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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45章 双鼓

      谢塘引荐道,“这位是柳朝元柳兄,乃是……”
    介绍完柳朝元身份,谢塘道出一番因果,
    陈鹤听罢,击掌道,“若如此,大事成了。”
    忽地,咚咚咚,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响动传来。
    “是谁击鼓!”
    陈鹤厉声喝道。
    门口的随侍急忙遁出查探,旋即折回,“听人议论中,是叫邓神秀。”
    “什么!”
    “呵!”
    “好胆!”
    陈鹤三人同时站起身来。
    砰,砰,砰,
    “警学鼓,敲响了警学鼓,他这是要疯么?”
    陈鹤面黑如炭。
    府衙前立着两扇大鼓,一为鸣冤鼓,一为警学鼓。
    前者为民伸冤,后者为儒生警奸。
    鸣冤鼓已极少敲响,警学鼓更是数年难得一响。
    似这般两者同时被敲响,昌武府有史以来,还是头一遭。
    咚咚咚,
    苍青色的鸣冤鼓,才被敲响,前四后四两条大街上的行人,全被惊动了。
    砰砰砰,
    朱褐色的警学鼓被敲响,微妙的音波,震动了官学的凤鸣锣,锣声爆响,整个府学都惊动了。
    霎时,人流开始往府衙前汇聚,府学大门不知被谁推开了,大量的学子也朝那边涌动。
    有身份加持,学子们很轻易便霸占了围观的有利位置。
    “何人击鼓。”
    堂内有掌衙班头高声喝问。
    “汉阳儒士,邓神秀!”
    “什么,他就是邓神秀。”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的邓扁舟。”
    “这就是写出我‘寄人间雪满头’的人间惆怅客邓神秀?”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能诵出此句者,必有一身浩然正气,竟是此子!”
    “诚哉此言,吾闻振明山庄,邓神秀匹夫一怒,谢玉这王侯之子血溅五步,如此血性男儿,当为王某榜样。”
    “…………”
    邓神秀才通了姓名,全场热议。
    他的名头自那日贤雅集后就传开了,不知多少人想见他一面而不可得。
    及至振明山庄一役,他强杀谢玉,拯救上百丽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简直成了书生眼中的侠客,百姓眼中的读书种子。
    这七八天里,整个昌武府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
    汉阳邓神秀,简直成了所有话题中的绝对热点。
    此刻,邓神秀自爆大名,自然引爆全场。
    只见邓神秀静立在衙前,双目锁定公堂上的“明镜高悬”匾额,目光无比的坚毅。
    任谁见了他这番模样,都以为他身负奇冤,壮怀激烈。
    实际上,邓神秀正被一波接一波的爽感冲得快要高潮了。
    还得是楚狂歌看准了他,这货根本就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他来昌武府击鼓鸣冤,真的是有冤屈要伸么?
    当然不是。
    他弄死了谢玉,助秦清驱散了噩梦,得了谢玉的宝库,刷爆了名声,何冤之有?
    要说冤枉,谢玉才是冤枉。
    前世的谢玉,成功祸祸了秦清,大概率也成功祸祸了楚狂歌,最终逍遥法外。
    这一世,可怜谢小侯爷被上天降下穿越客,给直接被弄死了。
    这是多大的冤屈?
    此刻,邓神秀哪里是击鼓鸣冤,根本就是在昭告全城,这里有天大热闹,赶紧来围观。
    围观为何?为的还不是那清灵气。
    此刻,他才通名姓,震惊全场的同时,大量的清灵气滋生,滚滚朝他袭来。
    虽说吃瓜群众力量微薄,有修行经历的比率不高,但架不住基数庞大,供应的清灵气着实不少。
    最让他庆幸的是,警学鼓敲得实在太对了。
    这帮府学的书生们一来,清灵气供应就变得嗖嗖地了。
    “呔,大胆邓神秀,要造反么?敢同时敲击鸣冤鼓和警学鼓,是何道理?”
    公堂中忽然奔出两队衙役,拥着一个官服威严的中年人。
    只扫了一眼官服,邓神秀就认出此人身份,乃是昌武府通判周星耀。
    邓神秀抱拳一礼,“见过通判大人,学生被淮东侯家奴囚禁,历经艰险,才得脱身。
    淮东侯家奴如此嚣张跋扈,学生乃堂堂儒士,受此奇耻大辱,岂能有冤不申?
    岂能不禀明提学使,敲击警学鼓,又何错之有。”
    “一派胡言,好一个奸邪狂生,当众杀人,还敢现身府衙。如此匪类,还不拿下,更待何时。”
    斜刺里,谢塘杀出场中,朗声喝道。
    “你又是何人?”
    新换上一身官袍的陈鹤阔步行出堂来,高声喝道,仿佛真的不认识谢塘一般。
    “在下谢塘,当今淮东侯之弟,死者谢玉三叔。此来,非承淮东侯之意,只为家侄伸冤。”
    谢塘一脸悲痛。
    “这两人一前一后,来得也太巧了,说不得早就穿一条裤子还嫌肥了。”
    邓神秀心中了然。
    陈鹤道,“邓神秀,你当众杀害谢玉之事,当时所见不止百人,来啊,押入堂中听判。”
    “且慢!”
    邓神秀才要掏出证明他儒士身份的玉牒,苏青阔步行了进来。
    苏青冲陈鹤拱了拱手,“府台大人明鉴,此子既敲鸣冤鼓,又敲警学鼓,乃是两案归一,
    入提学衙门审问不妥,入府衙审问亦不妥。不如就在此间,你我两方会审,当众断个明白如何?”
    苏青乃是昌武府提学使,若论品级,在陈鹤之下。
    但提学使一职尊贵,非儒门名士不能担任,陈鹤对他向来是敬而远之。
    毕竟,从根上论,陈鹤也是儒门中人,不好太过开罪苏青。
    “苏提学所言有理,就在这府衙前论断。此案既是周通判所接,便由周通判和苏提学共同会审。”
    陈鹤老奸巨猾,见苏青掺和进来,他赶忙将这烫手山芋给抛了出去。
    谢塘瞪眼,险些没骂出声来。
    一旁的柳朝元低声道,“周通判乃是勋贵门客出身,老陈将案子交给他来断,既是甩锅,亦是襄助你我,不必横生枝节。”
    果然,周通判毫不推辞,立时着两班衙役,将官座、案桌从堂内挪了出来,请出老大一片空地。
    待苏青、陈鹤落定,周通判一拍惊堂木,“大胆邓神秀,当众杀人,罪在不赦,还有何强辩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