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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的声音被压在围巾里,像呜咽:“可是我觉得自己像个木乃伊……”
“木乃伊多可爱?老实待着。”
可爱?木乃伊?您老对木乃伊是有什么误解?程砚想归这么想,但他没有质问宋御,属实不敢。
他们是打车去的,舅舅的车被开走了,冬天又不可能骑机车,出租车上开了空调,闷得程砚受不了,那会宋御才允许他拿下围巾,解开了棉服的拉链透气。
路面上的积雪被清洁工人打扫过了,骑车的尾气和来来回回的车轮碾压,人为踩踏,让雪花不容易堆积,昨天夜里下了很久的雪,第二天早上的路面依旧无事发生,十分干净。
顺利地抵达一家餐厅,程砚跟宋御进去,见了他那些朋友。
这是程砚第一次来见宋御的朋友,不对,应该不是第一次,有几个好像挺面熟的,是上次和宋御闹分手时,在地下车库里看见的那几个人,他们是宋御小学初中的老友,上次没来得及打招呼,这次大家都很热情。
“程砚?我是林灿。”
“终于把你带出来了啊,包这么严实,我看看……”
“滚。”宋御打掉林灿的手,后面几个人跟程砚打招呼,程砚都一一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实在是因为宋御的朋友很好记,各有特点,像第一个跟他说话的林灿,长得特别好看,又很热情,先入为主让他第一时间记住了和他人一样的名字。
再然后是一个特别结实,肌肉发达,但人挺淡漠的顺哥,他叫姚顺,说话声音低沉,身材魁梧,胳膊上还有刺青,很社会人的感觉,像电影里的终极反派,不太好惹的样子。
再然后是王盖等等,几个人看过去都不普通,个人风格明显,除了林灿以外,其他人是程砚不会交的朋友类型,因为拿不住,对这种天生有点怵,就像第一眼看见宋御,也是被那种冷淡不善的样子吓住。
人和人之间是有磁场的,磁场不对的时候,你已经知道和对方交流下去的结果,这是宋御的朋友,不是他程砚的朋友,放在平常不会牵扯在一起,宋御能很好地融入程砚身边的人,是因为他拥有较为强大的心理素质,这种素质让他不会对任何人露怯,可程砚不一样,他对那些面相凶猛的人有着基本的警觉心理,这种心理的底层就是防御与害怕。
简短的交流之后,程砚就不再说话了,他努力地去想寒承宇,这个对他来说充满神秘色彩的人物,寒承宇都不怕,寒承宇也可以很温柔,别人也是一样,大胆点,别那么拘谨,程砚用这种心理说服自己。
“待会去哪玩?”林灿抬下巴指了指程砚,“他行吗?不是受伤了吗?”
一伙人都朝程砚看过来,程砚强撑着笑脸,说:“没事,我好得差不多了。”
宋御眯着眼睛打量他,颇有审视的意味,程砚发觉他的目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把围巾拉上,闭口不言了。
后面是他们安排的,程砚只负责跟着宋御,年轻人在一起没有什么好聚的地方,太规范的不想去,太艳俗的也不行,中和一下,酒吧是众多年轻人的选择,因为氛围适合大部分的人放松,他们的目的地也定在了那里。
程砚并不喜欢来酒吧,他骨子里是个挺传统,挺守规矩的人,以前调皮是调皮了点,可他从来都不踏入那些酒色之地,并非他对酒吧这种地方有偏见,他以前跟赵一白来过一次,看见好几对当众接吻的情侣,还有些刚认识不久就开炮的……他属实有点招架不住。
他可以来,只是心底里并不想来而已。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地方,忍会,”宋御把一杯热饮料放在程砚手里,他的手里是酒,“今天他们几个在,当陪陪他们。”
“没有不喜欢,”程砚接过热饮,拉下围巾,解释说:“你在这就行。”
宋御笑得迷人,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是吗?我在这就行?”
并非是取悦,而是一种真实的心理,程砚坦诚道:“对,你在这里我有安全感。”
哪有人不喜欢听这种话呢?宋御也是一样,摸了下程砚的后脑勺说:“那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程砚冲他笑笑。
后面林灿来找宋御上去蹦一会,宋御拒绝了,说老了,蹦不动了,林灿的表情相当鄙视,狠狠的眼神威胁之后,提着酒瓶子走了。
程砚知道,他是为了陪他。
忽然就很好奇,程砚问:“你以前初中的时候,也这么疯吗?”
远处的林灿在DJ台下蹦的狂妄,跟众人狂欢,幸亏坐的远,否则耳边都要听不清说话声了。
躁动的音乐有利有弊,益处在于他们的谈话可以被掩盖下去。
宋御说:“我说不是你信吗?”
程砚想了想:“保持一点怀疑的态度。”
宋御把酒杯倒上,既来之则安之,他做的一直挺好,冬季里喝酒的也不少,只不过不能血拼,宋御也只是一点情趣而已,“真的,我不喜欢热闹的氛围,对外界的热情有点钝感,初中小学都是一样,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那些都不属于我,我也懒得掺和。”
程砚凝视着宋御,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宋御看起来的冷漠并不是装出来的,他对外界的热情一直都这么迟钝,或者说不在意,程砚跟他待在一起好几次都有同样的感觉,他们为之兴奋的东西,在宋御眼里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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