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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又道:“……昨日,本地论坛上流传一则水鬼的谣言:说渔民落水是水鬼所为。现敬告广大市民:不信谣、不传谣,人人有责任维护良好的网络环境……”
水鬼作案?
颜蕾有点乐,她才不会相信这种谣言呢。
水鬼——其实是家长们为了防止小孩下水,所以臆造出来吓唬孩子的鬼话。
倒是爸爸忽然道,“蕾蕾,我想起一件事来……陈凌辉的爸爸好像就是在江边散步的时候,意外落水死亡的。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有蹊跷?”
“你说陈正韬吗?我看过他的档案,警察说监控拍摄到了他一个人走向江边的画面,法医也认定过,应该不会是他杀吧。”
颜蕾还记得这位,陈正韬是溃坝案当晚的码头管理员。而且被他自己的儿子下了安眠药,才导致了运沙船冲出码头的。
“我觉得这个陈正韬死的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颜国华托着小小的下巴。
警察一直都盯着陈凌辉,却忘了重新调查一下他爸爸的死因。
“爸爸,你别看谁都疑神疑鬼的。”颜蕾穿好了衣服,随口说道:“这个陈正韬总不可能是被水鬼给杀死的吧!”
结果一个小时后……
她说的这句无心之话,却成了真事。
第28章 大鱼
半个小时后,陈泊宇也收到了一份“渔民溺亡”的资料。
他看了看这份新鲜出炉的资料,就脚步沉重地走过了长长的走廊,尽头是市局的审讯科。
推门而进,只见一道沧桑的身影坐在桌前,桌上有一壶清茶伴着一沓资料。
陈泊宇知道,父亲在这里工作了整整一夜。他已年近六旬,稀疏的头发花白,但目光依旧炯炯有神,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一枚警徽熠熠生辉。
今天市局提审陈凌辉,他父亲陈中良要亲自出马。
“爸。”陈泊宇还是心疼父亲的,“您要不然先去休息休息?审讯八点才开始。”
“先把陈凌辉的嘴撬开再休息也不迟。”陈中良瞥了他手中一眼,“你手上拿着的资料是什么?”
“是一个渔民的溺亡报告,是早上刚刚发现的尸体。”
“是跟案子有关系的人?”陈中良停下了手中的笔。
陈泊宇点了点头,父亲的直觉总是这么敏锐,他直接告诉他:“这个溺亡的渔民是溃坝案中那艘运沙船的船长。他的船在洪水中被毁,又被几十名死者家属告上法庭,倾家荡产以后,这船长就改行做了渔民。”
运沙船的船长死了?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
陈中良沉默片刻,道:“有人想抢在我们警察前面将证人灭口。”
他知道,只要陈凌辉的口供一出来,警察方面就要按图索骥,将7.26当天所有和案子有关的责任人员进行重新审问。
而这艘运沙船的船长肯定是第一个嫌疑人。
当天夜里,是他的船没有系好锚,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当年他说是一起意外,但如今看来,他当时可能是故意在说谎。或者如余肇璟所说,是那蛇哥买通了船长帮忙作案。
没想到此人居然“溺亡”……
陈中良吩咐道:“你去市殡仪馆一趟,带着法医部的孙主任一起去。”
“好。”
陈泊宇知道,爸爸怀疑这船长是被谋杀的。只是溺亡挣扎的痕迹不太明显,必须要极其专业的老法医来做痕迹鉴定。
不过,他还想起了另一件事,“爸,现在网络上有一则谣言:说是水鬼杀死了这名渔民。我想,这起谣言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我想调查谁才是这则谣言的发布人,让网络部的同志帮忙查查,然后传唤此人进行询问。”
“那就一起去忙吧,下午给我个结果。”
陈中良相信儿子的判断。他们市位于京杭大运河与长江的交汇处,市内水路发达,水库众多。因此关于水的各色传闻也很多。
送走儿子以后,陈中良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他就叫来了书记官要提审陈凌辉,但审讯科的人都担心老局长的身体吃不消,都劝他别亲自审问。
审讯科的一把手老李就是他的徒弟,“老局长,要不然我去撬开这小子的嘴吧?您老就在外面歇歇。”
“不妨事,这小子我审过两次,滑头的很,你们撬不开他的嘴。”
陈中良老先生淡淡道。
说完,他就戴上了警帽,推门而进。
“老不死的东西,又是你!”
陈凌辉一见到他就开始骂街,各种污秽的字眼脱口而出。
陈中良瞧也不瞧他,他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等陈凌辉骂完了以后,老爷子才道:“如果你父亲没有死的话,今年应该要过五十大寿了。”
只一句话,就让陈凌辉闭了嘴。
想到父亲的枉死,一种痛苦慢慢爬上了他的眼眸。
陈中良采取攻心为上的策略:“你也不是个丧尽天良的人。我听你同事说:你对你父亲还是有孝心的。去年的清明节,你还去父亲的坟前呆上了一整天,他老人家也不希望看到你深陷牢狱吧?”
陈凌辉别过头去,目光渐渐泛红。
陈中良淡淡道:“我知道,你父亲含辛茹苦二十多年,才把你拉扯养大,他很不容易的……我也是个父亲,对我们当父亲的人来说,儿女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自己过的好坏那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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