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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姑,你吃早餐吧?你脸色不太好。”
“我不饿。”
顾双城四下看了看,“这个房间……很别致。”
“噢。”
“姑姑。”
“嗯?”言战看向满眼笑意的顾双城,“高考结束了,如果你想放松一下,我安排你出国旅行怎么样?”
“……一起去。”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见言战不吃早餐,顾双城自己打开包装盒,拿起一块蛋糕,吃了一口,顺便口齿不清的遮掩过去。
“不想出去旅行?”
“大伯的忌日不是到了吗?”顾双城快速的吃完了一个蛋糕,“姑姑,吃早餐吧,吃一点。”
“不吃。”言战又说,“现在好了,一家人都在,我们一起去拜祭他。你父亲,在你大伯忌日的时候,也会回来。”
“是么?”顾双城笑了笑,“一家团聚,很好。”
“嗯,很好。”
“不知道式微考得怎么样?我也很久
没见到二妈了。”
“……”这还是顾双城第一次在言战面前,如此不经意的提起言式微和那个视她为眼中钉的后妈,言战有些开心,这最起码说明,顾双城开始正视她们母女俩了,是真正长大的表现。“很快,就能一家人吃顿饭了。”
“那当然好。”顾双城看向双颊染上笑意的言战,也弯起嘴角,“姑姑,你真的不吃,我都快吃完了?”
“我不饿。你吃完它。”
摒弃前嫌的感觉还不错,言战看着顾双城吃东西,想到小餐馆那一晚自己荒唐的坐在她身上……其实就现在这样,岂不是最好的。心里骤然无比平静,就这样,挺好。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再次响起,顾双城立刻站了起来,“可能是子曰来找我呢,我去开门。”她转过身,背对着言战的那一刹那,又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打开了门——
——“你们是?……小贾,这三位是?”顾双城看向三名高矮不一的……看他们的站姿就知道他们是警察,小贾看到顾双城也有些意外,刚准备开口答话,又一个人走过来,“不是三位,是四位。”
上次在警局审问过顾双城的重案组高组长笑着走到顾双城跟前,“双城小姐,好久不见了,我是奉罗警司之命,过来帮言总解决点小麻烦的。”
“小贾,怎么回事?”顾双城看向小贾,“住个酒店,竟然让高组长亲自过来,难道是来抓贼?”
“双城小姐,我们还是进去说吧。”小贾带着三个刑侦人员走过来,顾双城看到其中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小箱子,门合上之后,小贾说:“昨儿晚上,言总在这里休息,恐怕有摄像头偷拍了,就麻烦警局的刑侦警探们来帮帮忙。”
“房间里怎么可能有摄像头?姑姑,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怪不得脸色不好。”顾双城走过去,原本想把手搭在言战的肩头,谁知道言战立刻侧过身,笑着对高组长说:“烦劳你亲自过来了,其实,没什么大事。”
“言总日理万机,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不过这些杂碎的小事,我倒是能帮上忙。”
双手悬在半空中,顾双城不自然的收回手,小贾又问:“原来昨晚,双城小姐也在这里玩?”
“是啊。”顾双城保持着和言战的距离,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言战在尽量避开她的触碰。
顾双城坐在沙发上,看着三个刑侦人员爬上爬下的检查天花板,检查浴室,检查床顶的那些帷幔,检查四面的墙壁,窗户,还有所有可能置放摄像头的地方。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第三次响起,顾双城又站了起来,走过去开了门。
——陆子曰和顾双城相视一笑,陆子曰看向房内的高组长,三个刑侦人员,小贾,还有明显被折腾
了一夜、脸色极其不佳、更诡异泛红的言战,他拍拍顾双城的肩膀,小声在她耳边说:“顾双城,你疯了。”
“我奉劝你,把你看到的录像都一键删除。”顾双城压低嗓音,警告道。
“光是看走廊上你抱着她进来的录像,我就能猜测昨晚在这间房里发生了什么。你真的、疯了。”陆子曰朗笑一声,走过去抱了一下高组长,“高组长,好久不见了。自从我进了白山之后,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你屡破大案啊。”
“言总……或者我也该和果果一样,叫你一声,未来舅妈。”陆子曰说到舅妈这两个字的时候,又看了顾双城一眼。
“子曰也在啊,果果呢?”言战笑了笑,问。
“我和双城,果果,一群人都在三楼399呢,闹了一晚上,庆祝……双城高考结束么!我现在都头疼呢。舅妈。”陆子曰卖乖的站到言战身边,他又问:“这是找什么呢?”
