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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分卷阅读52

      “我可以自己回家。”顾双城看向顾沉渊,直到他确定她没醉时,顾沉渊才松了口,“自己小心点,你早些回去吧。”
    “谢谢舅舅。”
    侍者为她拉开门,顾双城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坐入驾驶席,“咚咚——”车窗被敲了一下,来人是云中天。
    “这就回去了?可以谈谈吗?”
    “抱歉。我得准时回家。家里有人在等我。”
    “……你……姑姑……”云中天的问句还没出来,顾双城就提醒道:“云总,在你身后六十步的
    地方,你的夫人正在向这边走过来。云夫人今天很漂亮,你们非常般配。”
    云中天回过头去,罗可欣果然正朝这边走来,他点点头,说:“谢谢你对我太太的夸奖。”
    “她本来就很漂亮。”顾双城关上车窗,她的车缓缓后退,像是突然从夜色中开来一样,她又忽然钻进夜色里,任谁也瞧不见!
    +++++++++++++++++++++++++半步猜作品+++++++++++++++++++++++++++++++++
    “咳咳!”顾双城比她预想中提前回到宅子里,她的手上抱着一个大纸箱,纸箱里全是刚才超市买的菜蔬和一些日常用品,双脚刚一踏进屋子,言战就穿着拖鞋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我等了你好久……我的拼图都拼了三次,你才回来。”言战抱怨的说。
    “我就知道你在卧室里呆不住,肯定会来一楼的客厅里。”顾双城抬着纸箱子,言战就这么抱着她,也不让她挪动分毫。
    “放开我,我要把箱子放下。”
    “不,不放。我一个人在卧室里可害怕了,外面晚上有很多鸟叫,那些鸟真奇怪,专喜欢趴在我们的窗台上乱叫,长得也奇怪。”
    “你不是不让我乱杀野生动物吗?我就说应该枪毙了它们这些吵人的小畜生,你又不准,现在嫌吵了?”顾双城继续端着箱子,言战抬头说:“你就不能不杀它们,用其他方法让它们别来吓我吗?”
    “我想到了。”顾双城煞有介事的说。
    “什么?”言战认真的听着。
    “把它们活捉了,割掉舌头,再放回去。”
    “那它们会一辈子变哑巴,这样不好。”
    “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
    “我去动物专家那儿学习学习,变成一个驯鸟师,学个几十年,把这些鸟儿全都驯服了。”顾双城笑着说。
    “那你要从现在就开始学。我现在还算年轻,鸟儿吵一吵没什么,等我老了,成了白发苍苍的老n_a_ai,我可是会真的发火的!”言战皱皱鼻子,“好了,好了,放开你。把箱子放下,我看看你都买了什么。”
    “买了这几天的菜。放冰箱里吧。”
    “好。”两个人走到冰箱旁,顾双城蹲在地上分类塞进冰箱,言战站在旁边指点她如何如何放。
    “这根白菜不应该放在这里,太大了。现在是冬天,完全可以放在厨房的那个篮子里就行了。”言战说。
    “那这些芹菜呢?”
    “也不用放。你这
    些羊r_ou_牛r_ou_,这些r_ou_类,全都装进去。”
    “这样放?”顾双城请示道。
    “不是,这个横放,这个竖放,节省空间。”
    “哦。”
    “嗯,我说得对吧,这样最节省空间了。我以前和吴妈说,吴妈说我不懂家务事,我怎么不懂了。”言战指点完毕之后,她就蹲在纸箱旁,拨弄纸箱里的其他东西,顾双城见她不向这边看了,就快速把刚才按照言战的指示排列的r_ou_类全都按照平时吴妈的方法摆好。
    “你又买了拼图?”
    “这个公司新出的拼图,我看着,好像挺难的,就买回来给你玩了。”
    “谢谢~”言战抬头笑着说。
    “今天的拿破仑,你真的拼好了?”
    “骗你做什么,就在沙发上呢,你自己去看!”
    顾双城走到沙发旁,拿起那个拼图,拿破仑将军坐在一匹跃起的马上,一切了然清晰,“拼得很好。”
    “哎?你买这个老式唱片机干什么?”言战扒到了纸箱的最底层,“这个能用吗?”
