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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好苦。
林渐刚把药吞下去,就后悔得恨不得吐出来。
猛然想到刚才太医说以后每日三餐都要服用,林渐就开始考虑,还是直接提剑自尽算了。
“这就对了。”太医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在这里好生休养,不要下床乱跑,下官就先告辞了。”
林渐道:“多谢,慢走。”
太医临走前,又多看了林渐一眼,欲言又止。
从种种方面看来,眼前这人必是生在钟鸣鼎食之家,长期养尊处优才能养出的金贵身子,做不了假。但是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满身都是严重的外伤,中毒后又从来没有好好医治过,非但没有医治,而且几乎每天都在服药加剧身体状况恶化。
更令人费解的是,陛下竟然从长雁关将他带回宫来,命太医局连夜会诊,专门委派自己这个太医局的首席医官来每日照料,还吩咐不得外传。此人的身份,就像一个谜。
太医本想问点什么,又觉得多言不妥,还是带着内侍转身离去。
太医离开后,林渐穿上鞋站起来,观察了一下自己现在身处的房间。
房间宽敞整洁,生活所需物品一应俱全,甚至连琴、书、棋盘这些文化生活所需的物品都考虑到了。只是门窗紧闭,自从太医离开后,连半点人声也听不见。
林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天,饿得有些腿软,扶着墙壁走到窗前,去将窗户打开。
窗外黑压压的竟然是一排身穿黑衣的侍卫,窗门一开,全都一齐向林渐看过来。
林渐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公子,外面风大,容易着凉,还是把窗关上吧。”一名侍卫走上前,对林渐鞠躬回礼,手起窗落,“砰”一声重新关上了窗门。
林渐站在窗前,努力消化了一会儿刚才发生的事情,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门,走上前像刚才开窗一样打开。
果然,门外是更多的侍卫。
侍卫对林渐礼貌地鞠了个躬,顺便拦了林渐的去路,连说话都是惊人的相似:
“公子,外面风大,容易着凉,还是把门关上吧。”
林渐:“……”
只是把“窗”换成了“门”,林渐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事先都背过了台词。
林渐关上门回到房中,随即意识到,自己应该遇到了作为一个出使敌国的使臣,所能遇到的最头疼的问题——被敌国扣押,被暴君软禁了。
方才开门的片刻时间,林渐记得自己看见了远处一望无际的宫殿楼宇,还有一轮红日挂在西宫的飞檐上。
也就是说:第一,这里是暴君的皇宫;第二,现在是傍晚。
栾云晔不知在谋划什么,竟然敢把自己一个敌国使臣带进宫来,扣着自己是想怎样。
坐以待毙总不行,这只能等到夜色降临,自己探一探目前的局势了。
但是眼下腿软得连路都走不动……
因为饿,林渐的目光在房间里重新扫视一遍,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充饥的东西,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只食盒。
林渐的眼前一亮,走到桌前将食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碗莲子粥,还温热地一丝白气。
林渐如获至宝,坐下将莲子粥一口气喝完,摸了摸肚子,觉得没有吃饱。
既然暴君不给人吃饱,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半个时辰后
夜色已沉,昏暗的树林里传出一男一女轻声嬉笑之声。
片刻后,一名小太监从树林里探出头,四下张望一番,冲树林里招了招手,自己就先跑开了。
树林里轻轻“窸窣”一声,走出来一名穿着齐胸裙的宫女。宫女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袱,一边走出树林,一边系着衣带。
穿戴整齐后,宫女抱着手中的小包袱,为了避开夜间巡逻的侍卫,独自走在最僻静的小路上。
突然,一记刀手打在颈侧,宫女整个人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林渐不紧不慢地蹲下来,打开了宫女手中的包袱。
果不其然,包袱里有一身新衣服,上面还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吾亲吾爱,秋菊妹妹”。
林渐刚去御膳房饱餐一顿,看到纸条上那几个字,忽然一阵反胃,跑到树林里去吐了一阵。
林渐没想到自己能被恶心成这样,吐得有些胃疼,喘息了一阵,回到宫女面前蹲下,将她的新衣服拿了出来。
虽然这宫女犯了宫禁,不过好歹帮了自己的忙。作为回报,林渐将那张纸条捏在手心里,用内力直接粉碎成了一手尘灰,再将宫女拖到了路边隐蔽的树林里。
这样即使被发现,这宫女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处理完那个宫女,林渐开始琢磨起自己手上拿的衣服。
这是一身女装。当然情况所迫,是女装也顾不得了。
这套女装里,有一件对襟上衣,和一条裙子,但是上衣领口不能交叠在一起,根本遮不住胸前。林渐想到刚才那宫女的装束,料想这一身应该款式差不多,这裙子应当是穿了衣服以后,直接用衣带系在胸上的。
从理论上看,穿起来倒不是什么难题。但是林渐从来没穿过女装,硬是折腾了半天。
主要是因为林渐没有胸,衣带不系紧,裙子就哗啦啦从胸上往下掉;衣带系太紧,又导致胸口勒得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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