显然是留有底牌。
    比如魏忠贤手上拿着尚未公布的先帝江浙湖汉北遗诏。
    比如魏忠贤其实是嘉靖皇帝的私生子。
    比如九千岁直接喊一句日月已死,星宿当立,直接把朕踹下去,自立为帝,国号星宿。
    这些可能性虽然小,却都要考虑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知道外面都在盛传,魏公公其实没有净身,张皇后和先帝的贵妃以前生的娃,其实都是魏公公的种,魏公公能把持朝政,不仅是靠媚上,还因为器大如驴,讨得了后宫的欢心。
    娘的,不要被朕查出来是谁编排的,敢诽谤天家,朕寻十头驴干死他。
    朝会结束后,大明还是没收到税,但所有文官都很开心,除了魏忠贤和他的徒子徒孙,而勋贵则抱着看出殡不怕棺材多的心态,似笑非笑的看着阉党一众。
    九千岁真是挺失败的,能把所有中间派都逼到东林党那边去,这业务水平得多差啊。
    所以说,太监文化水平和政治手腕比起文官还是有差距啊,只能靠皇帝撑腰才能和外庭斗。
    现在上到一品大员,下到站班的锦衣卫,都等着看魏忠贤的下场,但究竟魏忠贤是死是活,还是取决于朕一句话。
    朕要他生,他便能生,朕要他死,他只能死。
    直到此刻,一切都在朕掌控之中,这场好戏还按照预想的话本一步步演着。
    不过到了这一场,该朕唱两句了:“诸位先生,诸位先生,魏公公怎么说也是先帝的近臣,自幼照顾先帝,现在先帝尸骨未寒,还是先等大行皇帝下葬之后,再做计较吧。”
    “朕尚年幼,治国之事,将来还望先生们多多提点,魏公公也是,朕须得多向公公请教才是。”
    “今日就散了吧。”
    下朝之后,朕没急着走,魏忠贤显然也有话要说。
    找了个偏殿,朕倒要听听他究竟想说什么。
    魏忠贤打又打不过朕,逃又逃不脱,再无朝堂上余威犹在的模样,跪地磕头:“皇上,您就放老奴回乡吧!”
    朕揉了揉太阳穴,装出苦恼的样子:“魏公公,你看看,你在天启朝得罪了那么多人,就该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天,这回朕怕是真保不住你了,文官弹劾你的罪状,可确有其事?”
    “皇上,看在先帝的份上,饶老奴一命吧!老奴生生世世,当牛做马报答您!”
    朕冷笑一声:“魏公公,生生世世倒也不必,这一世种的业,这一世就偿了吧。”
    魏忠贤如坠冰窖,全身一颤:“万岁爷!您只要饶了老奴一条狗命,老奴给您,给您立长生牌坊,老奴手上还有良田五千顷,宅院十座,金银首饰十箱,都可以献给皇上!”
    朕打断了他的求饶:“这田地宅院,金银器具,是先帝赐的?百官送的?还是你吃拿卡要来的?”
    “这……”
    朕一脚把他踹翻,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就是我老朱家养的一条狗,还养不熟!朕的皇兄天天为辽事焦躁,你这狐假虎威的狗奴才,不知为主子分忧也就罢了,还大肆敛财!信不信朕明天就将你拖到西市,千刀万剐,以慰被你迫害死的大明忠良义士!”
    一听到这话,魏忠贤虽被朕踢得骨断筋折,却有了三分胆气。
    他又不笨,如果朕真的要杀他,怎会和他废话这些?
    吃了一脚,五内俱焚的魏忠贤顾不得伤势,扑上来抱着朕的小腿,把朕的衣角弄得满是血污:“皇爷!皇爷!您饶狗奴才一命!您让老奴做什么都成,老奴可以给先帝看一辈子陵!”
    朕伸出左手,手指头摊开:“五百万两。”
    “什……什么?”
    把五指张开到极限,几乎贴到他脸上:“五百万两,买你一条狗命。”
    为了显得深不可测,朕一手背负在身后,只能伸出一只手。
    你说朕要是天生六指该多好,那还能多要一百万。
    朕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天理拳劲卸除了他的护体真气,正在压制伤势的魏忠贤险些走火入魔,咳出一大口血块。
    趁着他半死不活,魂不守舍之际,朕忍者笑道:“你是天启三年才被皇兄选上的,皇兄命你去牵制文官,这差事你干的倒是不错,但皇兄应该告诉过你,你捞到的钱,要分内帑一份吧?钱呢?”
    魏忠贤低头,不敢看朕:“都,都按先帝的意思,交到内帑了……”
    朕赏了他个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星:“朕查过账了,一年就那么点,你迫害忠良,收受贿赂,干了那么多坏事,就收到这么点钱?”
    “好你个魏忠贤,皇兄生财有道,不与你计较,朕却非得和你好好算算账不可。朕就当你每年敛财二百万两好了——你若是连二百万一年都收不齐,那你这九千岁当得可就窝囊了。你掌权五年,聚敛的家财,朕便算你一千万两,朕说的数不算多吧?”
    魏忠贤哑口无言:“这个……”
    捞钱比处理政务可简单多了,只要有心,就是当个知县,五年想捞个几万两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如果是我大清,显然就不止这个数了,后世有句民谣,叫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个清不是指清官,而是指我大清——丢那妈,等朕捞到钱,就把我大清全扬了。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知县是七品,司礼监秉笔是四品,估算一下,家产乘个八十到一百倍应该差不多了,所以朕就按五百万两给魏公公估值。
    看魏忠贤强提一口气,似是要狗急跳墙,临死反咬朕一口,朕也运起天理拳劲,又轻轻踢了他一脚:“魏公公,只要你在朕继位之前,给朕五百万两,朕就饶你一命,你觉得自己这条命,值不值五百万两?”
    被朕卸除了最后的功力后,魏忠贤好似五指山里的孙猴子,恸哭道:“给!狗奴才愿给!狗奴才的全部家产,都愿意献给皇上!”
    “朕也不是不体恤人的昏君,知道你手头不充裕,你回去让你的五虎五彪,四十孩儿都把钱凑一凑,过两天啊,朕还要抄他们家哩。要是抄出来的钱财多,朕就是想行善积德,放个生,也没法子,倒不如现在给你开个后门,你把银子都交给朕,还能留条退路。”
    “若是有什么古玩、珠玉啥的,这几日也可以去典当了,虽会折些价,总好过抄家时抄出来,对吧?田地和宅子倒是能直接给朕,朕按市面上的价给你算,抵充这五百万两,放心,价格保证童叟无欺。”
    朕满脸都是和颜悦色,但没说一句,魏忠贤的脸便黑上一分。
    末了,朕又问了一句:“哦,对了,朕听说,你在西山给自己修了座陵?还是按皇陵的规格修的?厂臣可真是杀伐果断,修完陵,那些工匠都被杀了,免得走漏消息,大手笔,大手笔!”
    魏忠贤本已变成死鱼眼的双目猛的一亮,惊恐的看着朕,不知那坟修得如此隐秘,朕是如何知道的。
    朕现在当然不知道,你的陵墓,那是康熙年间查出来的。
    这是王祚远和朕说的。
    “那坟你是自个儿去刨呢,还是朕让锦衣卫去……”
    没等朕说完,魏忠贤就怪叫道:“狗奴才这就刨了自个儿的坟去!”
    朕连他最隐秘的陵墓都说了,也是暗示他,不要妄图藏私,所有的钱都给朕献上来。
    至少五百万,多多益善。
    有了五百万,番婆子明年也不用费尽心思,忙死忙活了,更不须和厂卫三七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