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长生天
孔寒安不懂巫神的谋划。
甚至三足金乌要跟他讲,他也不耐去听。
昔日巫神谋划,以剑阁郡剑门关通幽冥,打开冥界通往人间的道路时,道圣老爷子怎么做的?
一人一剑,以巫山云雾下酒。
同样的,几个事例某天设局,虽然各有诉求,最终呈现的结果,是让天破了个窟窿。
老爷子又是怎么做的?
太上归位,天上的窟窿被补了起来……
这三界之间,有人敢放个屁么?
人间一片恭送声,仙界的诸神也得扫榻相迎。
谋划是要有的,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谋略,都没什么用处。
要说之前,孔寒安还没把握来巫山看看云雾。
但现在,他要渡劫了……
这劫看来还不小……
他就有把握了。
驱虎吞狼,二虎竞食,可以说是他起家的策略。
不忘初心,贯彻到底嘛。
虽然天上的天劫,可能会因为巫神们变强……
但他孔寒安不怕呀……
先拿劫云扫一扫人间的污秽再说……
老爷子走之前为何要他来收剑?
就是把巫神留给他练练手的。
剑里吸纳的劫云不嫌多,渡劫之后注定要飞升,上了天,指不定不够用呢。
财神武圣那边听说挺忙的?
孔寒安之前急,只是担忧没有把握护持住冥界生灵亡灵。
所以在从三足金乌口问出了巫山所在之后,孔寒安一路水挪移,飞奔过来。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劫将降之时,赶到了巫山。
正如他方才所说。
现在,巫神们想要拒绝也来不及了。
他们已被锁定……
天劫,就要来了!
巫神山一阵沉默……
片刻,那庄严肃穆的声音复又响起。
“你的天劫,怎么这么久才来?”
商容,或者说道圣传授给孔寒安的水挪移,只是小范围腾挪。
纵然孔寒安一路运用法力,也只是无数的小范围瞬移,终究要花些时间的。
北地郡虽然临近草原,但赶到巫山,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东君只是觉得离谱,这天劫居然酝酿了这么久。
孔寒安想到之前泰山之巅的那个顽皮的老者,不由晒然一笑。
“我这般特殊,天上地下只此一份,天道当然要多准备一些时间啊。”
巫山又一阵沉默。
可恶,被他装到了!
孔寒安可没有装,他虽然在模仿道圣老爷子,但他和老爷子一样,是特殊的人……
虽然现如今他三魂归一,与这三界已有了联系,但这联系一下有点深太多了。
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到成长起来,总有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资质与成长性。
资质越好,成长性越高,代表之前天地所给与的钟爱越强……
比如神仙转世,他们曾经夺过天地造化,转世之后有更好的条件也是必然。
但有得有失,这是天地之间的至理,世间终归要讲究平衡,所以天赋越强者,面临的天劫更强。
孔寒安天赋强么?
其实不强……
但架不住他曾是个bug,没有在天地之间的“云数据库”里留下备案。
纵然东岳大帝挺靠谱的,收了孔寒安的天魂便丢进了天池里泡着……
但,这才多久?
彼时,时值六月,梅雨季节,如今也才到深秋,十月中下。
如果说道圣老爷子,是三清之中的道德天尊,这一世在人间活了数百年,体内还是三个主神神魂合一。
那么孔寒安,便是在天道数据库里,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从一介凡人,成为了一界之主。
两个人都挺极端,都在天地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孔寒安学着道圣说话,虽然有装的意思,但也可以说,他一点也没有装。
世间的强者,劫数来临总有异象。
譬如道圣,心生迷雾,笼罩了整个泰山。
孔寒安盘腿而坐,正在炼化道圣老爷子的道剑,但异象已生。
识海之内,一张充满了恐惧的脸动了动。
巫山之内的巫神,包括巫山之外的牧民们,突然心生悸动。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在暗中注视着他们,在试图靠近他们。
不知不觉,他们眼中出现了幻觉。
天上出现了一张满是龟裂的脸,正咧着嘴对他们流口水。
草原牧民哪见过这种东西,他们吓坏了,正要磕头,可头却磕不下去了,那张脸,同样也出现在了地面上。
巫山适时的爆发出了一阵强光。
东君,除了众巫神的王之外,还有一个光明神的身份。
“什么鬼物,胆敢在此作乱!”
光明能驱散迷雾黑暗,但不一定能驱散恐惧。
那张脸依旧在,仿佛在看着馒头……
东君一时有些错愕。
孔寒安也有些尴尬,那张脸,莫名觉得眼熟……
一切的开始,好像都是因为这家伙?
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他……
孔寒安脑海里不由也浮现出了一张怪脸。
“战胜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对恐惧!”
孔寒安虽然没开口说出这句话,但异象本就因他而起。
牧民们心中涌起了勇气。
鬼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退下吧!”
孔寒安淡淡的说道。
声音很轻,却宛若在众人心中响起,其中言语,充斥着不可违逆之意。
鬼脸眨了眨眼,自天地之间消失。
心有所感,孔寒安体内的非毒,也彻底消失了!
草原牧民听不懂孔寒安说的话,但他们感觉的到,勇气来自这个年轻人,鬼脸的消失也是因为这个年轻人。
他们舒了口气,再度叩首。
孔寒安看着他们的模样,心中一时复杂。
他们这般模样,比道圣幼年梦境之中那群野人村民更不堪。
可能,这就是被信仰蒙蔽了双眼的人?
也不知该为他们开心,还是该为他们悲哀。
心有所念,便有所相。
劫云笼罩之下的众人一时心中又喜又悲。
如果说之前非毒具象了鬼怪,那么这一次,是直接来自情绪上的波动。
牧民们沉浸在了自己心相之中。
孔寒安摇了摇头。
无喜无悲,他做不到,他只能做到理智的去看待这些情绪。
他也不是圣人,没有心思为那些凡人做什么主,但起码,不牵扯无辜吧。
挥手一推,牧民们只觉一阵柔力卷住了他们,将他们抛到了远处。
之前的悲喜已经不再,再回头看,神山依旧被黑云压着,仿佛便要被摧毁一般。
一个牧民突然心灵福至,高声用着草原上独有的方言喊道。
“我知道了,那个山脚下的人,也是神!”
“他该是所有神明的领袖,他是要回来入主神山的!”
一众牧民们面面相觑。
山里的神感应到他来,便慌慌张张要逃跑,可又逃不掉。
他一来,便是天地异象,雷云盖顶。
他能给他们带来勇气,带来欢喜与悲伤……
这么一看,好像真的说得通?
“可我们该如何称呼他?”
那牧民看了看天。
“长生天,他一定是长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