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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李将军?”元季年抽回了手,手指抓着裴浅的手想让他松开。
裴浅死死抓着那一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先把书给我我再告诉你。”
“我要是把书给你,你肯定就不说话了。”元季年也发着力,把手往自己怀里拽。
“你……”被猜中心思,裴浅瞪了他一眼,怕弄坏书便先松了手,“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元季年实话实说了:“我看到他那边有你的画像,是在大宋皇宫里的一个晚上,你站在湖畔边还对着他笑。”
“晚上?湖畔边?”裴浅皱了皱眉,顺着他的话回忆着。
裴浅想了想,慢慢想起了他说的那个晚上。
那日晚上,他见没见到李知茂,印象其实不大清楚,但他切切实实记得他见到了另一个人。
“你笑什么?”元季年看到了他无意识的笑,也不知道裴浅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但他却更加肯定了,裴浅果然早就认识李知茂了,一想起李知茂还会笑。
裴浅看着某一个地方,想着那晚看到的事,抿了抿唇,只冷淡地回了一句:“和你无关。”
“那和谁有关?”元季年在心里几乎认定了那个人一定就是李知茂,但他还是有点希望裴浅能说出别的人名来。
“那我说完后,你把书给我。”裴浅眼睛转向他。
“好。”元季年把书压到了桌子上,自己胳膊压在上面,“不说或者故意骗我,你就是小狗。”
“没问题。”裴浅手摸到了元季年手肘下的书,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却让元季年心又一虚。
“是大宋太子。”
元季年眼皮一跳:“和……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怎么不记得有见过裴浅那样对自己笑,想来想去脑中也没有那个画上的场景。
“书可以给我了。”裴浅示意他抬起手。
从他手上接过了书,裴浅也没什么心情看了,翻了几页后,那晚的事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时,裴浅来大宋已经有些时日了。
整日对着各种要戏耍他的人笑,确实不是件容易事。
所以他才需要在晚上喝点小酒,或者偶尔溜出去吃点甜点调和一下心情。
那晚他也照常喝了点酒,在大宋皇宫里随便走走,路上走着走着就到了花园的河畔那边。
河畔边,月光撒在湖面上,泛着细碎的银亮光点,宋太子站在了那河边,似乎在仰头看着月亮。
不一会,又出现了另一个人,黑夜里借着月光暗暗靠近元季年。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待着,有人来了,自然也没意思,他也没兴趣了解会发生什么,裴浅刚转身打算离开,抬眼时忽然看到那个黑色人影。
那人半瘸着腿晃荡朝着元季年过去,眼里涌动着杀意,当时元季年还背对着他。
裴浅侧眸看到一跛一跛地朝着元季年走去的人后,忽然就不想走了。
那个人的瘸腿,没有人比他还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在他站在这里不久之前,那个黑衣刺客曾不自量力地找上了他,还妄想杀了他。
裴浅当时本想着直接杀了他,但很不凑巧地,元季年出来了,怕被人发现,裴浅便抓着他没动手。
但那刺客却不让他省心,在他停手时,刺客趁机转身,手中的匕首在他胳膊上滑出了一道血痕。
裴浅受了疼,手松了松,在他要从自己手下逃走时,裴浅用了最大的力气朝着他的腿弯踹了一脚。
看着他踉踉跄跄逃远了,裴浅捂着伤口,望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碍着有人在,也没再追。
若是平日,他定会追上去杀了他,但那会他还没忘了,自己还在大宋皇宫里,也只是个质子,皇宫里人人都可勾着他下颌让他笑的质子。
本以为他就那么逃走了,但裴浅着实没料到那刺客居然还不死心,又跑来刺杀宋太子了。
裴浅停下了脚,不知不觉地看了下去。他知道元季年不会害怕,但还是想知道他会怎么做。
况且若是元季年做不到的话,他也好自己动手。
身后的人一点点跛着腿靠近元季年,在离他还有一些距离时,元季年忽然转过了身,看到那个人后,没有躲避,而是对着那道杀气腾腾的黑色人影迎了上去。
刺客显然也愣了几秒,停在了原地等着他过来,袖子下藏的匕首在夜里露出了冰冷的寒芒。
但元季年就好像看不见一样。
裴浅以为他走近那人是想要杀了他,却没想到元季年过去之后,问刺客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没事吧?”
刺客愣了,裴浅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和他想象中接下来会发生的场景完全都不一样。
他知道元季年不可能不会知道那黑衣人是要来杀他的,而他还迎上去,也不杀他,而是关怀他。
元季年又玩的是哪招,裴浅不是很明白。
正思想着,他却见到元季年打量着那刺客的瘸腿和胳膊上流出的血,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满是急切的关心:“你受伤了,晚上出来实在太危险了,是谁打了你?”
刺客手指颤动,刀尖滴下了血,胳膊上的血也因为受到了压力,顺着手臂流下来,而在他想挣扎出来时,还发现元季年按着自己的伤口力道太大,竟让他一直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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