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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旭在清晨的光辉中睁开了眼,第一眼便看见她的睡脸,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如蜻蜓点水般偷偷在她脸颊上留了个吻后离开了。
会计室里,他怀里揣着那支属于陈乐乐的镯子,冷凝着一张脸放到了桌子上。
陈乐乐佯装失而复得的雀跃,问:“在哪里捡到的呀?”
“洛竹说,是你送给她的。”
“洛竹姐?”陈乐乐紧蹙着眉头,不解地说:“我没有呀,就算是我要送给她,也不能送我奶奶留给我的东西。”
“我知道,所以我给你拿回来了。”
“谢谢哥哥。”陈乐乐停顿了一下,艰难地开口:“洛竹姐可能是有苦衷,你别……”
“她没什么苦衷,反倒是你,那么热闹的场合,把如此贵重的东西带在身上,送人礼物都能拿错,可见是你没有多看重这所谓的遗物吧。”
“是……”
被拆穿的陈乐乐突然哑口无言,脑袋飞速运转着,想不出别的理由就只能顺着秦旭给的台阶下。
她扯出一抹笑意:“是,那天跟她喝的有些多,可能是我拿错了吧。”
“不是谁都能把送的东西再要回来的,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好自为之吧。”
他关门离开,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陈乐乐牵强的笑意终于在门关上的那瞬间消失的了无踪迹,脸上再无单纯与质朴。
她两根手指拿起那支镯子,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那描了金的祥云,而后咬着牙用力一拍桌。
玉镯子应声而碎,残渣散落满地。
秦旭出了门就又转身来到了厂长的工作室。
搪瓷水缸上面漂浮着满满一层茶叶,陈厂长把茶水放到秦旭面前,温和地问:“干得好好的,怎么就想走呢?”
秦旭微笑道:“也做了这么多年了,总觉得自己还年轻,想去别的城市看看。”
陈厂长点点头:“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可我还想问,是不是有别的地方挖你了?”
秦旭这种性格的人,是老板们最喜欢的,踏实肯干,话少上进。
“没有。”
“那这样。”陈厂长眯着眼睛想了想:“你还留在我这,以后每个月我多给你加二十块。”
秦旭刚要委婉拒绝,又听他说:“你也知道,乐乐平时跟你比较合得来。”
☆、相克
秦旭不过是当时被所谓的遗物扰乱了情绪,经过了昨晚那些事,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就浑身恶寒。
脸顿时就冷了下去,弯腰把面前的茶缸向着陈厂长那边推了一下。
这是个很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动作。
他说:“我已经结婚了,这次有出去闯闯这个想法也是想让家里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而后他站起身:“无论什么时候,家人都是最重要的,相信您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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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他感觉全身都带着前所有的轻松。
失而复得,破镜重圆……
这些辞藻在他脑海里盘旋,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温馨与庆幸。
时隔十几年,孤苦伶仃的他又有家人了,那人会念着他,他也对那人念念不忘。
洛竹听到他从厂里辞职的消息时,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又微微点头:“忙了这么多年,歇歇也挺好的。”
“歇不了,我打算去津北。”
他停顿了一下,又为难地说:“不过……短时间内我没办法带着你一起,津北那边我不熟,所以初期我肯定顾不上你,还不如你就留在这里我更放心,但你别害怕,我隔三差五还会回来看你的。”
他的语气平稳,不像是突然的决定,反倒是有种很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今天很顺畅地脱口而出。
看着他憧憬的样子,洛竹知道,这应该就是秦旭生命里的转折点了。
她知道他内心深处最想得到的东西,和最想要的结果,而她也不想成为阻碍他圆梦的绊脚石。
所以她微微点头:“那你要快点来接我。”
“你相信我,我一定努力站稳脚跟,到时候我马上把你接过去。”接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瓶东西来。
“指甲油?”洛竹接过看了看。
秦旭点头:“那天,和栗子一起买的,我忘了给你了。”
指甲油一瓶是深粉色,一瓶是宝蓝色,洛竹看到就笑出了声。
标准的直男审美。
不过,在这里还能涂指甲油已经很好了,她接过就在指甲上涂了一层。
纤瘦白皙的手指在秦旭眼前晃了晃,阳光下粉粉嫩嫩的指甲还散发着浅浅的光辉。
“好看吗?”她把手凑到他面前。
秦旭点点头:“好看。”
确实好看,比之前看到过徐朗她媳妇涂得还要好看。
“那你今天真不跟我去我舅家了?”
今天是刘宝发结婚的第二天,按照村子里的习俗,婚礼的流水宴席要连续摆上三天的。
“你不是给我做饭了吗,我在家吃,不想去。”
洛竹还是不忍心看见余小雅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是打心底里心疼她。
处在那么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每天受尽白眼和冷落,只盼望她最后的结局能完美一些。
既然她无力去改变,那在此之前,她不想亲眼目睹那些完全针对余小雅的霸凌,看的少一些,心里就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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