堀北末华自然没听到森市的话，只是说着自己想说的。
    “是吗？”森市脸上露出些许的笑容，并没有责怪堀北末华的意思。
    紧接着，堀北末华斟上酒，一边道：“抱歉啊，澄幸。我才收到你的信，没有来得及回复，希望你不要怪我。”
    森市闻言表情顿时狰狞了一些，握紧了拳头。
    但随即她就松开，神情逐渐舒展：“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了。”
    “澄幸，你的嘱托我都清楚了，帮你照顾你家，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至于工作上的事，我以后也不会那么拼了，会多花些时间在生活上的。”
    “因为现在，我最后悔的就是因为过去工作太忙没跟你玩个痛快。”堀北末华道：“原本我以为你会陪我到老的……”
    森市闻言内心一阵触动，她浴衣上染黑的部分顿时消退了一小块，化作了点点星光从她身上冒出。
    “末华……”森市紧紧捏着拳头：“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啊……”
    “所以，以后我不会再为了工作忽视身边的人了。”堀北末华道。
    “哈，那就好啦。”森市笑了起来：“原来你尽是工作，长期饭都不吃，身体会跨的！”
    “可唯有一件事，我没法答应你。”堀北末华顿了顿，还是如实道。
    森市心有所感：“泷……”
    “我和泷一直都是朋友，但是我和他也只会是朋友了。”堀北末华道：“他有事我会帮忙，但我和他缘分已尽，没办法再走到一起。”
    森市握拳：“我知道，可是你们明明……”
    “我承认，在很久以前，我是喜欢过他。但喜欢并不代表就要在一起，那个时候的情况你也清楚。”
    “是因为我吗？”森市道：“可是我现在已经……”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我并不是因为你才不和他在一起的。”堀北末华道：“这么多年你了解我的性格，我是不会让的。”
    “那为什么啊？”
    “只是我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我和泷都是很有主见的人，尤其是我，我不会爱人，不会迁就人，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只会耽搁时间。”
    “泷是个好人，所以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森市沉默。
    堀北末华则继续道：“你也是，澄幸。你知道吗？当你和泷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非常开心。”
    森市颤抖，堀北末华道：“因为我在意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并且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地事。”
    “但你却觉得你在泷心里是我的替代品。”堀北末华道：“无论怎么说，你都不信。虽然你嘴上说着没这么想过，但你怎么想的，十年的挚友，我会看不出来吗？”
    森市不言。
    “我原本想着，你们结婚就好了。到时候你就会发现泷真正的想法了。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堀北末华道：“却不曾想……还没来得及。”
    “泷爱的人是你，不是我。”堀北末华道：“从他选择你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是你，也只有你了。”
    “哈，哈哈。”森市闻言顿时伸手抹了抹眼睛。
    堀北末华继续道：“还记得吗？有一次你喝醉了朝我发脾气，说在我面前你自惭形秽，相貌学识样样都比我差，让你有时候很自卑。”
    “这是事实啊。”森市笑着说：“因为你确实太优秀了啊，末华。”
    “但你知道吗，该羡慕的是我才对。”堀北末华道：“完美幸福的家庭，优秀的父母，无忧无虑的性格，发自内心的善良，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不曾拥有的，哪怕现在也是。”
    “我曾经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堀北末华道：“起先我不明白，是后来我才想清楚，是因为澄幸你，是我理想中的样子，我想成为你这样的女孩。”
    森市一怔，这么多年来，这些话是她头一次听到。
    “末华……”
    “可惜，人生来就有定数。”堀北末华摇头：“但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你。”
    说到这里，堀北末华笑了笑：“真的太好了。”
    “我也是，末华，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森市露出了笑容。
    听到堀北末华这么说，森市衣服上的黑色又消退了一些，淡黄色的光点如同萤火虫一样盘旋在她的四周。
    而这个光点，堀北末华也看见了。
    她没看见森市，但是却看见墓的一旁的突然冒出了这些光点。
    萤火虫？不，这个季节没有萤火虫！
    堀北末华神情一动：“是你吗？澄幸？”
    她伸手去抓，却是抓了个空。
    “不是那里哟。”森市说着，伸手按上了堀北末华的手背。
    堀北末华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背被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到了。
    “澄幸！”她一脸激动，反手想要握住，但是却什么也没摸到。
    堀北末华也未失望，出声问道：“原来，你一直就在这里！”
    “是啊。”森市收回手，笑吟吟的看着堀北末华。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堀北末华连声问道，脸上带着一丝失落：“你还在怪我吗？所以不肯现身？”
    森市摇头，忙到：“不是啊，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出现啊！”
    就在堀北末华焦急之时，白石的声音响了起来。
    “生死殊途，亡魂是没办法随意接触生者的。”
    “藤峰君。”堀北末华扭头。
    白石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见进展顺利也就出言提醒了起来。
    堀北末华和森市的直接接触，效果比他想像中的还有效得多。
    由此可见，堀北末华在森市心里的地位。
    说完，白石还补了一句。
    “哦，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假。但或许是真的吧。”
    堀北末华问：“那现在怎么办？澄幸确实就在这里！”
    “我不清楚，我也不是专业的。”白石道：“但我她既然真的在这里，那你的话，她一定听见了的。刚刚冒出的光点就是证明。”
    刚刚森市身上冒出的光点，和他在昏白镇杀掉亡魂时很像。
    堀北末华蹙眉：“那藤峰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直接和澄幸交流？”
    “华姨，抱歉，我也没专业到这个地步。”白石道。
    堀北末华顿时有些失落，明明好友就在这里，她却看不见。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此，彼此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