“陆少,这是在找摄像头呢。为了言总的安全。”小贾解释道。
“哦……”陆子曰又踱步回到顾双城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头发剪短了,衣服也换了,不是昨晚的t恤和裤子,他僵硬的小声笑着问:“知道你这身打扮像什么吗?玩什么不好,非玩这么大。”
“……像什么?”顾双城看着陆子曰,反问。
“就像是今天要去神父面前拜堂成亲的新、郎、官!……该死的,你怎么能……双城,我真的……”
“你们说什么呢?”言战走过来问。
陆子曰立刻像是被电击一样,侧身走到一边,“没说什么,没想到舅妈平时住酒店都要这么小心的。舅妈,你真辛苦。”
“不小心不行啊,陆少。太多太多的男人喜欢言总了。”高组长也玩味的看向陆子曰和顾双城,“你们俩关系不错。”
“好兄弟嘛。”陆子曰拍拍顾双城的肩膀,他在心里已经彻底觉得顾双城从今天开始,真的不是个女人了,“在白山是,出来也是。”
“这就难怪了……上次在南海岸发现顾小姐,那么危险的环境下,我们警方的卧底被杀,顾小姐竟然可以全身而退,口供也录得那样天衣无缝。”高组长意有所指,但是见言战在场,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今天本来他是休假的,但是能见言战大美人一面,何乐而不为呢。
“高组长就别提那次的事情了,不是已经破案了吗?”顾双城笑着说,“我也吓得整个高三都惶惶不可终日。”
“都别提了。”言战面无表情的结束了这个话题,那三名刑侦人员林林总总的检查了所有角落,说:“言总,这房间里没有摄像头。”
“言总,如果你还担心的话,干脆我调我的组员过来,采指纹?”高组长担忧的看向言战,“你看呢?”
“算了吧!舅妈。你不是整晚一个人在这里休息的吗?”陆子曰故作疑惑的问。
言战不想这件事让任何人知道,既然没有摄像头,那个人也走得无影无踪,那么——“高组长,辛苦你了。我本来只担心有没有摄像头的。没有就好。真是辛苦三位了。”
“没事。以后……如果你有什么小麻烦需要解决,随时打电话给我就行了。这是我的名片。”高组长立刻把名片递过去,言战点点头,“好的,高组长,慢走。”
“三位,慢走。”小贾也逐一用红包谢过了三位认真检测的刑侦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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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缓缓下沉。
【one night stay】的保安部在负二层,言战靠在电梯的一侧,看着数字不停的下沉,顾双城靠在陆子曰旁边,陆子曰看着顾双城一直盯着言战脖子的双眼,心里的所有思绪也跟着电梯同样下沉。
他不动声色的跟在言战身后,和小贾一起,坚决横亘在顾双城和言战之间。
“叮——”到了负二层,总监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看到言战时,点头哈腰到不行,说了一通谄媚的讨好话之后,亲自搬来一个舒服的椅子,让言战坐在监控室里,查看了一下昨晚失火过后混乱的录像。
“言总……您看好了吗?”总监战战兢兢的问,毕竟刚才姜老大的幺子姜威已经照会过了,他半分也不敢多说什么。
“……所以,失火过后的录像,都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异常?甚至,没有我走进1314包房的录像吗?难不成我是飞到1314号包房的。”
“言总,您是从三楼到十楼,1314号房很偏的,那里刚好没有摄像头。”总监笑着说。“而且中间三楼一乱,我们内部的监控系统全都切换了镜头,很多都是在盯着三楼混乱的人群,生怕出事,楼上的,我们就没有什么记录了。”
总监的解释一环套一环,陆子曰也认真的看向那些录像,又装作不知的问:“舅妈,你到底在找什么?”