    “我来试试。几十块钱买的,可能已经不能用了。”
    “可是这里没有唱片,言宅倒是有的。”
    顾双城笑着放下拼图,她关上客厅里的其他灯盏,单单只留下那一盏被繁复的金属藤蔓包裹的中央小吊灯,言战站在一束浅白色的灯光下,顾双城走进四周的黑暗里,没一会儿,她就变魔术似的拿来一张唱片,顾双城把唱片放在唱片机上,那老掉牙的歌谣就在冉冉的在四周围歌唱起来。
    言战立刻笑着脱掉拖鞋,踩顾双城的皮鞋面上,在这仅有的一抹白光里,两人如同一对老太太那样,左左右右的轻晃……
    作者有话要说:你问我对于……有没有信心时,我没法回答你。
    这一章我准备了9999个字,这就是我的信心。
    ☆、半步猜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期间,加上频繁坐车奔波劳累,脑子一直绷着什么,我曾经说过,对于此文,我希望我总能有相对更好的状态来落笔,状态不好的时候我不会动笔,所以抱抱所有等更的读者。
    很多东西都在变,但我对本文最初的期许和坚持一直未曾改变分毫。无论正在看文的你是否信任我,每一天的那些时间里,我都在为本文做着你能看到,或者你看不到的努力。
    谢谢你们。
    +++++++++++++++++++++++++半步猜作品+++++++++++++++++++++++++++++++++
    “小蜗牛对蜗牛小姐说,你的唇上全都印满了我的吻,你的尾巴上全黏上了我的口水,你的两根触须套上了我的真心,你的胸口盛满了我对你永生不变的爱,无论你是隐居在丛林的高树之上,还是藏匿于臭水沟的砖洞里,我都将找到你,并与你在一起。”……顾双城念完这一段,言战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顾双城也满眼笑意的望着她,言战低下头去,和顾双城十指交缠在一起,这两天日头好,顾双城学着在尼泊尔的样子,弄了个圆形的矮榻,两人睡在上面,脚趾抵着脚趾,言战的脑袋埋在顾双城的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这栋老宅子的地下室里全都是发霉的旧书,言战不是爱书之人,但喜欢晒书,小时候她母亲在晴天里最愿意坐在藤椅上指使小言战蹦蹦跳跳的把屋子里的书拿到院子里晒一晒,小言战由此喜欢上晒书这项小憩活动。瞧见了不?矮塌四周那些泛着黑shi之色的书籍,全都是言战趁顾双城出去买水果的间隙,自己个儿猫着腰从地下室里搬出来再平铺晒好的。
    顾双城拎着一篮子水果,移开高栅栏走进来的时候,但见在一片扉页翻飞的白色中央,言战正半跪着在翻一本被老鼠啃了几口的小书,由此言战便招招手让她过来,俩人拖鞋、除袜,后上了榻,言战裹在毛茸茸的厚被子里,听顾双城念这本书里的故事。
    “继续念。”
    “这几页被老鼠啃坏了。看不清字。”顾双城无奈的说。
    言战把书拿过来一瞧,果然是这样,她的手指在那些老鼠啃噬的地方拂过去,歪歪扭扭的凹处还散发出一种怪味,顾双城连忙把书扯过来,说:“老鼠尿的味道,好闻么?”
    言战立刻捏住鼻子,问:“这本书是谁写的?”
    “你喜欢这个小蜗牛和蜗牛小姐的故事?”
    “嗯。”言战点点头,顾双城摇头道:“我觉得这个故事写得太让人起ji皮疙瘩。”
    “不,写得很好。”
    顾双城继续摇头,她翻到这本小说的第一页,“这本书的作者叫半步猜。”
    “嗯?”言战凑过去瞧了一眼,“是笔名?”
    “大概是。”顾双城又翻了一页,说:“这个叫半步猜的作者已经过世了。”
    “……”顾双城大致看了一下这本书的序,“半步猜生前x_i,ng格孤僻,胆小怕生,长期居住在一幢危楼的小房间里,很少出门,体弱多病,有一天,这
    幢楼倒了,她就意外过世了。这里面说,她还写过一本涉及恋|童|癖的小说,不过已经禁止出版了。”
    “真遗憾。我以为她很年轻呢。”
    “她过世的时候确实很年轻,也就二十四岁。”
    言战裹紧被子,“等回到市里,我得找找出版社的朋友,帮她再出版她的作品,我觉得很有意思。”
    “还要继续读这个故事吗?”
    “不用了,中间全都没了,我不要只有首尾的故事。”言战闭上眼睛,靠在顾双城的肩头,两人皆是抬眼望向群山环抱的枯黄叶海。
    一阵向阳的暖风吹过来,这连绵无尽的落叶之海全都卷入眼前,十几片不规则的落叶飘落到矮榻上,顾双城拾起一片落叶,握在掌心里,再松开手时,那片落叶化为无数个碎片,手一扬起来,碎末儿全都随风飘远了。
    “姑姑,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恋|童|癖?”
    “为什么这么问?专家应该有界定的科学标准。”言战坐了起来,她也拾起了一片落叶,但不似顾双城那般,她仅仅是将枯萎蜡黄的落叶稳稳当当的捧在手心里。
    顾双城盯着言战手心里的那片黄叶子,说道:“那篇序上面说,半步猜这个女人生前没有爱人,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知道她为什么要住在那幢危楼里吗?”
    “为什么。”言战低着头,食指拨弄这她手心里的落叶,淡淡的应着。
    “危楼旁边是一个小学,她喜欢听孩子们放学的下课铃声,每次孩子们放学了,她都会去那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为什么?”
    “这样她就能看到很多孩子。”
    “真是煞费苦心。……听上去有点……”
    “有点恶心。”顾双城顺手从一旁的藤架上端起一杯温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言战见状,犹豫的点了点头,抿唇含糊不清的说:“好像是有一点……”
    “幸亏她死得早,如果她活到三十岁,不知道会伤害多少小孩子。”
    “…………难道一个女人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就说明她是……她是……”提及恋|童|癖这三个字时,言战生硬的哽住,她看向顾双城,最终也还是发不出这三个字来,仿佛这三个字比我爱你更难脱口,“我也口渴了,给我倒一杯水吧?”
    “呐,喝吧。”顾双城立即给她倒了半杯水,言战轻轻的扔下落叶,接过水杯,低头又说:“之前克里斯那边的律师,也一口咬定我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莫名其妙的就下定论说我是……我是……”
    “恋|童|癖。”
    “对。这多荒唐可笑。他们事先都不去专家那里咨询吗?”
    “你在法庭上是怎么回答的?”克里斯事件里,言战从头至尾都没让顾双城参加,尽管顾双城后来看过录像,但仍旧希望看到言战能在她面前再回答一次。
    “咳咳。……”言战侧过头,她的手捏紧水杯,“回答什么?”
