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森兄两眼一瞪：“啥意思啊你，不相信我啊，啥叫你给啥我就拍啥，这不是显得我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的吗？”
    谢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强森兄：“那你啥意思，你老是意思来意思去的我咋知道你啥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上去不像个摄影哈，你们这些人，老是以貌取人咋回事呢？”
    谢易：“！”
    他真是冤死了！这人怎么自说自话呢？！
    谢易只好打开公文包，抽出那十几张草稿：“我不是，我没有，这是我画的分镜，我只是为我雇主的形象考虑……”
    强森兄接过分镜，继续嘟囔，虽然他的嘟囔非常振聋发聩：“可拉瘠薄倒吧，形象，你这不就是不信任我们嘛，搞得我们会把你雇主的形象搞成啥样一样……这画的啥子玩意儿哦，外行就别瞎掺和了，上回有人瞎掺和，差点没砸了我们的招牌，你就放心吧，不会给你搞砸的。”
    强森兄把分镜图往谢易怀里一塞，信心满满，地动山摇地走向了摄影棚。
    谢易：“……”
    第38章 眼看他高楼起……(五)
    沈兴波到的时候，林关涛还闭着眼, 半靠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动手, 为了方便, 他拍完电影后没来得及剪的刘海被化妆师拿夹子夹了起来，看起来倒不傻, 就是显得有些……天真可爱？沈兴波被自己的用词雷了一下, 不能因为昨天访谈的时候在自己的话里把林关涛的形象魔改了一下，就把自己也带进沟里了吧。
    林关涛睁眼就看见沈兴波皱着眉看向自己，但焦距不在自己身上, 他警惕了一下，总觉得有不祥的预感。
    拉回沈兴波脱缰的思绪的, 不是正打算开口的林关涛，而是强森兄。
    “兄弟，妆化得咋样了？”
    双手蝴蝶般在林关涛脸上翻飞的化妆师不耐烦地吼道：“急你妈呢, 边儿等着去。”
    沈兴波和林关涛齐齐被震了下，他们该不是走错片场了吧？尤其是林关涛, 这家杂志社就是他之前在访谈里提过的那家, 因为那次闹得不欢而散, 他地位稳后也不怎么跑宣传, 所以他确实两三年没来过了……但是这并不能让他快速接受当年那个他不小心踹翻盒骰子都吓得尖叫的摄影和说话细声细气弄得他都不敢大声说话的化妆变成了今天这样的东北板斧二人转——这踏马的是把整个企业文化都换了吧？
    沈兴波被这么惊悚地一打断，也顾不上思考林关涛头发上的夹子了, 安静地坐到位置上等着上妆。
    虽然杂志社鸟枪换炮，基佬变直男，但水平摆在那里, 林关涛倒是没多想。
    没多想——直到强森兄要求他和沈兴波一块儿摆出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姿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前面那个。
    “什么？抱歉，我可能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
    “泰坦尼克啊，Titanic，you 酱铺 I 酱铺那个。”强森兄在摄像机后面不耐烦地伸长手挥了挥，“你说你们咋都这么难沟通呢？”
    林关涛：“……”
    沈兴波：“……”
    不远处躺枪的谢易：“……”
    沈兴波犹豫了下，还是先动手了，主要是他看林关涛两眼冒火但又不打算上前的样子……难道这就是等着他先动手？
    他挠了挠头，其实叫他说，这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啊，经典，classic是吧——是什么是！比东北话更有感染力的一定是东北话混东北口音英语……总之，挺经典唯美的一姿势，他也不懂林关涛在气什么，反正他一直弄不懂林关涛在想些什么，这种时候，麻溜干就是了。
    被沈兴波从背后抱住的时候。
    林关涛：“……”
    艹你的沈兴波，猪队友说的就是你吧！
    沈兴波看着林关涛的脸瞬间从红变黑，放在他腰上的手有点僵：“怎么了？其实这个姿势也没什么吧？”
    林关涛咬牙切齿：“怎么就没什么了？换你张着两手试试，还连个鼓风机都没有，这拍出来的效果能是泰坦尼克吗？必然是稻田里换稻草人！”
    沈兴波：“……”
    沈兴波：“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林关涛：“废话，我什么时候没道理过。”
    沈兴波：“……”
    强森兄：“咋地呢？不是，要讲悄悄话啥时候不能讲啊，搞得摄影棚不要钱一样。”
    沈兴波虽然嘴上说着有道理，但实际行动上并没有任何表现，双手还锁在他腰上，林关涛不得不怀疑这是公报私仇，他黑着脸，僵硬地举起双手，还没来得及到达平举的高度，手就果断一转弯，向后搭在了沈兴波手臂上。
    “这样也行吧？我不想平举。”
    强森兄终于从摄像机后冒出来了一个头，他上下看了他们俩几眼，无奈地说：“行吧行吧。”
    林关涛松了口气，但表情一时没转换过来，轻不可闻的“咔嚓”一声，镜头就永久地把他复杂的神情留了下来。
    “下一个！”
    强森兄大声喊道。
    下一个是共同比心。
    林关涛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个提案，说实话，以他前段时间的快速补课来看，这个提案有点土。
    事实上，今天的整体氛围都让他想原地跑路。
    谢易比他的老板心情更复杂，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分镜比这两张好多了，要氛围有氛围，要温情有温情，要制服诱惑有制服诱惑……不是，总之怎么看也比这连个背景都没有的方案要有想象空间的多，但是，既然对方信誓旦旦地说着经验丰富，或许现在的粉丝就吃直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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