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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蓝忐忑不安地干活,跟在播种器后面盖地膜,渐渐的,忙得不亦乐乎。
推着自制的播种器在前面走的男知青夸奖了句同伴:“杜忠江,你现在真是团员了啊,没人比你更团员。这都能让你搞出来。”
本来大家都做好思想准备,点油葵嘛,又没播种机,那少不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结果虽然杜忠江发明的毛衣机最终只能织围巾,最后还得自己收尾的那种。但他琢磨出来的播种器可真是好用。
连农具厂的师傅都竖着大拇指夸奖他,说这玩意儿绝了。
杜忠江挺不好意思的,脸上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害羞,升起了两朵红云,说话也谦虚:“不是我,是田蓝,要不是她说,我也想不到要做这个东西。”
田蓝赶紧摇头,可不敢居功:“不不不,都是你自己想的。”
她当初想找农具厂的师傅制作的播种器,并非现在的模样。
她想的是网上那种售卖的播种器,滚动式的,车轮模样的播种器上面均匀打着孔,孔边上还粘着楔形的铁片,方便在地上挖出孔洞,好让种子顺利滚进去,完成播种的过程。
这个想法当真挺美好的,农具厂的工人师傅也夸她脑袋瓜子灵光。但问题是现在厂里铁器紧张,短时间内没办法按照她的需求进行生产。
就在田蓝绝望的时候,自制毛衣机久久没有突破的杜忠江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可以将滚动的车轮和点播器分开。
具体来说,就是前面车轮滚动前进,后面连接有孔的犁铧。
如此一来,车轮走的时候,犁铧犁地的同时还能把种子种下去。这效率,当真是杠杠的。
田蓝试用了一回,只能拱手表示佩服。
杜忠江却还不满意:“这需要两个人,前面一个人拉,后面一个人扶,太耽误事情了,最好一个人就能做成这活。还有就是,地太泥泞也不行,泥巴容易堵住犁铧的孔,还得人在后面补中。除此之外,每个播种点的距离同样需要人为控制,不够准确。还是田蓝的设计方案更合理。”
田蓝羞愧得快要跪下来喊爸爸了。大佬,你开什么玩笑啊?姐那是拿来主义,拿人家现成的商品照搬出的图纸。能跟你这种原创作品相提并论吗?这不是夸奖,是羞辱。
戴金霞也认真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设计很实用。不是所有的生产队都有钱去打新农具,像这种利用原有的东西进行改造,在现在的情况下,可能更有实际利用价值。”
杜忠江被女同志夸奖的不好意思了,下意识地要挠头,支支吾吾道:“那,那我加油!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在这个基础上控制好播种的距离。”
戴金霞笑道:“好,我们等着你的进步!杜忠江同志,我现在认真地跟你谈话,你愿意加入团组织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当你的入团介绍人。我初中入的团,算是老团员了。”
杜忠江激动得手都抖了,差点儿带倒了犁铧。他连连点头,认真地强调:“我愿意!”
冯祥生跟着笑:“那好,另一个介绍人就是我,你看成不?”
“成成成,当然成!”大家争先恐后地替当事人回答,“那是再没有更合适不过的了。”
家庭出身不好的知青尤其激动。假如像杜忠江这样的情况都能入团,那就说明这事儿真的只看个人表现,不搞连坐惩罚了。
因为心情好,更因为播种神器的应用使得大家摆脱了弯断腰的悲惨命运,所以西北风呼呼吹得人脸上疼的时候,他们照样干活干得热火朝天。
等到天黑的时候,大家还意犹未尽,感觉他们的田还是开垦少了。
1000亩的新田,500亩油葵套种棉花,200亩油葵套种夏玉米,100亩胡麻间作蚕豆,100亩土豆套种油葵,剩下的100亩种植甘草、黄芩、沙苑子、旱半夏等中草药。
真正算下来,还是田太少了,要不然再来1000亩油葵,他们照样种得妥妥的。还有什么甜菜甜高粱,他们还没来得及种呢。
哎呀,这感觉真的太爽了,难怪说劳动让人幸福。
高连长一声口哨响,所有人赶紧带着他们的播种神器收工。
别以为种完了油葵这奇形怪状的播种器就要收回仓库了,开玩笑哦,所有要点播的作物,无论大豆还是玉米,都可以用它来播种,效率绝对高。
薛秀琴追问田蓝:“等到出苗了,咱们是不是就把薄膜掀开呀?”
田蓝摇头:“不急掀开,现在天还冷,等到气温完全稳定下来才能掀开。不然的话,冒出来的苗会被冻死。”
旁边的知青笑薛秀琴:“看吧看吧,谚语没学好,不是说下雪就是给小麦当棉被所以小麦才能过冬嘛。这个保暖很重要的。”
薛秀琴白了眼他们,这帮家伙只会马后炮。
她还是追着田蓝问:“那一直闷着,油葵会不会闷死掉啊?它们都不能喘气了。”
田蓝笑道:“后面我们得打洞,让油葵长出来。”
男知青又开始笑:“看吧看吧,想想也能想到的事啊,不钻孔的话,那油葵不成了歪脖子啦。”
薛秀琴索性背过脸去,看都不看男知青,只关心一件事:“那咱们什么时候打孔啊?”
田蓝解释:“分两次打,第一次在两棵冒出来的苗中间打孔。第二次再在出苗的位置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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