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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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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右则道:“老臣愿随殿下所想。”
    他想的,当然也只能是应战了。这一仗,迟早都会有。再与裴浅相见,只能是在厮杀的战场上,在他们周围的,也只会是满地淋漓鲜血。
    “嗯。”元季年点点头,走了好一会才终于到了储放粮食的衙署,他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当面便迎来一个人,恭敬行了礼:“殿下。”
    元季年脚步未停,径直往里走:“带我去看看粮库。”
    迎接他的人也不敢怠慢,弯着腰忙躬身引路。
    粮库紧闭的门打开之后,元季年蹙着眉敲着下巴,估算着剩余的粮大概还能支撑几日。
    他们的军粮不多了,零零总总加上从百姓们手里讨来的,也不过能供他们最多再撑上二十多日。
    元季年闭了眼:“如今只好背水一战了。”
    “后备军粮也只剩下这么一点,若两方交战,胜算并不会高,殿下还是要打算进攻吗?”丁右望着他的背影。
    元季年已经走到了外面,眉间的忧虑越发浓重,几乎染进了眼里。
    外面的雪也飘得大了,地上堆起薄薄一层雪粉,几个错乱的脚印让雪看起来更加污黑。
    “那副画呢?”元季年在外面站定,等着李知茂跟上来,特别侧向他站的那一边。
    “殿下所说,是哪副画?”李知茂没明白他话里的具体意思,问得更清楚了些。
    “有裴公子的那幅画。”
    李知茂:“殿下要哪一幅?”
    元季年转过身子,任着周围的侍者为他披上厚重保暖的宝蓝色衣袍,反问李知茂:“你有很多?”
    李知茂看看周围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其实也不多。”
    “等回去后,都拿到我帐里。”元季年直接了当地说,再看到李知茂颇为不舍,似乎还要像他求情的样子后,他又说,“既是仇人,就不该多留念想。”
    李知茂在他转身后暗中撇了撇嘴表示着不满,徐左和其他人都扬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走到他身边时,徐左还故意停下来在他耳边吹风:“李将军的宝贝藏不住喽。”
    李知茂黑着脸,许是受了这句话的刺激,一路都埋着头怏怏不乐,越想越觉得不该就这么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画都送给他人。
    要是放到周太子那里,指不定会给他烧掉。
    猛地一个想法涌了上来,让他醒悟过来。
    烧掉……倒是不太可能,他更加觉得,元季年要收这些画,多数是因为要留给自己收藏着看吧。
    李知茂越发觉得自己想的一定没错,于是快步追上元季年他们,趁着元季年还没转身用目光压迫他,李知茂先发制人地问出了口:“殿下也喜欢裴公子,收了我的画是要留给自己看吧。”
    元季年停下了脚步,喉头一噎,拿捏着冷漠的表情转回头斜了他一眼,很是正经地解释:“那只是为了藏住身份才做出来的假象。”
    听到了他的话,徐左看了眼旁边的李知茂,开口替李知茂说道:“可我们都觉得,殿下狠不下心来和他兵戎相见。”
    “怎么可能?”就像被人拆穿了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一样,元季年反应过来后,禁不住抬高了声音掩盖住了流露出来的其他情绪。
    又生怕自己的话不能让人相信,他又补了一句:“事关我大宋的存亡,无论如何是谁,只要对大宋不利,我都会杀掉,战场上没有怜香惜玉这么一说。”
    觉得自己语气够坚定了,元季年才先一步离开了,倒是盼望着那些人不要再跟上来烦他。
    “我怎么可能会担心他?”雪一片一片落到他身上,很快就落了一头,元季年却恍若未觉,走着走着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后面的三人看着那远去的追也追不上的背影,又陷入了沉默。
    抖了一身风雪,终于到了屋子。元季年一边脱着被雪水打湿的沉重外袍,一边听着门口抱了一堆纸卷的人说:
    “殿下,这是李将军差小人送来的画。”
    元季年低头束着玉带,指了指旁边的小圆桌:“就放那吧。”
    “小人看这么一点地方怕……怕是不够放。”
    “不够放?”元季年挑了挑眉,懒懒地撩起眼皮望了一眼他怀里的几十幅画卷,眼里涌出几分烦躁,他有了想把李知茂揪来好好问一下的冲动。
    抱着画的人以为元季年是对他有意见,手一抖,几卷画就掉落了下来,在地上徐徐展开。
    画卷上的人笑意款款,眼里含笑若融秋水,在端着药碗似乎在给别人喂药,脚边还正蜷缩着一只小白猫。
    另一幅画里是裴浅撑着脑袋,手肘搁在软椅扶手上,闭着眼舒服地小憩。
    元季年捡起那两幅画,用袖子小心拂去了看不见的尘土,仔细看着上面的人影,眼前又浮现出裴浅勾着自己笑的模样,仿佛画上的人笑也是在对自己笑。
    “殿下?”侍者看到他弯起的嘴角,又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好好的人,刚还在生气,这就突然笑了起来。
    听到有人叫他,元季年才收拢了笑,又整出一副不可高攀的肃冷表情:“后面有个小书架,放到上面吧。”
    “是。”他朝后面的人招了招手,“快进来,殿下令我们把画放到后面的书架上。”
    元季年:?
    还没搞明白他在做什么,直到他看到了后面鱼贯而入的人怀里各个都抱着厚厚一沓画后,刚压下的怒气又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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