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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树开花灼灼其华 作者:筱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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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这是那老太太在被她灌醉后说出来的,若在平常那老太太像是供奉香案上的神女一样供奉着她,私下也总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些好听的,哪敢直言说出这些。恍然大悟后,苏尾鸢才知道那大巫师死前怜悯的目光何来,知道围着她唱歌谣的顽劣童子时旁人崇敬有鄙夷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可她并不认为自己可怜,至少她还活着不是,至少她有饭吃有衣穿不是?
她觉的,她是巫族至高的存在,她是与常人不同的。她是高高在上的,令人敬畏的。她一点儿都不可怜。
至少,在遇见同样高高在上的岳乾朗之前,她是这么觉的的。
至少,在遇到那么烂漫的顾倾城之前,她是怎么觉的的。
巫族被灭是因大夏前朝的皇帝,族人以死保下她说性命。她记得那时的天,是红色的。族人身下的血汇成溪流,涓涓滋养着养育她们的土地。
她并不觉得仇恨,她像以往看着族人向她朝拜一样看着他们一个个去死。表情清冷,难怪饲养她的老太太说她是天生的巫女,她果然是天生的巫女,巫女都是没有感情的。
离开了巫族,她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很热闹,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她和一群人一起关在一个铁笼子里,任人摸来摸去,然后底下有人喊价。
她被买到一个宅子里,做为一个婢女生活,给自己取名叫夜巧儿。
看到岳乾朗的第一眼,夜巧儿便觉得她应该属于这样的男人,他穿着黄袍,站的高高的,她不得不仰视他,那样冷清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和夜巧儿那么像。只一眼,夜巧儿便决定毫无保留的追随他。
夜巧儿不懂情,作为巫女,她是没有心的,可是当岳乾朗答应用自己一半的寿命来换取顾倾城的时候,眼里涌出来的什么呢?那种难以言说,痛的她居然流出眼泪的又是什么呢?
原来,她会动情。
重生之术逆天而行,虽以岳乾朗的寿命做抵偿,以十人首献祭,但她也会受到惩罚,未来三世都会不得好果,受十痛八苦的折磨,不得好死。
但没有关系,只要她能陪着他就好了,能陪着,也就好了……
十月廿二,是个好日子,岳乾朗在这日下诏了隆封后宫的圣旨,册封典礼上,一片其乐融融。
由碧兮服侍着顾倾城穿上为特意定制的华服。一袭紫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
很漂亮,只是穿在顾倾城的身上却是显得宽大。内务府兢兢业业,顾倾城又被皇上太后两头捧着,他们自然不敢有丝毫差池,将衣物做的不合身,是顾倾城瘦了。
自那日突然咳血,顾倾城便开始消瘦,却也只是瘦的厉害再无其他异常,太医诊不出其他,顾倾城也并未感到其他不适。哪怕她开始增加食量,饿了吃不饿也吃,可却还是越瘦越厉害,渐渐的,犹如病入膏肓的的病人一般,她的整个人干巴巴的憔悴。
洛白也在受封之列,升的是从五品的小仪。她早早的来到了露云居里,邀顾倾城一道去受封的大殿。
一路上洛白都将顾倾城抓的紧紧的,说是:“我再不给你抓紧点,风一吹将你吹跑了怎么办?”
顾倾城抬眼皮,虽是刚睡醒,这睡意又上来了,她最近总有些嗜睡,眼皮都有些重。
“现在担心我了?前几日也不见你来探望我?”
洛白“我”了半晌,面皮渐渐发红:“我……这不是被其他事给冲昏了头脑么……”
还是秋天,洛白脸上却春意盎然的模样。顾倾城隐隐觉着不大对劲,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不大对劲。
哝,她近日连脑子也不大灵便了。
受封的仪式繁杂又亢长,受封的人又多,领近晌午才到了顾倾城。
想是坐了太久,顾倾城站起时晃了晃,桃兮手疾眼快的扶住,推开桃兮的胳膊,她朝桃兮丢个安心的眼神,跟着领事太监走上高台。
红毯铺了一路,阶梯之上的高台,是端坐着的皇上和太后。
司乐局敲打着喜庆的谱子,秋末的太阳也没那么刺眼,顾倾城脚踩在地毯上浑身有种飘飘然的眩晕感,抬眼望着台上高座,玉珠遮面的岳乾朗,只可见一副薄唇露在外面。
视线突然有些模糊,胸前想被压了巨石,一口血猝不及防的吐了出来,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捂,颤抖的摊开手,刺目的红映入眼帘。
她脚下也失了气力,顾倾城身着一袭华服,摊坐在地上。
顾倾城无助的看向高台那人,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唤他,生命流逝的感觉那么清晰,她这是怎么了……
一阵惊呼,顾倾城被手忙脚乱的抬回露云居,来医治的太医首次享受了飞一样的感觉,他是被岳乾朗的暗卫给抬过去的,落地时还有点身在云端的感觉。
仪式仍在继续,皇帝却去了露云居,妃子们反应各异,但身为灭了顾倾城满门的范欣昌,她很满意岳乾朗对另一个女人上心。
太医哆嗦着把完脉,哆嗦着往顾倾城身上扎一针再哆嗦着拔出来,哆嗦着跪在地上:“陛下,娘娘这是、是中毒至深。”
在太医意料之外的,君王只是拧了下眉:“能医否?”并不见震怒的迹象。
太医暗自松了口气,皇帝好像并不是很重视此女,但他还是要继续哆嗦的,欲言又止的:“臣、臣不确定……”他还没说完。
“拖下去,斩。”
太医一下子趴在地上:“臣能医,能医。”
君王扫他一眼,冷然开口:“别废话,现在开始。”太医一哆嗦,擦擦一头的冷汗,诺诺爬起来。
谁让他有个雷厉风行的主呢。只是这位娘娘已中毒数月,毒入心脾,他尚且分不清是什么毒,这该怎么医。
只怕他这条老命要丢在这儿了,但尚且能一试。
太医将银针放在烛火上消毒,应着穴位,入皮肤下的深浅,一只一只的扎入皮肉。
顾倾城全程没反应。
屋里静如无人,除岳乾朗和太医外,一屋子的人都在跪着。
许久,蜡烛都燃了一半,顾倾城突然一抖,一口乌血吐了出来,再度陷入昏迷。
也算是初见成效。
太医吞了口唾沫,他这条老命暂时是保住了,这主子就算是暂时死不了,哪怕是半死不活的了,暂时也能吊着个命,待他回去想个方子好叫这小主的命吊着久些,好歹能吊到他寿终正寝再说。
又揩了把冷汗,太医跪在岳乾朗跟前,刚准备张口忽悠皇帝,忽听一冷清的女声传来。
“你叫他们下去吧,我有办法救她。”
太医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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