    “你在法庭上怎么回答的,就怎么回答。”
    “可这里不是法庭,也没有辩方律师,法官,还有《圣经》。”言战抿了一口水,“我想那个半步猜只是喜欢小孩子而已,她已经死了,其他人可能为了利益和噱头,在编造她的生活。”
    “姑姑,你当时在法庭上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了,这里不是法庭。”言战又抿了一口水,她握住顾双城的手,“我们今天在外面呆得时间够久了,回屋吧?”
    顾双城也回握住言战的手,低声说:“这里不是法庭,没有控方律师和辩方律师,没有法官,也没有人让你把手放在《圣经》上宣誓。只有你,言战,也只有我,顾双城。”
    “…………”
    顾双城指着近处阳光笼罩下的林子,“没有人坐在那里看着你,既没有你熟悉的人,比如言家的人,你信任的商业伙伴,或者是我的父母,我的舅舅,也没有任何一家媒体。只有,我和你。”
    顾双城又指着远处的山峦脊背,“这座山将你和我与那座荣华无比的城市隔开,当下的这一刻,你与那座城无关了,你不再是城里的那个言战,你只是我顾双城一个人的言战。”
    “只有,这里,只有我和你。”
    言战咬紧下唇,她皱起眉头,咬着牙根说:“这里不是法庭,我也没必要回答那些无根无据的问题。”
    “那倘若,那些问题都变得有根有据呢?”
    “你在开什么玩笑?”
    “放松点。”
    “我没有紧张,只是你为什么突然要问我这种十分无意义的问题呢。”
    “……”顾双城吸了一口气,她吻了一下言战的额头,模仿着克里斯的律师的口气问道:“言小姐,在过去这十年间,您有没有对一个小孩子动过感情呢?”
    【当然,我对几个小孩子都动过感情,我的侄子言赋,我的侄女言式微……那些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我都付出了很多感情。这个问题很愚蠢。】当时在法庭上,言战是如此回答的。
    顾双城问完之后看向言战,言战只是笑着晃了一下神,她点了点顾双城的鼻子,“你想做律师来盘问我?”
    “言小姐,您曾经对一个小孩
    子动过情|欲吗?”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律师疯了。】当时在法庭上,言战是如此回答的。
    此时言战的手抚上顾双城的脸庞,她的两瓣唇紧紧的合在一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嘴巴里涌出来,而她绝然不能让那东西无端涌出。
    “言小姐,您曾经侵|犯过一个小孩子吗?”
    “言小姐,你是恋|童|癖吗?”这最后一问,顾双城换上了自己的语气,她的鼻尖抵着言战的鼻尖,静静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言战依旧没有回答,她放下水杯,抱住了顾双城,并像顾双城儿时那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言战搂着顾双城,轻轻的抚摸她的后颈。
    刚刚还学着律师腔的顾双城这才终于安静下来,她尽量蜷在言战怀里,然而却再也不能像儿时那般整个人窝到言战的怀抱里去。
    良久。
    言战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
    顾双城连忙从她腿上离开,“你哪里不舒服……”顾双城这时再看向她时,言战早已满脸泪痕,缄默的泪水覆住她平日里光彩夺目的面容,打shi了她决断而不容置疑的明眸,亦模糊了她绰约深稳的眉头……言战忽而变成了一个哑巴,她脉脉得望着顾双城,可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字。顾双城想抱住她,言战摇摇头,她坐到一边去,直接挤掉了那个被她放在矮榻拐角的水杯。
    水杯“啪”得一声落在地上,顷刻粉碎。
    “我……”顾双城咽下酸涩的眼泪,她揉了揉眼睛,哄着言战说:“我只是开个玩笑。”
    “瑞典那边我休学了,我看式微在大学里念书念得那么好,心里想着我念书那么不好,也不善交际,以后该做什么工作呢。律师好像不错。”从容的胡话从嘴里“唱”出来,顾双城笑着看这些胡话冒出来,也笑着看这么不言不语的坐在被子里的言战。
    言战看上去有些虚弱。
    像是这些问题抽走了某些支撑着她身体的力量,让她的身体在瞬间塌陷下去。
    良久。
    言战掀开被子,她穿上拖鞋,一步一步的向屋内走去,顾双城看着她的背影,便问:“你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
    “……”顾双城直接光着脚从哪些旧书上踩过去,她走到言战身后,说:“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问了。”
    “你嘴上不问,心里还是会问。我就在你心里,你一问,我便听见了。耳朵清净了,心可清净不了。”言战拉开门,她的手在餐桌上缓慢划过,“你也和那些人一样吗?热衷于探寻这种滑稽可笑
    的问题?”
    “放松点。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一点也不紧张。”言战右手颤抖的给她自己倒了一大杯热腾腾的玫瑰花茶,她灌了一口,笑道:“你就不能玩点别的花样?竟然和那些愚蠢的律师问一样的问题!你说得对,这里不是法庭,这座宅子,甚至于这个林子,和这整片地方,只有你我两个人,你大可以问得再露骨一些!”
    “你不能生气。你别忘了伤口刚刚合上。”
    “别和我提那伤口!什么是恋|童|癖?你不是问我什么事恋|童|癖吗?克里斯就是!他竟然对他自己年幼的妹妹做出了那种事!他才是恋|童|癖!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些律师、媒体,包括陪审团和高高在上的法官,都希望能从我这儿看到点乐子吗?”
