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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队的人救了这群慰.安妇,之后又找大夫给她们治病。后来游击队的人回来了,大家就想着该如何安置她们。
有家人的女子,治好病以后回家就行。但从妓.院里出来的,总不能再把她们送回火坑中吧。那要如何是好?当然是跟英子一样,让她们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了。
女兵们想到自己差点被土匪抓走,沦为慰安.妇的事,对这群可怜的女子愈发同情。陶明月还主动请缨去给她们上课,教她们识字,这样才能更好地适应工作。
结果,结果她感觉自己脑袋被门板夹了,还跑去受这种羞辱。
陶明月压不住火气,鼻子都往外面喷烟:“我本来以为她们有勇气反抗,起码是个人样子。可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吗?我跟她们说好好学习,将来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自食其力。结果这些人真是自甘堕落,她们居然认为当……当婊.子挺好的,不愿意再干别的工作。我跟她们说的时候,她们居然让我帮她们介绍客人!”
可怜的陶明月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羞辱。看到英子看到陶八姑,加上动不动就被田蓝上课,她已经接受了妓.女其实是受害者的观念,想要帮助她们。
可惜有些人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完全不懂礼仪廉耻,还不如让她们烂在泥里生蛆得了。
田蓝听她咆哮完了,才点点头:“行,你们带我过去,我去会会她们。”
陶明月这才稍微消了点儿气,一再跟田蓝强调:“你一定得狠狠教训她们。不让她们吃点苦头,留着她们这么自甘堕落的话,整个风气都要被她们给祸害了。”
田蓝只是嗯嗯啊啊,也不应诺,就催促人往外走。
陈立恒跟着走了几步,突然间感觉不太合适,又调头往新兵营去。得了,他还是好好管军队吧。这些事情太复杂,况且又都是女同志,他去插手不合适。
英子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她感觉自己做错事了,给根据地带来了麻烦。
唉,向她求助的姑娘,既往在院子里颇为受欢迎,算是红人。对方平常也算是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现在要她们自己干活养活自己,也难怪她们不乐意。
但这话,英子不敢说,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在旁边陪同,奉上耳朵倾听陶先生的怒斥。
好在田先生没说什么。她进了院子门,就朝院子里的女人笑:“一直想来看大家,一直没空。今天刚好有点时间,我来跟大家聊聊。”
这会儿已经是麦收季节,天热的很。这群女子都在门口乘凉,吹着过堂风。
她们姿态各异,但脸上的神色,身体伸展的姿势,无一不写着四个字:倚门卖笑。
陶明月一看她们这种妖妖俏俏的做派,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甘堕落的东西,看着就不是正经人。
坐在中间,手中抓着朵小黄花的女人立刻站了起来,冲着田蓝露出甜度过分的笑,满脸谄媚:“你,你就是这儿的女长官吧。嗐,其实我们姐妹也没什么想法,就是想继续干活挣钱呗。咱也不能天天吃白食,是不是?我们要脸呢。”
陶明月差点儿没气晕过去。主动卖身还叫要脸?真要脸的人才干不出这种事呢!
田蓝却点点头,不仅没发火,反而态度温和,言辞恳切:“我明白你们的想法了。但是我很担心,要是你们再碰上日本鬼子那样的客人,那要怎么办?他们会往死里折磨人的。”
几个死里逃生的慰安.妇俱都打了个寒噤,面面相觑。在慰安所的日子,是她们的梦魇,她们这辈子都不想回忆。
太可怕了,没完没了的客人,永远不给休息的时间。以往在妓.院接客好歹还有钱拿,还能好吃好喝。在这里惨了,什么都没有,还钱呢,吃的饭就是饭团和腌菜。接不完客人还要挨打,又不给她们饭吃。她们饿得吃不消偷萝卜吃,日本鬼子一边嘲笑她们,一边往死里打她们。
先前开口说话的女子勉强挤出个笑脸,讨好地看着田蓝,小心翼翼道:“所以……所以我们才想请长官你帮我们找讲理的客人。”
田蓝面容温和,语气也柔软:“那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客人?”
女人们先是不敢相信的互看一眼,然后争先恐后地说起了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客人。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脾气要好,没有坏习惯,不能觉得花了钱就能瞎糟蹋人。
田蓝点点头,替她们总结:“最好的就是那种和气的公子哥,有钱有文化,讲道理,对不对?”
大家连连点头。说个没出息的话,那种和气的客人,就是从他身上挣不到钱,她们也没多难受。
田蓝叹气,替她们惋惜:“可这事难办呀。你们想想看,一般男的花了钱进窑子,是不是都想着发泄?一文钱都要发泄成一块大洋,可不往死里糟蹋人?那种又温和又知趣还有钱的客人,都往上等的书院去了,又怎么会去找你们呢?”
女人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她们没办法反驳面前的女干部,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妓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眼下最上等的就是书院,里面的姑娘有自己的丫鬟,平常当成小姐养着。客人跟她们吃顿饭都要花钱。人家还能自己挑客人,看中了对方才会留宿。
不像她们,只有被挑的份。
陶明月听得目瞪口呆,几次想捂住耳朵。这做妓.女还做出成就感了?还要奋斗到妓.女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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