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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贤站起身,眼睛一眯,笑容满面地迎上去,“原来是太子来了,有失远迎.莫怪罪。”
“是孤主动造访,三王兄不必客气。”太子昭经直走向主位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王子贤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还是那张终年不变的苦瓜脸,便也不想猜测他的来意,直接问:“太子不进宫向父王请安,怎么到我这小庙来了。”
“孤是来给三王兄送礼的。”
“哦?”王子贤压根不信,讥讽道;“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什么时候咱们正直高洁的太子殿下也会给人送礼了?”
太子昭没有回答,而是让人把箱子送上来,“还请三王兄亲自验看。”
王子贤朝身边伺候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对方弯了弯腰,低头走上前。
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籍,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魂散,尖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什么东西?”王子贤嗖地站起身,看到那一片黑压压散发着血腥味的头颅,脸色一变,“太子,你这是何意思?难不成是想用这些东西来吓唬本王的吗?”
太子昭淡淡地瞥了他一样.“三王兄不防仔细看看.可否认识这些人?”
“不认识!”王子贤矢口否认,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些是昨夜派出去那拔人,他等到天亮还没见人回来就知道情况有变了,不过这些人怎么查也与他无关,他倒不是很害怕事情暴露。
“这些人胆大妄为,昨夜冲进黄花村,想杀人放火,不料被孤的人一一斩杀。”
“那与本王有何相干?”
“孤只是看着这些人面善,似乎在三王子府见过,这才带来让王兄认认。
“你胡扯!哪有这回事?太子是想血口喷人吗?”王子贤敢十成十的肯定.太子昭从未见过这批人。
“是否血口喷人,咱们去父王面前辩辩不就知道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三王兄付点辛苦费,好歹孤千辛万苦帮你把人带回来了,酬劳总是要有的。”
原来是要钱,可是这个结论让王子贤瞠目结舌。
太子殿下会缺钱吗?肯定是不会的,那他上门要钱的行为就异常的很了。
第144章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太子竟然来王兄这索要钱财,此事真够稀奇的,难道你那位太子妃的嫁妆还不够你用?”
太子昭平静地抬头,嘴角微微一勾,“三王兄闲话少说,十五个人,也不用多.一人一百金足矣!”
“什么?”一人一百金,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太子在开什么玩笑,为了十五个不相干的人就想让本王破财,哪来的道理?”
“那就是说,三王兄不想大事化小了?”
“一千五百金,这是小事?哈,太子可真是财大气粗啊,恕为兄付不起!
“那孤只能将这口箱子抬到父王面前了,告辞!”
“你……”王子贤大怒,见太子昭起身,忙上前拦住他,“你有何证据证明那些是本王的人?”
“孤为何要有证据?”太子昭冷眼看着他,“空口说白话的本事可不只是你才有的!”
太子昭说完这话立即甩袖走人,等他走到王府门口,王府的管家快步冲了出来拦住他,“殿下息怒,三王子是一时糊涂才出口妄言,还请殿下恕罪。”管家行了大礼,跪在太子昭跟前。
“孤还从未听说过,有奴才来替主子道歉的。”
“不不,老奴是来替三王子送东西的,还请殿下收下。”管家说完,送上一张羊皮,王鼎钧接过,展开一看,是西山一座庄子和五百亩良田的地契,价值可能不足一千五百金,但也足够安置黄花村的村民了。
他把契约递给太子昭看,对方扫了一眼,让他收起来,“既然买卖已成,那孤就告辞了……鼎钧,把东西留下。”
“喏。”
出了三王子府,太子昭直接进了宫,尽管大王连下三道旨意催他回城,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宣他入宫,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
“殿下此行入宫可要小心啊。”王鼎钧不无忧虑地说。
“不过是一些唇枪舌剑,孤岂会放在眼里?”太子昭在宫门前下了马,交了武器,这才徒步走进王宫。
“大王,太子殿下在外求见!”内侍入殿通报。
南晋王持起眼皮冷哼一声,“他总算舍得回来了,让他进来。”
“喏……宣.太子殿下入宫觐见。”
“宣.太子殿下入宫觐见。”
太子昭步伐平稳地走进来,立于殿中的大臣们纷纷避到两侧,弯腰行礼。
“儿臣拜见父王。”
“起吧,你来的正好,来听听这些人是怎么说你的……来人,给太子赐座。”
“谢父王!”太子昭起身,转过来面对着众位大臣,一眼扫过去,众人忙低头。
不少人心中暗惊,这太子昭的眼神可比大王还严厉啊!
太子昭撩起衣摆跪坐在位置上,右手往前一伸,道:“请。”
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人敢站出来继续说。
“怎么,刚才众位爱卿不是说的正欢,此时怎么都哑巴了?继续,把你们刚才的话说一遍给太子听,让他也听听此事有多荒唐!”
“大王,下臣以为,此事不必再议了,如此荒谬之事岂会是真的,必定是有人言语中伤殿下,该严查那散播谣言之人才是。”
衡国公站出来为太子辩解道。
“国公爷此话差矣,所谓空穴不来风,您未查证过如何能断定是谣言呢?
