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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好,为自己殚精竭虑绸缪的亲人。
墨升邪走出藏宝阁,忽然伸手,将墨言抱起,朝着太阳疾奔起来。
墨升邪所住的落日崖,便是太阳每每落下之地,崖顶风景险恶,尽是枯树缠藤,仅有山腰的一处百米见方的落日殿后院,郁郁葱葱,水草丰美。
墨升邪抱着墨言,朝着父子二人常居的落日殿奔去。
太阳开始缓缓西下,落日余晖,照耀整个山崖。
“看,这便是你出生之地。”墨升邪站在落日殿顶,指着后院的一株仙葫,道,“当你孕育其中时,我每日以精血灵力灌溉,你虽非我所生,但却跟我血脉相连。”
“为父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自己懂得保护自己。”
“莫要太过嫉恨那些欺负你的人,为父只希望你过的平安喜乐。”
“不论你在哪里,是什么人,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
墨升邪爱怜的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父子两人有着相似的面容,在落日夕阳下,仿佛一尊父与子的雕像。
而在同一时刻,昆山前来接人的马车,终于抵达落日崖脚下。
落日崖下,仅有一条小路曲折蜿蜒,可达墨升邪住处,昆山门徒来到山门处,还欲前行,却见到山门处渐渐显出一道紫色的屏障来。
那屏障上紫光流动,犹如一个半透明的罩子,将整个落日崖笼罩其中。
昆山的马车停于山门前,车帘微动,从车中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
少年背负长剑,剑眉星目,温文尔雅,走至山门前,朝着那条登崖小路微微鞠躬,礼节周到:“晚辈昆山洪儒文,奉家父之命,特来落日崖拜见墨前辈。来得晚了,还请前辈见谅。”
他说完这话后,一直维持鞠躬的姿势,直到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山门处响起:“知道了,不用多礼,上来吧。”
洪儒文抬起头来,只见那面半透明的屏障上,紫光流动,最终汇聚成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影子。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八、九岁模样的男人,身穿紫袍,墨色长发随意在束在脑后,面容艳丽,如朝霞明日,眼角微扬,本是妩媚妖娆之相,但眼神犀利如刃,让人不寒而栗。
洪儒文知道这就是一直长居落日崖的墨升邪了,他只是听闻墨升邪之名,今日是第一次见,只觉得对方明艳难以形容,又冷傲不可亲近,心中不觉就有了畏惧之感,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再次行礼:“谢前辈。”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洪儒文余光见到了屏障上的那个有些模糊的小人的模样。
那是个才十岁的孩子,眉眼和墨升邪相似,但却因为年纪幼小,显得十分稚嫩,洪儒文一想到他马上就要丧父,不觉对这个孩子起了怜惜之意。
笼罩于山门处的屏障渐渐消失,洪儒文带着一行人和马车进入山门内的空地上。
再往前走,就是一条猿猴难以攀爬,山羊望之生畏的绝壁小道,那小道蜿蜒而上,几乎与地面垂直,仅容一人通过,马车是无法上去了的。
洪儒文这次前来,因为得了父亲的嘱咐,带了昆山十多名好手,他留下几人照看马车,带了四名父亲的心腹,就此登崖。
这绝壁根本难以攀爬,但却难不倒修仙之人,洪儒文和他身后的四名青年一声清喝,五人背后背负的长剑齐齐出鞘,于空中变幻,三尺青峰化为巨剑,悬于离地半米高的位置,等待着主人。
五人跃上剑背,此刻从崖顶飞下一只紫色流光的乌鸦,洪儒文便知这是墨升邪派下来引路的神鸦。
他催动剑气,御剑而行,紧跟紫鸦之后,另外四人则紧跟洪儒文身后,五人在紫鸦的指引下,穿过万年枯藤,掠过沼气黑潭,驰过万仞绝壁,迎着落日而去,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带起一股白色的如雾似霞的剑气,将这人迹罕至,穷途绝经的落日崖,绕上了一圈又一圈的云雾。
五人身法一流,在穿过整个落日崖最险恶的诛仙瀑的时候,非但没损伤半点,且身姿风流,这份本事,让在元光镜中观看的墨升邪都忍不住赞叹:“想不到,洪通天之子才十六岁,就有了这样的修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这句话,墨升邪扭头看向儿子,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过你也不用羡慕,你将来的成就,必在此子之上。”
墨言紧紧咬着唇,看着元光镜中,那御剑飞行的少年,心中翻起滔天的恨意。
他尤记得上一世,洪儒文变心后的决绝,甚至在最后,害怕自己逃走,竟亲自用玄铁锁住自己琵琶骨,困于囚室之中。而他做这一切的原因,不外乎是为了讨好新欢。
直到墨言感到口中有一股血腥之气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竟然恨得将唇都咬破了。
“墨前辈,晚辈洪儒文求见!”少年的声音于殿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