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菩萨现在内心极其纠结。
    这黄牙老象对他来说极其重要，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是要救走的。
    而且这也关乎到他这个“华严三圣”的颜面。
    如果连自己的坐骑都保不住，简直就是颜面扫地，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可这个当代人族圣皇的态度太过于强硬了。
    一点都不肯松口。
    难搞。
    “莫非普贤菩萨是质疑要与我大唐为敌了吗？”李恒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沉声道：“是这样吗？普贤菩萨。”
    “……”普贤菩萨闻言顿时一个激灵，脑海里闪过了一幕幕场景，观音菩萨、阿难、提婆达多等人陨落的景象在他眼前浮现，“不！圣皇陛下，莫要误会，我绝无此意！”
    眼前这个人族圣皇可是个大狠人。
    是真的敢杀菩萨，杀佛陀的！
    再次明悟这一点的普贤菩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狠狠咬牙，直接伸出了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掐算一番。
    然后，这只手猛地一拍座下白象。
    轰！
    还在向普贤菩萨求救的白象直接从云端跌落，摔到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让大地都为之一震。
    “菩萨？！”白象瘫在深坑之中，不可置信地望着天上依旧宝相庄严的菩萨，震惊道：“菩萨，菩萨，你，你这是做什么啊？！救我，救我啊！菩萨……”
    “你这孽畜！”普贤菩萨厉声大喝，打断了白象的话，义正辞严，“不思清修，不念法经，贫僧不过稍稍离开，你就逃亡下界，让贫僧遍寻不获。
    “原本贫僧还以为你下界之后只是贪玩好动，却没想到你去了人间之后，竟然以吃人为乐，更被圣皇陛下抓个正着，罪无可赦，贫僧也救不了你！
    “好自为之吧！”
    言罢，这位大菩萨居然驾着祥云转头就走，看都没再看白象一眼，仿佛逃命一般，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大唐边境，返回了西牛贺洲，灵山净土之中。
    直到普贤菩萨的宝相身影消失在天边的时候，白象依旧瘫在深坑里愣愣地望着天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之后，白象才猛然醒悟，怒火顿时填满了胸膛，过去数千年作为坐骑的屈辱，以及现在被抛弃的愤怒糅合在了一起，化作了无边的愤恨。
    “普贤菩萨！我日你老母！！”
    白象的声音极大，甚至还用上了法力，上亿年的法力全都灌注近了这一声喝骂之中。
    于是，顷刻之间，三界六道，诸天寰宇，无穷世界，不知多少生灵，全都听见了白象的这一声叫骂。
    也全都知道了普贤菩萨被自己的坐骑骂了一句“日你老母”。
    此时，刚刚返回灵山净土的普贤菩萨，自然也听到了白象的这一声喝骂，整个人顿时僵住，眼睛瞪大，脸色都绿了。
    旁边经过的几名金刚、揭谛听到这声喝骂，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普贤菩萨，都忍不住发出笑声，然后又强行忍住，匆匆离开。
    雷音宝刹之中，原本正在讲法的如来佛祖也微微停顿了一下，座下诸佛、众菩萨等也不禁面露笑意。
    刚刚踏上灵山净土的普贤菩萨直接转身离开，化作一道金光，飞向北俱芦洲的某处荒无人烟之地，开辟洞府，直接闭关不出。
    白象的这声叫骂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一声叫骂，已经不是让他颜面扫地了，几乎已经让他成了三界笑柄。
    虽然没死在那个大唐圣皇手里，却也差不多社会性死亡了。
    “此后万年，我不会在出世！”
    这是普贤菩萨闭关之间，最后的念头。
    ……
    白象终究是没能逃脱被关进镇魔狱的命运。
    李恒亲自施法，强行把这头白象化作了人形，关押进了镇魔狱的最深处，并布下了六大绝阵，避免它逃跑。
    这六大绝阵就是之前六天君布置的绝阵。
    得益于“合道玄机破禁阵盘”的解析功效，他在看到六大绝阵的阵法精义之后，立刻就学会了这些阵法。
    并且，由于李恒实力远强于六天君，对大道法则的领悟也远强于他们，因此他布置出来的六大绝阵，比六天君布置的“原版”阵法还要强大许多。
    十亿年法力之下的大神通者，都不可能逃脱六大绝阵的禁锢。
    强行闯阵，便是有死无生。
    白象最开始的时候尝试过闯阵，直接被天绝阵打的肉身残破，被地烈阵封锁行动，险些被化血阵化作脓血，形神俱灭。
    这让它彻底放弃。
    干脆等死。
    在白象被关进镇魔狱的第十天。
    李恒来到了它的面前。
    这个时候的白象已经是奄奄一息，过亿年的法力十不存一，虚弱无比，瘫在牢房的角落，形容枯槁，像是一具尸体。
    “白象。”李恒负手而立，沉声道：“或者说应该叫你‘灵牙仙’？”
    “呵……”白象早就已经放弃了求饶，低声冷笑道：“你这个人族圣皇来做什么，终于要处死我了吗？”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回答得好，我未必不能送你去轮回转世。”李恒摇头道。
    这白象毕竟曾是截教弟子，更是那位无上存在的弟子，应是知道不少隐秘，如果能从它的口中把这些隐秘问出来，绝对有助于他了解这个世界。
    先前李恒对这个世界的深层次了解都是来源于赤水献、容成公等古仙人的描述，局限性很大。
    一来是这些古仙人自身年岁不大，对过去的认知最多就只能追溯到神农氏时期，连伏羲氏时期的情况都只是一知半解。
    二来是这些古仙人自身修为不高，踏上太乙之数的寥寥无几，认知必定有限，他们所知晓的情况，未必就是真相。
    如灵牙仙这般的大教弟子，无上存在亲传，本身又是有过亿年法力的大神通者，知晓的情况肯定更多，也更加准确。
    至于轮回转世，给地府打个招呼，让这白象生生世世都成蝼蚁草芥也不是什么难事。
    “哈哈哈！”灵牙仙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你想从我嘴里问出上古隐秘？哈哈哈！别做梦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而且，你们现在可以嚣张，可以肆意蹂躏我等！
    “等我们的掌教大老爷回归之后，你们……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