    “言战,别再这么高声说话,你的伤口会裂开。”顾双城走过去,刚下夺下她手中的玫瑰花茶,言战就立刻摔碎了厚厚的玻璃杯,这碎裂声万分浑厚,一点儿也不刺耳,但闷闷得,震得两人的心脏都开始难受。
    顾双城后退了一步,“我知道那些人不安好心,但我不是。”
    “我不是。”
    言战靠在吧台上,她揉了两下太阳x,ue,“我想我们在这儿住得够久了,我要回市里,我要回言宅。双城,这里很美,我在这儿过得很开心……”
    “在你没有完全复原之前,我不会让你回去。”顾双城堵住了她要说的话,言战抬起头来,沉声质疑的问:“这是医生的原话吗?”
    “不是,这是我的意思。已经到年底了,你该忙得早已经忙完了,你明年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你要安排后年的工作吗?”
    “我回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唯一漏掉的地方,就是你的身体要检修。”
    “你问我……你问我,有没有对一个小孩子产生情|欲?”
    “你没有。”顾双城立刻回答道。
    言战笑了,说:“你问我,有没有侵犯过一个小孩子?”
    “你没有。”顾双城立刻回答道。
    言战笑出了声,压着嗓子说:“你问我,我是不是一个……一个……一个恋|童|癖?”
    “你不是。”顾双城立刻回答道。
    “唔嗯……”言战缓慢的蹲到地上,骤然呜咽了一声,顾双城没有碰她,立刻拿起扫帚把碎玻璃杯扫进垃圾桶。
    言战没有哭,只是一声干巴巴的呜咽。
    等顾双城清理完碎片,她又抱怨道:“为什么维修师傅还不来?既不能看电视,也不能上网,电话也是坏
    的。”
    “这里在修路,师傅很难过来,我催了好几次。你现在是来养病,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要打电话吗?手机给你?”顾双城把手机递给言战,言战顿了顿,问:“那个作者叫什么来着?”
    “半步猜。”
    “我要打给出版界的朋友,让他们把她的小说多印几本出来。”
    “你真的喜欢她那个小蜗牛和蜗牛小姐的故事?”
    “是的。我想知道中间都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天来,这是言战头一次碰手机,她很快拨通了电话,问:“宗佩,我是言战。……”
    顾双城紧盯着通话中的言战,她坐在一旁,很快那层层叠叠的细汗就从她的后背和手心里渗出来,顾双城擦了擦额头,言战忽然惊讶的看向顾双城,窃窃的说:“宗佩居然认识半步猜!……”
    “哦。”顾双城笑着回答。
    那头的宗佩似是说了一堆话,言战眨了眨眼睛,一边点头一边问:“你是说,她那部有关恋|童|癖的小说不能出版是吗?连印都不能印?你有没有原稿?……那部小说叫什么名字?说得是什么故事?……哦,是说一对姑侄……”
    顾双城坐在沙发上数秒针,她心慌的觉得——那些流言蜚语已经长出苍蝇的翅膀,从手机里钻出来,“嘤嘤嘤”的飞进言战的耳朵里,它们从言战的耳朵里进去之后就直接飞入言战的脑子里,再从眼睛里、嘴巴里和手心里钻出来,每一只从言战的身体里飞出来的流言蜚语都被言战的鲜血染红了……顾双城望着还在打电话的言战,她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她掀开沾上一点污渍的桌布,一恍然,那些浑身是血的流言蜚语又从桌面上钻出来,它们成群结队的盘旋嘤叫,顾双城得找点事情做,她站起来,握着四方四正的桌布,走到厨房的水龙头下,一打开水龙头,成千上万只流言蜚语就“嗡”得一声从拧开的水龙头里涌出来,它们耀武扬威的在厨房的所有食物上蜇来蜇去。
    鲜红的苹果被蜇烂了,挂着露珠的草莓立刻腐蚀成一半,尖溜溜的小柠檬被蜇出了一个孔洞,几只大一点的流言蜚语钻进去,很快就吞噬掉那酸甜可口的果r_ou_,那挂浅紫色的葡萄被蜇成了一个蜂窝,蹲在拐角的火龙果和哈密瓜也被蛰得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深吸一口气,顾双城扔掉桌布,打开厨房的小柜子,从柜子里抽出了一套新桌布,一抖开,她又看到有六只浑身沾满粪便的流言蜚语从柜头上爬过来,它们探头探脑的望着顾双城,比苍蝇大了一倍的脑袋上镶嵌着两只恶臭的ji眼,顾双城望着它们,它们也望着顾双城。
    最终,它们从柜头上爬下来,爬到了顾双城的脚边,顺着她的裤管,开始向她的腿上爬……
    “哐当当……”
    “噶咔咔……”
    “嗑嗒嗑嗒……”
    “双城?双城?”言战握住顾双城的手腕,一把拉住了她,顾双城的额头上全是汗,她咽了一口戾气,说:“我……没干什么,你接着打电话吧。”
    “我打完了。你这是干什么?”言战弯下腰,捡起来一颗被丢在垃圾桶旁边的小柠檬,说:“这些苹果、葡萄、哈密瓜、火龙果,还有草莓,柠檬,这些,这些,全是你早上刚买的?你全都要扔掉?”
    “……”顾双城看向垃圾桶里个个完好无缺的水果,她看向整个干净整洁的厨房,又看向桃木桌子,最后看向一脸不乐意的言战……刚才那么多只流言蜚语都在言战说话的一瞬间消失了!
