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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深绿色眼眸冷冷地盯着我,一动不动,宽大的身躯仍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我的去路,他捏住在我的手腕,那么用力,使得它发痛发红,“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忍住手上传来的痛楚,“我只不过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想得很清楚,我和你之间,是真的已经到了最后的结束阶段,我本就不该回来,让自己陷入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帕斯星,不属于你,我和你的相遇,只是老天的一个玩笑,一个错误而已。”
缓缓地,周围一片死寂,房间内的空气陡然变得紧张,凝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余留下两个人死死地相对相看。
阳光灿烂,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光线洒遍四面,可却未让人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反而让人越来越冷,冷得直至打哆嗦。
“滚,”他的唇齿间缓缓吐出了这一个字,随后猛地松开了我的手腕,我措不及防,他用力过猛,我再次跌落在地,眼泪控制不住顺着脸庞滑落而下,落在唇边,这才是帕斯星,最真实的帕斯星,冷酷无情的他,他只不过顺手一推,我便可以跌落在地,如果真想对我怎么样,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三)
就像第一次离开时那样,我换下了那一袭高贵华丽的服饰,套上了一件普通的白色亚麻衫,未带走任何随身物,哪怕一条手链,一件披肩,我全身素装,黑色的长发飘至腰际,径直走出,侍女们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为我打开房门。
是什么时候起开始下定决心的,是从参加那个盛大的祭神仪式或婚礼时起吗?在那高高的宝座上,高处不胜寒,一起与他迎接他的小小新娘,看着他娶了一个又一个,任由心痛与哀伤肆意流动,这不是我想拥有的生活。
只是,原本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想离开,因为舍不得他,因为心中放不下。是云妮的那封求助信,促成了导火索。我不清楚玫瑰之剑现在在哪里,而且即便清楚了,以我之力恐怕也难以拿到,昨夜整晚思索,思来复去,突然间想起了神秘地下空间里的那本黄金书,在流落特雷亚斯城时,趁着夜黑风高,我将它秘密埋藏在了流水家门前的一棵树下,也许,这本书能帮到她。
所以,我必须出宫,将那本书秘密放到云妮的手中。
想出这个离开的办法,是迫不得已,可心中也真的是对帕斯星流连于几个女人中而伤心痛绝。
所以,我用这个能帮到云妮的方法来强迫,逼迫自己离开,逼迫自己绝决。
贝加尔在前方默默地为我带路,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离宫,帕斯星大概也是真的被我伤害了,真的决定让我走。我毫不留情,出言侮辱,他那么骄傲,忍耐也是到了极限。
穿过了几处花园,走上了平坦的青石板,贝加尔步履缓慢,走走停停,最后带着我停留在了一侧门处,她转过身,神情悲凉,颤声道:“王妃,您真的要走吗?”
我点点头,她含住了眼中泪花,为我打开了门,出乎意料的,我竟然看到一身黑色长衣的维纳站在我面前。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惊得心中一动,暗叫不妙。
维纳不动声色,浅浅微笑着,“当然是来接妹妹回家了。”
消息传得还真快,“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冷笑了起来。
维纳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讥笑与嘲弄,不回答,却作了一个“请”姿势,顺着他移开的身体,我看到了一辆玄色的华丽马车正停在门口,马车四周围着层层的全副武装的护卫,个个人高马大,身材魁伟。
我沉下了脸,“云非维纳,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绑架?”
他就像一只笑面狐狸,笑容不断,眼里却半露着冰冷与精光,“不敢,妹妹,你还是请吧。”
“我不是你的妹妹,所以自然也不需要同你回家。”我的脑子迅速运转着,在想着逃离的办法。
“妹妹如果现在还想着要逃走的话就失策了,”维纳看出了我的心思,并且接着语出意外,“这可是君王陛下吩咐的,王妃现在正在闹别扭,回母家小住两天后陛下便会亲自来接您回宫的。”
我微笑,“我自打算离开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来。”
他故作惊讶,“妹妹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身为第一王妃,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耀,父亲现在还正在家中等着你呢,为你回家省亲设宴洗尘。”
我哭笑不得,这一家子,真是有名的做戏高手,不管是云非维纳,还是努多努,两人都是不分伯仲,难怪是父子,相比之下,帕斯星虽然每天冷着一张脸,但好歹比他们还真实些。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笑颜如花,让维纳有点摸不着所以,“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语毕刚落,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快速拿出了一柄闪亮的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除非死,你可以带着我的尸首离开。”
经历了数次意外与磨难,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所以临出门前,我不忘随手将一柄匕首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虽然知道真遇到危险时可以它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剑(四)
维纳讥讽道,“想玩这一招啊?”他拍了一下手,几个粗壮大汉大步跑前,一把拎起了贝加尔,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一武士拿着大刀,压在她的脖子上。我闭上了眼,面色突变,维纳洋洋得意,“怎么样,好妹妹,你若死,她陪葬,”他乐得合不拢嘴,“听闻第一王妃原青依是赤鹰皇宫有史以来最仁慈的王妃,赦免侍女侍卫无数,美名远扬,让人夸赞,”他凑近了我,“这一次,该也不会让旁人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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