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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管家领着人送上了热腾腾的早餐,赵三郎和平顺立即收了话,专心致志地享用美食。
平顺现在的身材已经接近标准了,身材高大,五官精致,条儿特别顺,格外引人注目,走在街上回头率是百分百,不过在小项安的眼里,恐怕还没有一具尸体有吸引力。
而唐越也发现,除了在专业问题和吃的上,项安平时都挺懒的,眼神晃悠悠的没有焦距一般。
吃完早餐,唐越和项安要出门,赵三郎和平顺现在也是大忙人了,能起个大早来栎阳侯府蹭早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四人一起出门,唐越正要上车就见太子昭的车驾靠了过来,窗帘一开,露出了那张令人窒息的脸。
赵三郎和平顺眼睛一瞪,撒腿就想跑,不过他们的教养不允许他们这么做,还是乖乖地上前行礼问安了。
唐越也依葫芦画瓢行了礼,文邹邹地问:“殿下这时欲往何处去?”
太子昭一双厉眼在那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当看向唐越时明显多点温度,平静地回答:“今日无事,来看看栎阳侯。”
唐越眨了下眼睛,很有默契地说:“家父进宫去了,此时不在府里,殿下不如与越同行可好?”
他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太子昭肯定是特意来找他的,扯出栎阳侯有意思么?
“善!”太子昭顺着台阶爬上去,命人打开车门,让唐越上了自己的马车。
项安紧接着也想上车,被护卫拦了下来,唐越无法,只能看着他可怜兮兮地上了自己的马车。
等马车走远,赵三郎才松了口气,“殿下这看的也太严了,往后是不打算让咱们和唐小郎往来么?”
“若真如此,咱们现在还能在邺城好好呆着?”
“咦,世子爷今日脑子竟然开窍了,恭喜恭喜!”
“比不得工资显自幼聪颖,唐小郎有句话说的好,笨鸟先飞,勤能补拙,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往往都败在自己的自负上。”
赵三郎眉梢一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世子爷没学到唐小郎的真本事,倒是将他损人的功夫学了个十成十啊。”
“过奖过奖。”平顺端着态度和赵三郎犟嘴,竟然也没输,可见这段时间他成长的速度有多快了。
马车上,唐越伸直双腿靠在墙壁上,怀里抱着一个暖壶,身边还有个会自动发热的人形暖炉,惬意的眯起眼睛。
他把收徒的事情告诉太子昭,对方只是点个头并不干涉。
“要去哪?”太子昭问。
“许久不曾去别院授课了,今日有空便去看看。”
“是那一百名……护士?”太子昭觉得“护士”这个称谓有些不习惯,不过从字面上来理解还是挺容易接受的。
“对,明年开春,殿下若是要出征,便从中挑选出学的好的跟随吧。”
“这由你决定即可,今日孤便一同去看看你所谓的护士到底有何本事。”
唐越挑挑眉,“这么快就要检验成果了?”说实话,唐越能教他们的只是有限,更重要的还是积累经验,这需要一个过程。
不过,这种人才培养方式毕竟是前无古人的,想必能让太子昭满意。
唐越现在只是想把这个班子建起来,规模可以慢慢扩大,经验可以慢慢积累,边探索边进步,为将来打下基础。
第127章 挑衅
别院离的不远,马车过去也就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唐越被太子昭扶下车,还没来得及感慨这种被照顾的妥妥帖帖的待遇太过娘们,就听到一群人的问候声。
抬头一看,好家伙,家门口已经跪了一地的人,恐怕连扫地的阿姨也在其中了。
唐越发现,太子昭每次出行都不缺去通风报信的人,总能在他们抵达之前摆好迎接的架势,说不定连别院里外都重新洗刷一遍了。
不过想想这种事连现代的领导出门都有,更何况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还算在唐越能接受的范围内。
“平身吧。”太子昭放开唐越的手,先一步迈进别院的大门,这里内内外外都按照唐越的要求布置的,有教学楼,有宿舍楼,还有实验室和活动场地。
在这地广人稀的南晋朝,唐越布置起来也不用担心场地不够大,所以这座别院已经颇具现代学园的规模了。
当然,设施和人员配置肯定是跟不上的。
一群人跟在太子昭的屁股后面低眉顺眼地走着,唐越先带他逛了一圈,然后把他带进了实验室。
这里的实验室并没有太多器材和药物,摆着一面墙的医书,还有一面墙摆着各种常用的药方和药材,除此之外,每张桌子上还放着注射器、皮管子和几瓶液体。
“护士还需要学习医术?那起非三年五载都无法出师?”太子昭从书架上拿了一卷竹简下来翻阅着。
这里的医书大部分是栎阳侯当初给唐越找来的,还有些是太子昭帮忙弄来的,恐怕比太医署的还齐全。
“不用,但是他们需要懂得基本的医理药理,否则在照顾病患的过程中很难把握用料的分量和轻重程度,不过只要他们愿意学,我是鼓励他们往医者的道路上走的。”
南晋缺医师不争的事实,别说是军医,就是日常的医生也少的可怜,百姓们从出生到死亡多数人是没有就医的经历的,病了痛了最多自己采点口口相传的草药治疗一下。
太子昭点点头,坐到唐越平日授课的位置,打算做个旁观者。
唐越见大家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顿时有种教育局领导来视察工作的即视感。
他咳嗽一声,高声说:“就坐吧,今日我们学的是静脉注射,人体的血管分为静脉、动脉和毛细血管三种,静脉是指把血液从身体各个部位传送回心脏的血管……
你们面前的桌子上有一个注射器,这东西大家并不陌生,都是由师傅手把手教你们做的,它们的作用便是将药液或者营养液通过静脉注入人体,起到加速药效发作的作用。”
见大家面露疑惑之色,唐越也没有往深了解释,只是强调:“作为一名护士,静脉注射是最基础的课程,必须人人都学会,患者无论病情轻重都有可能用到这个。
你们面前都摆着两瓶水,一瓶无色,一瓶红色,你们先熟悉一下注射器的用法,之后我再教你们如何在人体内注射。”
一群粗手粗脚的大汉,做事情是很麻利很迅速,但要让他们干细致的活就有些难度了。
这也是为什么护士绝大多数都为女性的原因。
唐越让他们自己练习联系,自己拿着针筒走到太子昭面前坐下,撩起袖子露出胳膊肘,给太子昭讲解人体静脉注射的主要部位。
“依你的意思,若是人流血过多,便可以从别人身上取血注入这患者体内?”太子昭从唐越那里听来了不少现代医学知识,不过他到底不是学医的,根本无法理解字面意外的意思。
“理论上,只要血型相同就能输血,只要患者不产生排斥反应,这并不是什么大手术。”输血很普遍,唐越只要有一台离心机,便可以进行血型配对,采血输血。
唐越用针筒抽了一管子配好的生理盐水,扎入自己手背的静脉中,一点一点的推进,疼的脑门子汗都冒出来了。
可见啊,术业有专攻,一个医生未必能干好护士的活。
太子昭一直皱眉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阻止,不过等唐越拔出针头的时候立即轻轻握着他的手,端看着他的手背。
“很疼吧?”