    一口气生生的噎在她嗓子眼,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出了很多汗,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顾双城睁大眼睛,她抚上言战的脸,言战弯起嘴角,抱住她说:“累了咱们就上楼睡一会儿?”
    “……嗯?”言战亲了一下顾双城呆愣的唇,拉起顾双城的手,一边上楼一边说:“我和宗佩说,让她印几本那个作者的书给我,可惜她连原稿都没有,半步猜死后,连原稿都没留下……”
    ☆、半步猜
    第七张照片。
    比前六张照片更加清晰。
    第七张照片。
    是一张完完整整的照片,并不像之前那样只是一张尺寸不大的截屏照片。警方能轻易的查出这张照片是在言忱过世的前五个月拍得,那时言忱的右侧脸上还带着在参加军演后的小擦伤,媒体们也能在全面核实之后确定这张照片是在言忱和言战休假期间拍的,有网友已经把拍这张照片里的房间做了三百六十度的对比,最终确定是在西城郊的【凝神山庄】无疑。
    有人笑评就差没把房间号翻出来!不过根据枕头和那张大床上的刺绣,已经有网友披露那是山庄后山【磬音竹林】里的那两间天价套房中的一间。
    截止到言赋上他自己的微博小号时,善于明察秋毫的网友已经把房间号翻了出来,而【凝神山庄】的官方微博也成了今日微博上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每隔一秒就能刷出两千多条评论来。鉴于【凝神山庄】四周环境优美,整个山庄也是依山傍林而建的全城最古典建筑,它除了是上流社会的绅士淑女们的开房宝地之外,也是拍摄时尚大片的首选之地,更是名媛们拍婚纱照的不二之选,所以有的网友就在其官方微博下发问,是否言忱和言战这对“感情很好兄、妹”也在【凝神山庄】拍过“婚纱照”?顿时一呼百应,求“婚纱照”、求“大片”的人挤破了整个评论区。负责管理山庄微博的姑娘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势,她正准备澄清谣言的时候,上头就发话叫她闭嘴,她就只好看着网友们在评论区里欢腾的刷来刷去,很快就捣腾出来了一句流行语,妹妹想开房吗?哥哥带你去【凝神山庄】哦~~~
    凝神山庄在十一个小时内,火了。
    已经连续一周在各大新闻网站高居商业新闻第一名的“忱战门”今日的热度依然不减,警方无法抓住这个总在不经意间给本次重磅事件加温加热的幕后黑手,只是在官网上严称正在调查,坊间流言调侃着,警察叔叔别查了,小心你的顶戴花翎掉地上去!官媒到目前为止,已经无法不对这个炸弹事件进行报道,新闻稿的态度已经渐渐由客观陈述,偏向到道德底线被彻底踩破的论调里。言氏新闻发言人的两次发言稿都被所有新闻社当成废纸,扔进了纸篓的最底层。
    《人民之声》的主编宗悄然在其博客上严厉的指责了言战就职言氏这十五年来的种种出格行径,称年少轻狂的言战能在商界立足之根本,无非就是她有一个没人能惹的长兄!洋洋洒洒三千字尽数了言战的目中无人和野心,而对本次事件,宗老认为这是言战想要从言氏全身而退并另立
    门户的一个看似自毁实则必须的权宜之计。
    《雨都时报》的大编辑秦森率成了所有文字家中最沉默的一个,他在照片出来的第三天就拿掉了关于“忱战门”的任何版面,他本人也在微博中表示他是言忱和言战两人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这种空x,ue来风的报道伤人伤己,实在没有什么报道价值。在他微博发表的第二天,他就被免职了。《雨都时报》迅速追上其他同行,开始事无巨细的报道这一事件中的所有惊人爆点。
    秦森率,在一句话也没开口说的情况下,打败了所有滔滔不绝的评论家,火了。
    金融专家在分析股市时,对于言氏股价的暴跌一律百口莫言,电视上的他们显然都在状况外,没人觉得这七张照片真能产生这么大的威力,而实际上,它确实让所有和言氏沾边的东西都笼罩上了一层禁忌的郁色。
    老师们不敢让孩子们看有关于言战如何从贫民窟走上商业金字塔的励志书籍了,孩子们从大人们眼神里的厌恶中产生了疑惑,而这些孩子在此之前从未疑惑过那个叫言战的阿姨曾经亲自来参观过他们的小学,曾经和他们握手叫他们好好学习,曾经在夏令营的时候忽然出现,还和他们一起在帐篷旁边玩拼图呢,曾经在每年的新闻发言上说祝孩子们新的一年里开心快乐!而现在,孩子们疑惑的看向屏幕里的新闻报道——
    男人们不会再让自己的女友多学学言战了,在他们眼中最想娶回家做太太的这个三十岁的女人,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惹人憧憬,在越来越多男人的议论里,言战成了被权利和金钱包裹的欲望,看着仍是好看的,可惜没了昨日那样新鲜,就像是放在最昂贵的花瓶里的一支玫瑰,现在花瓶碎了,玫瑰自然掉落在地上,任人踩踏。多数人恨不得再多踩几下,因为他们曾经仰望了这支玫瑰已久,想过很多种结果,就是没想到,是这样一种结果。言氏制造,被男人们扔在了一旁,他们甚至不愿再买一张言氏纸业生产出的一张纸,就算是擦屁股,他们也怕屁股生烂疮。
    言战的公信力,在节节下降。