“呵,就凭本公对殿下的了解,便可断定。”
“那未免也太武断了,涉及王家颜面,还是须有铁证为好。”
“那占大人又有何证据说是殿下所为?”
“那黄花村就在京郊不远处,派人一查便知。”
“笑话,殿下已经离开了黄花村,若是有人事后做了手脚,也要栽脏到殿下头上吗?”
“那可真是巧啊,谣言一出,黄花村就出事了,要让天下人如何想?”
“天下人能想什么?太子殿下从十岁起远赴边疆,保家卫国,太子妃救治了多少百姓,他们能怎么想?难道会以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不成?依本公看,怕是占大人您自个要往坏处想吧?”
“你……衡国公处处维护太子殿下,不知是何用意?难道此事查也不查就如此放任不管吗?”
“谣言嘛,管他作何?天下谣言何其多,难道占大人能管得过来?昨日本公还听说占大人府人一小妾偷了人被填井,难道也要派人去府上的枯井捞一捞尸体?”
不少人憋不住笑了,在场多数人还是站在太子殿下这一边的,不过在大王面前,太过维护殿下可不是好事,因此,真正站出来为殿下说话的也只有位高权重的那几个。
“衡国公这是强词夺理!”
“占大人在此妖言惑众,中伤太子,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占大人气得头顶冒烟,转而跪在南晋王面前,“大王,臣只是担忧百姓而已,历史上将得了疫病的村子屠杀干净的事情还少吗?殿下心地善良,但到底年轻,臣只是担忧他处置不要当而已。”
南晋王点点头,朝太子昭说:“昭儿,轮到你说说了,黄花村的事情到底如何办的?”
太子昭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瞥了占大人一眼,“都说完了?”
占大人低下头,表情莫测。
太子昭冷笑一声,“孤记得是写过奏折上报的,上面写的全是事实,并无半点虚言。”
“哦?聪儿,难道黄花村真有疫病?”
“是。”
“太子妃真把疫病治好了?”
“是。”
群臣哗然.相互议论起来。
疫病之祸自古以来都是历代君臣的心头大患,一出现这两个字就意味着太面积的死亡,而且死的还不是一个两个,对于人口本就稀薄的国家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殿下可详细说说这黄花村的村民到底是何种疫病?为何会在寒冬腊月突发?太子妃又是用何种药物治疗的?为何这才三天时间竟然就已经治愈了?”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此事你们可以询问乌太医,孤对医学上的事情不甚了解。”
“来人,快,传乌太医觐见。”南晋王激动地喊道,之前的奏本他确实看过,但谣言四起,他心里总归是有疑惑的,并不是太相信奏折上写的内容。
可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可是流着百世的好事啊,只要将此事昭告天下,谁敢不称颂他治下有方,是一代明君?
乌太医来的很快,正要跪下行礼被南晋王免了。
“爱卿,快,说一说,疫病的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乌太医拱手,脸上带着激动之色,将黄花村的事情一一道来,说的精彩纷呈.也紧张万分。
“太子妃未到之前,臣实在无奈,建议殿下将所有病患处死焚烧,这是向来的处置方法,可是殿下不同意,说人还未死,怎可活活杀害?便退而求其次,将病人隔离开来,待病死后再将尸体焚烧驱邪。
本以为就这样束手无策,谁知太子妃到来后亲自去看了病人的症状,断定是疟疾,并且知道青蒿素可以治疗这种疫病,一应药物和器材也是从太子妃的药铺中优先调来的,病人喝下汤药后果然都好转了,太子妃绝对是神医,臣佩服至极!”
“疟疾?这是何种病症?”占大人追问道。
“疟疾是因人体内有虫子而导致的疾病,一般说来,都是误食了脏的肉食或者生水所致。”
“只是这样的病症?乌太医竟然束手无策,或许,只是乌太医的医术太过不精了吧?”占大人讥讽道。
乌太医非但不辨解,反而应承道:“是啊,臣也有此之感,所以臣想辞去太医蜀医正一职,专心致志地攻读医书,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有所进益。”
“啊……”众人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不过有心人立即就有不好的联想了,“乌太医在此时提出致仕,该不会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被迫离开吧?”
乌太医愤然,盯着占大人质问:“占大人此话何意?我乌某向来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任有一句谎言,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衡国公冷笑:“这有些人啊,自己心黑总以为别人都是跟他一样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令人不耻!”
“好了,寡人只想知道,那青蒿素当其如此神奇?是否什么疫病都可以治疗?”
“启禀大王,据太子妃所言,青蒿素能治好一切虫疟,鼠疟也有很好的作用,就是一般的抗虫都是能行的,用途广泛,还请大王珍而重之!
“哈哈,若真如此,太子妃真乃一代神医,是百姓之福,南晋之福啊!”
南晋王宁愿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药物这种事一般也做不了假,否则再来个病人岂不是就露馅了?占大人的话确实有些强词夺理了。
他瞥了占大人一眼,并未当场发作,而是拉着乌太医继续讨论当时的情形对于长大蜗居在王宫里的人来说,外面的世界是如此新鲜,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可比话本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