“还好,一点点,我的技术不熟练才会这样。”唐越讪笑几声。
手背有点回血,唐越用手指按了按,还没怎样对方就已经把他的手指挥开,用舌尖舔去了伤口上的血珠。
唐越只觉得一条滑腻的东西在手背上游动,又麻又痒,喉咙都快冒咽起来了。
“殿下……”那么多人看着呢,能不能给他留点脸面啊?
好歹她也是这群学生的老师,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暧昧的动作,让学生们怎么看?
“别说话,以后没事儿别往自己身上扎,若是需要人,孤给你找来。”
唐越扫了底下一眼,发现大家全都低头研究手上的针筒,根本没人敢往这里瞄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等他后知后觉地明白太子昭的意思,犹豫着拒绝了,“虽然医学需要大量的人体素材,不过我并不建议随便拿活体做实验。”
“孤明白你的顾虑,不过南晋的牢房中还关押着大量的死囚,与其让他们死的痛快,不如将它们最后的价值贡献出来。”
唐越摸了下鼻子,小声问:“那贡献了价值的死囚能减刑么?”
好歹是为医学做贡献的人,给点奖励不过分吧?
太子昭摇头,“死囚之所以为死囚,便是犯了不可饶恕之错,最多孤下令,做出贡献的死囚能为家属争取一部分的抚恤金。”
唐越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可以,好歹是给了他们一个为家人谋福利的机会。
等大家熟悉了针筒的吸入与放出之后,唐越便给他们讲了如何在人体寻找静脉,以及注射的步骤和注意事项。
这不是一节课就能学会的,唐越每天只来上一个时辰的课,今天在别院呆了半天之久,拉着太子昭在别院用过午饭之后才返回。
项安一直安静地跟在唐越身边,唐越在教学的时候他也跟着学,等唐越走的时候,他便也死皮赖脸地跟着。
马车原路返回,半路上太子昭被人喊走了,似乎是边境又有动静,也不知是否是又一场战争的来临。
项安偷瞄着唐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师父,若是太子出征,您是否也要随行?”
“为何如此问?”
项安拉住唐越的袖子,仰望着他说:“若是如此,那您可否说服阿父让徒儿也一起去?”
“你还小!”唐越瞪了他一眼,他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把一个小鬼带上战场。
他是没有见过真实的战场,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个九死一生的地方,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不小了不小了,殿下上战场时才十岁呢。”项安嘿嘿一笑,“何况徒儿也不用持枪上阵杀敌,只在后方躲着就行。”
唐越没答应,囫囵应了他一句:“到时候再说。”
项安一听这话就知道唐越没答应,正想着要不要撒个娇试试,他记得阿父的小妾们每每有事求阿父都是如此,还没动作就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巨响。
他下意识地站到唐越跟前,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
唐越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将他拉到身边坐好,“你又不是武士,能护得了为师的周全么?”
项安懊恼地摇摇头,咬牙切齿地说:“万一有危险,徒儿至少能保证不让师父死在我面前!”
唐越动容,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你这份心留着往后给你的妻儿吧,为师不用你护着。”
外头有刀剑相交的声音,唐越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握在手里,挑起帘子往外看,就见他的护卫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外围发生的事情根本看不清。
他将山叫到跟前,问了才知道有人在半途窜出来,往马车上扔东西,不过东西没碰到马车就被打落下来了。
“扔的是何物?可看过了?”
“看过了,是……是……”山一脸愤慨,犹豫着没说出口。
“嗯?”唐越命他将东西取来,打算亲眼看看。
“不,小郞还是别看了,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越笑笑,“那你至少要让本公子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不是让本公子当个睁眼瞎。”
“郎君恕罪。”山忙跪下行礼,然后去将东西拿来。
他没让唐越接手,而是放在地上打开,唐越只瞥了一眼,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哇……”项安在一旁发出疑似惊喜的声音。
唐越侧头看他,发现他眼睛都变亮了,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到底是收了一个怎样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