    初入商圈的骄子们很难在聚会上找到如今“处处可见”的这个女人,处处可闻别人对她的议论,却无一处能见到到她本人。年终的聚会一拨又一拨,举凡所有规格超高的聚会,没人不期待能在聚会上瞧见言战那张或许已经被气成墨绿色的美人脸。幸福的名媛太太们嘴上举着高脚杯同情着言战的遭遇,下一秒却又开始指责言战的不小心,这种照片怎么敢留下来?就算真舍不得要留下来,也应该烧成了灰烬,和
    着烈酒咽进肚子里。只有那些作风大胆的闺中小姐们,才会聚在沙龙里,一边整理着裙角一边盛赞言战追逐爱情的勇气,她们是真的同情言战的深情,也同情着言战和言忱之间无法公诸于世的爱情,在她们眼中,言战仍是满分的,言忱则成了她们眼中唯一能与言战相配的男子。
    平时最起码每隔四天就能看到言战本人一面的一些言氏合作者有些坐不住了,从言熙和(言赋)那张酷似言忱的脸上,他们问也问不得,生怕一问成真,他们开始失去了一开始看八卦的闲情逸致,因为他们已经开始为这些八卦造成的损失埋单。
    言氏内部,包括言齐那边的所有会露面的高层,已经达成了一套可信的统一说辞,面临言氏所有产品的市场冷遇,他们只能不动声色的祈求这场还在继续的风波骤然而止。每位高层也在风波中明白了一件事,现在坐在那把椅子上的已经不是言战,而是言忱之子言熙和。从前他们还等着言熙和继任之后踢走言战,现在他们彻底不抱希望,试问,哪个做儿子的会真去动他老子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从前他们还等着言齐有一天能不再制造出更耸人听闻的风流新闻,收敛心思,认真经营家族事业,现在他们明白了,言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制造出比言忱这桩新闻再风流一丁点儿的新闻了!他们开始对言齐的情妇们抱以宽容态度,原因很简单,一万个言齐的情妇也比不了言忱抱在怀里的那个女人的半个指甲盖抠出来的巨额损失。
    言战党和言齐党在这意外的风波面前,有过相互的猜忌和试探,但是面临市场和合作者给予的双重压力,他们开始一起把目光转向在这场风波里大为获利的云氏。
    短暂的剔除矛盾和流言蜚语生出的利刺,言熙和在逐渐宽松的夹缝里开始对云氏展开了他接手言氏以来的第一场商战。
    +++++++++++++++++++++++++半步猜作品+++++++++++++++++++++++++++++++++
    “言董,好消息。”
    下班的前一秒,言赋松开领带刚准备离开,小贾就兴致勃勃的把一份刚从打印机里抽出来的热文件拿到他眼前,言赋抬眉看过去,说:“这说明云中天在欧洲市场上输得比我们惨,他收不回来了。只要云氏的那些资金无法回流了,我们就可以继续让他接着输。”
    “正如您所料。”小贾舒了一口气,这一周以来,也就这一刻,他觉得全公司上下有赢得感觉,“我也很意外,言齐那边的人这次能这么爽快的和我们合作,真是事半功倍。”
    “不合作就一起赔死,我二叔再糊涂,也明白这个道理。”穿上外套,言赋低头抚摸了一下桌上【董事长言熙和】的名牌,小贾望着言赋低头那一瞬的表情,轻声问道:“您今儿又上微博了?”
    “嗯。”言赋点点头,小贾说:“言董,您这一周都没好好休息了。您忙起来可真像言总,没日没夜的。”
    提到言战,言赋的表情又凝重了一些,他收敛心神,“我得回家吃饭了,你替我请客吧,昨天熬通宵的全请。”
    “您放心。晚上您没有安排,路上请小心。”小贾以为言战现在每日都在言宅养伤,就捎了句,“替我和所有同事对言总说,有我们呢,让她别担心。”
    “我会的。”言赋拍了拍小贾的肩膀,一路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在十二个保镖的簇拥之下,他和最近一样,顺利的躲过了暗藏在言氏大厦附近的所有官方媒体和八卦媒体。
    回言宅的路上,言赋闭上眼睛休息了二十分钟,当他睁开眼睛,言式微的电话正好敲过来,“姐。姑姑到家了吗?”
    那头的言式微语气有点紧张,她小声说:“刚给双城打了电话,还在路上呢。你也还在路上吧?有没有人跟着你?”
    “没有。”
    “她的伤口怎么样?”言赋深吸一口气,问道。
    “还没好。待会儿回来你见着她,千万别乱说话。你就装作和平时一样。我和我妈,还有双城,我们会说服她去瑞典玩一阵子的,就当提前把年假给休了。”
    “……好。我快到家了。”
    “等等。我跟你说,二叔公来了。”
    “什么?”
    “嘘。我跟双城说了,你回来要先和二叔公在正厅吃顿饭。”
    “……我明白了。”
    “我还没说呢。你明白什么?二叔公那张脸简直就不能看了,他这么多年来,可从来没到主宅来过。”
    “我到家门口了。让吴妈上菜吧。”
    “……好了好了,反正我陪桌,实在不行,就让二叔公踹两脚得了!”
    “姐。我现在是整个言氏家族的主人,就是按祖例,现在在整个言家,也没有谁有资格踹我两脚。”
    言赋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言式微听到了心坎里,刚才还似热锅上蚂蚁的她渐渐安定下来,哼了句,“对呀。现在你最大,姑姑的事儿,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什么就不是什么!就像以前,大伯是咱们家最大的,三个叔公都得听他的!!”
