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少年忍着疼痛勉强的笑了笑，“谢谢你，大哥哥。”
    此时的大胡子已经惨不忍睹，脸上脖子上全是血，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肿的都不成样子了。
    陈世美微微一笑，扶着少年做到旁边卖早点的摆在街边的凳子上，那老板一句话都不说，赶紧躲得远远的。
    开玩笑，连九爷都敢这么打的人他可惹不起。
    “你叫什么名字。”
    陈世美也没理会老板的惊慌，仿佛在自己家一样，拿起旁边的水壶倒了两杯茶。
    “我叫张小虎。”
    “嗯，很不错的名字。”
    张小虎模样其实还是很清秀的，只是因为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让他看起来像个小乞丐而已，但那双大眼睛却是十分灵动，陈世美有些喜欢这个叫张虎的孩子。
    “大哥哥，九爷那些人都很坏的，你快逃吧，九爷发了信号，一会儿青门就会过来很多人，他们都是很坏的，大哥哥你快逃吧，不然他们会杀了你的。”
    “呵呵。”陈世美放下水杯，摸了摸张小虎的脑袋，打趣道：“如果大哥哥走了，他们来了找不到我，你不是会很惨吗。”
    张小虎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事的大哥哥，我从小一直这么生活，他们不会杀了我的，我也会跑，他们抓不到我，快走吧大哥哥，再不走来不及了。”
    陈世美心中微酸，从话里听出，这个张小虎从小活的有多心酸，“放心，不怕，有我在呢。对了，你这么小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张小虎沉默了，双眼通红，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陈世美攥了攥张小虎的小手，他能感觉的到，张小虎内心的悲伤。
    “爹已经去世六天了，可是我没钱给爹买寿衣和棺材，爹辛苦了一辈子，我想好好给爹下葬，可是......”
    张小虎再也说不下去，掩面痛哭了起来。
    陈世美已是明白，恐怕张小虎四处都借不到钱，而他年龄又小，长得也瘦弱，就算去打工恐怕也没多少人要，即便有要的，肯定工钱也是很少，等张小虎靠打工攒够下葬钱，恐怕他爹的尸体都腐烂的只剩骨头了。
    跟菜市场隔着两条街的长安巷里的一家饭馆，一个桌子上正在吃饭的四五个人，看到外面响起的信号，赶忙起身。
    “是谁这么大胆，敢惹我青门的人！”
    “走，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
    “走，走......”
    不远处的另一家酒馆里。
    “不好！我青门有人遇到危险。”
    一行人扔在桌子上一些碎银，匆匆离去。
    这个信号弹如炸弹一般，让少半个京城躁动起来，看到信号的青门帮众从京城四面八方朝着菜市场飞奔而来。
    “大哥，大哥，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
    “大哥，陈公子跟青门老九打起来了！”
    “啊，在哪！”
    “长安街菜市场。”
    “快，快，叫上弟兄们，保护陈公子！”
    而此时当事人陈世美却跟没事人一样，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水，安慰着张小虎。
    “小虎，这三十两银子你先拿着。”
    “大哥哥，我......”
    陈世美摆了摆手，“不用说什么，先回去好好安葬你的父亲吧。”
    “大哥哥，二十两就够了......”
    “剩下的给自己买件衣服，好好生活吧。”陈世美打断了张小虎。
    “大哥哥......”张小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陈世美赶紧伸手去拉张小虎，张小虎却倔强的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
    张小虎眼睛通红，哽咽道：“大哥哥，谢谢你，以后小虎的命就是你的，小虎就是您的仆人。”
    “咚咚咚......”
    张小虎对着陈世美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行了。”陈世美拉起张小虎，“你快回去吧，赶紧给你爹定个日子葬了吧。”
    “可是那青门......”
    “没事，一个青门而已，不足为惧。”
    “哈哈哈......”络腮胡子九爷坐在地上疯狂的大笑。
    “你这个白痴，小子，你以为青门都是吃白饭的吗，竟然口出狂言，等会儿你会为你的嚣张付出代价。”
    陈世美不乐意了，脑袋一歪，指着青门九爷骂道：“刚才没揍爽你是不，你他吗的嘴咋这么欠呢。”
    “来啊，来打死我，我死了你觉得你能好的了？”
    “哟呵。”陈世美挠了挠头，“逼崽子还治不了你了是不？”
    陈世美十足的流氓范，在九爷面前转来转去，突然拎起旁边一板凳，照着大胡子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这一下直接给大胡子给砸懵逼了。
    陈世美照着大胡子刚才断的那条手臂一脚踢了下去，大胡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斗大的汗珠。
    “接着哔哔啊，来再说一句，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次。”
    大胡子九爷咬着牙，盯着陈世美不说话。
    “说呀，接着说呀，我搁这等着呢。”
    如果能把人骂死的话，陈世美早被大胡子骂死上千编了。
    大胡子简直要崩溃了，心里不停地咒骂陈世美，手被踩的疼的要死，这让他怎么开口骂！
    “呸，没用的东西。”陈世美又踢了大胡子一脚，对着张小虎说道：“小虎，你先回去吧。”
    “大哥哥，我不走，我跟你......”
    “听话，快走吧，你在这儿也没什么忙，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先把你父亲下葬了再说。”
    “走？你们谁也别想走。”大胡子冷笑道。
    “瞧给你贱的，还挺硬哈。”
    大胡子突然有些后悔了，他最恨的不是张小虎，而是眼前这个连叫什么都不知道的骑在他身上打他的人。
    他很后悔，因为张小虎要走而说出这么一句话。
    大胡子默默忍受着陈世美狂风暴雨般的拳头，眼泪，顺流而下。
    “哟，堂堂青门九爷，这咋还哭上了！”陈世美嘲讽道。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由得一阵白眼，就算人家是个土匪，干了不少坏事，可你看看人家现在还有个人样吗，被你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难道还不让人家哭了，怎么说他也是个人啊！
    “谁敢欺我青门之人！”
    一声大喝，从人群外围传来，声音响彻整个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