    “我挂了。”言赋笑着下了车,这阵子城里总是y沉沉的,到了傍晚就会落下绵绵的寒雨,
    他一下车,老陈就撑着一把黑伞走过来,他看向老陈,笑着问:“二叔公来了?厨子们做得菜都ji,ng细吗?”
    “我知道二叔公的口味,菜色他应该喜欢。”
    到了正门口,老陈收了伞,言赋脱下黑色大衣和黑色手套,老陈打开门,言赋便缓步迈向香气袅袅的正厅,菜已经上齐了,言式微正在斟酒。
    “二叔公。”言赋眉眼一舒,笑到了二叔公的眼窝子里。
    一直绷着脸的二叔公仔细打量着长高了不少的言赋,缓缓点头道:“和你父亲越发像了。你每天都是这时候下班吗?”
    “没有应酬的时候,都会早早回家来。”
    “和你父亲一样顾家。”
    言赋坐到二叔公的左手边,“下车的时候才知道二叔公来了,心里很高兴,老家的叔公叔婆们都好吧?现在天气越来越冷。”
    “都好。都好。看你这黑眼圈,最近累着了吧?”二叔公看向门口,“……式微和我说,你姑姑在养病,不见客,二叔公专程来得,不会也不见吧?”
    “姑姑想见您呢,她打上次从老家回来就惦记您,可惜身子实在不爽利。姑姑说到底是女人,女人家都爱美,这阵子脸色憔悴,哎,连我也是不见的。”
    “当真不见?”二叔公又问。
    “二叔公,您先喝碗开胃汤吧。我们陪您吃,不是一样的吗?您大老远过来,只是关心姑姑,不关心我们这些小辈吗?”言式微笑着说。
    “你们个个生龙活虎的,不需要我来担心。倒是言战,克里斯那个女粉丝的一刀,可是看得我们所有人一惊,原以为丑闻过了,你姑姑就没了凶险,可这越是到了年关,就越是……”二叔公喝不下汤,他盯着门口道:“熙和,你让言战来一趟,不见着她,这一趟,我没颜面回去见宗祠里的祖宗!”
    “您要是没颜面,我就借您一个颜面。”言赋端着碗,拿起勺子,说:“这开胃汤爽口的很,您不吃不喝,我就更不能让您见我姑姑了。”
    “……”二叔公看向言赋,“啪”得一声打碎了汤碗,叹道:“我是老了!等了一天都没见着她!言战她这是在躲着我吗?她能躲得了我这把老骨头!她还躲得了那么多双眼睛?她能躲得了那么多双眼睛!她还躲得了列祖列宗的质问吗?”
    “她不用躲。”言赋看向一地的碎瓷片,“二叔公,您登门就砸汤碗,这也是主宅的头一遭。现在家里家外是我主事的,您这样,是在斥责熙和的无能吗?”
    “孩子,我怎么会是对着你呢!我不过是想听句明白话。丑事都捅到海底下去了,我就不能听见
    个响?”
    “二叔公。我的父亲已经过世了……”言赋站起来,目光沉静的看向二叔公的脸,“您此番前来,是希望,我猝然离世的父亲从棺材里受难复活,走到您面前来,给你一句明白话呢?还是希望,我的姑姑也在我、的、眼、前过世?”
    “……………………”二叔公看到这孩子眸底的闪烁,他刚想开口,言赋又说:“您一路奔波而来,着实辛苦,熙和还是敬您一杯吧,嗯?”
    二叔公拿着酒杯,闭上眼睛一饮而尽,他望着满桌的菜肴,是半点胃口也没有。草草吃了几口便咳嗽道:“罢了。咱们言家的将来只寄望你一人了。只是二叔公有句话,你还是要听进脑袋里。”
    言赋点点头,挥手让餐桌边的佣人全都离开,言式微也欠身离去。
    出了正厅,言式微就出了好几口气,她轻抚胸口,又迈着无声的步伐走到前厅,她正想拨通顾双城的手机,顾双城的电话就来了,言式微立刻接起,轻声问:“到哪儿了?”
    “已经到言宅外了。”顾双城笑着说。
    “你笑什么笑?二叔公拉着小赋正在谈心呢!也不知道要谈到什么时候,你们这时候回来要撞在一起可怎么办!”
    “噢。吴妈烧了这么多菜,太荤腥的姑姑可吃不了啊?”顾双城笑着看向坐在副驾驶上朝外看的言战,言战高兴的说:“我吃得了!好久没吃吴妈烧得菜,可想死我了。”
    好久没听见言战声音的言式微也是一激灵,一方面像小时候一样为见到姑姑而高兴,一方面心里悬着石头害怕二叔公泄了底。她不上不下的站在那儿,应了句:“吴妈亲手做的,全都是你爱吃的,姑,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呢。”
    “式微,你再这么说,我要飙车了!”
    “千万别,安全驾驶!千万安全驾驶。菜不会凉的。开慢一点也可以。”言式微不舍的挂掉电话,老陈站在她身旁,说:“保镖说,双城小姐的车后面跟了三辆车。”
    “都是保镖。”
    “言宅外多了两家媒体,双城小姐的车只能从后侧门进停车场了。”
    “她知道的。”言式微握紧手机,上了楼进了她自己的房间,木云歌靠在沙发上,问:“言战是回来了?”
    “嗯。马上进宅子。”
    “那就好。能见着人,我的心就安一点儿了。外头的话太难听,她是要面子的人,我真怕她知道想不开……”木云歌叹道。
    “妈,我姑姑是什么人,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想不开?”言式微说完就再次出了好几口气,母女俩正说话呢,门就被言
    赋敲开了,他站在门口说:“姑姑回来了,一起到门口去接她。”
    言式微惊讶的反问道:“那二叔公呢?”
    “话还没说完就倒了,我叫锦绣在他的酒里加了点东西,能让他老人家好好睡一觉,已经扶去大客房了。”言赋说。
    “你……”木云歌气得笑出来,说:“二叔公没老糊涂,等他察觉出来,非扒了你小子的皮不可!你们这三个孩子呀,果真都是言战教出来的。”
    言式微做了个鬼脸,挽着言赋的胳膊就“噔噔噔”的下楼去了。
    到言宅后侧门这条路是笔直的,言战坐在车里,有些雀跃的望着这条被朦胧的路灯光填满的窄路,指着路边的一排水杉说:“这是新移栽的吧?”
    “嗯。”顾双城的缓慢开着,这辆车就像一个蜗牛一样向前爬行,言战不满意的敲了敲顾双城的头,说:“你就不能开快一点吗?马上就要到家了。”
    “为什么呀?给你当免费司机使着,一路上还喂你吃水果,给你讲故事,临到门口,你还使唤我?你再使唤,我就不开了。”
    “……”言战摸了摸顾双城的脸,哄道:“乖双城,开快一点嘛?”
    “不要。”
    “嗯嗯~”言战拿自己的脸蹭了一下顾双城的脸,顾双城弯起嘴角,问:“真想让我开快一点?”
    “嗯。”
    “亲我。”
    “什么?”
    “亲我一下。”
    “啵~”言战重重的亲了一下顾双城的左脸,顾双城扬起右脸,“这边也来一下。”
    言战又亲了一下她的右脸,顾双城瞅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言式微的电话也在这时候来了,她接起来,言式微在那边兴奋的问:“姑姑人呢?”
    “好。马上就到了。”顾双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看向言战,说:“你亲一下,我就开快一点点,你亲的越多,我就开得越快。”
    言战瞪了顾双城一眼,她笑着跪在副驾驶席上,抱着顾双城的脑袋说:“我亲了!”
    雨点般的吻落在顾双城这一路紧张到汗shi的脸上,顾双城踩下油门,计算着言战给了她多少个吻,最后直踩油门,这辆车以一个极其利落的直线之姿,迅速滑进了言宅的停车场。
    停了车,顾双城干脆把言战抱到腿上来,轻按在方向盘上,深深的吻至她的喉间。
    “呵呜!不闹了!”言战喘着气推开顾双城,“都到家了。别这样。”
    “……嗯,好。”顾双城直接抱起言战下了车,言战看向来开门的言宅保镖,说:“你松手,放我
    下来,让人看见了!”
    “我就爱抱着你。别动。再动晚上只准你喝白粥!”顾双城蹭了蹭言战的鼻尖,言战苦着一张脸,把脸埋在了顾双城颈子里,不愿多打量保镖们的脸。
    穿过停车场,穿过花园的石子路,穿过假山里的小径,顾双城在走到正门之前放下言战,又仔细给她捋了捋头发,拽了拽衣领,抚了抚裙角的褶皱,最后从口袋里掏出口红,给言战的两瓣唇补了补妆,她退后一步冷眼瞧了瞧,说:“行了。”
    言战跺了两下高跟长靴,原地转了一圈,说:“仔细看看,要是瘦了,穿得不讲究了,妆化得不用心了,他们肯定以为我是有什么不好了!我可不能让我的家人为我担心。”
    “好。”顾双城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蹲在地上给言战擦了擦靴子,说:“一点灰而已。”
    “我们言战的靴子上怎么能灰蒙蒙的呢?吴妈会碎碎念的~”言战走在前面,顾双城笑着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正门。
    “姑姑!”言式微第一个跑过来抱住了言战,木云歌笑着说:“这孩子,你慢点,别撞着她!”
    “我才不会呢,最近我可是又减肥了!”言式微握住言战的双手,“路上冷吗?我们等到现在,以为被堵在路上了呢?”
    “不冷。”言战嗔怪的望了一眼坏笑的顾双城,顾双城耸肩道:“我们进屋吧。”
    言赋静静的站在门口,从头到脚的凝望了一遍言战,他没有说话,老陈见状,就开腔道:“三小姐,双城小姐,进屋再说,这雨刚刚停,外头真冷啊。”
    锦绣走过来要扶言战,言战立刻笑着说:“不用扶我。你们全都别扶我,我现在好多了,用不着扶着。”
    言战笑着走进客厅,她看向新沙发、新地毯和几个新花瓶,说:“式微买的吧?那地毯得多少钱才让你这个小祖宗给挖过来?”
    “还是姑姑识货。大家都说我呢,他们压根不知道这地毯是多宝贝!”
    “就你知道淘换东西!”言战摸了一下言式微的头,她又看向言赋,“小赋今天怎么不说话?”
    言战走向言赋,言赋却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他转过身想去餐厅倒杯烈酒,言战则一把拉住言赋的手,笑着说:“不是生姑姑的气吧?这么多天不给你打电话支招,在公司被人为难了吧?是不是啊,生姑姑的气?是不是你二叔又为难你?”
    “…………”言赋抿着唇,他摇摇头,想把手从言战手里抽出来,言战不信的再次握住他的手,“真的生姑姑的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