“没什么,可能喝得太多了。中间很多事情记不清楚,想……把它理清楚。”
“哦……”陆子曰又看了顾双城一眼,“只要钱没丢,人没事就好。我们喝多了,第二天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正常的,舅妈。”
“你的舅妈喊得真顺口,陆先生,你还没娶果果进门。”顾双城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监控录像,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顾大哥。”
“呵~”言战莫名的笑了,看向顾双城短了很多的头发,“挺ji,ng神的,不过个子这么
高,又要被误认为男孩了。以后,还是养长发吧,长发好看……”言战又倒回去,认真看了一遍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仍是无果,她站起来,“走,回去吧。”
小贾跟在言战身后,陆子曰拉住了准备和言战并排走顾双城,指着她的鼻子说:“别再盯着她看,你想当场露馅儿?”
“……我送她回去。你和果果呢?”
“哎,你?”陆子曰真想一拳头打醒顾双城,无奈他的亲亲老婆陈果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哭丧着脸说:“老公,我早就把大家送走了,还以为你跟别的女人跑了呢!呜呜,老公,我好想你啊。”
“哦……哦。”陆子曰松开手,顾双城立刻飞也似的追出了【one night stay】的玻璃旋转门,“走,老婆,我带你回家,走!”
陆子曰也追了出去,陈果问:“你跟双城怎么了,跑什么呀!靠!”
顾双城直接从横栏上越下去,穿过竖立着【禁止踩踏】的草丛,三两步就跨到了言战和小贾面前。
“……怎么了?”言战意外的问,刚才她不是还在大厅里吗?
小贾只默默感叹着,个子高,步子大,真是太惊人了!
喘了一口气,顾双城说:“姑姑,我送你回家。”
“我得直接去公司了,你也回家休息吧。”
“回家换套衣服再上班吧?”顾双城认真的盯着言战,言战立刻感觉到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确实难受,她看向小贾,“你先回公司,我待会儿再回公司。嗯?”
“是,言总。双城小姐,再见。”
“再见。”顾双城这才连续喘了好几口气,言战问:“怎么,跑过来的?”
“对啊。”她想去拉言战的手,想了一下,又说:“我去取车,在这里等我。”
“嗯。好。”言战点点头,就这么站在原地,顾双城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言战一眼,言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头看自己,就督促道:“快去取车啊?”
“哦。”顾双城转过身,一抹浅笑立刻漾上嘴角。
“老公,怎么还不走?顾双城和我舅妈都开走了?”陈果打了个哈欠,按了两下喇叭,陆子曰说:“嘘——再等三十秒,我要跟踪她们。看看她们去哪儿?”
“神经啊,当然是回家啦。困死了!”陈果闭上眼睛,“走了!”
三十秒后,陆子曰果然踩下油门,匀速的跟在了顾双城的跑车后,他睁大眼睛,看着坐在驾驶席上开车的顾双城,和坐在副驾驶上,偶尔歪头和顾双城说话的言战。
看着看着,他就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顾双城在笑——在找准一切对话的机会展露亲和力十足的笑容,配上她现在的装扮和发型,陆子曰认识顾双城这么久,都觉得她
今天穿得太乖顺。
这副穿着,这个架势,分明是长辈们最愿意看到的乖乖派。
“那道题目,我们以前高考的时候,在复习的时候,我也算过的。不是太难。”言战想了想,“你算不出来吗?”
“嗯,一直算不出来。不如姑姑教我吧?”顾双城一再放慢速度,跑车在马路上缓缓游动,“今天天气不错。”
“好啊,不过教会你又怎么样,高考都结束了。”
“那倒也是。姑姑,我打开车窗,有点闷。行么?”顾双城鼻尖的细汗渗出来,她看向言战,问。
“可以。”
车窗打开,道路两旁的清风吹入车内,顾双城侧过头,看着窗外的言战,乌发微微的颤动着,她轻轻的说:“双城,谢谢你。”
“……谢我什么?”顾双城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僵硬,但又迅速恢复了必须要坚持下去的笑容。
“你叫我姑姑,我只是你的姑姑,这样是最好的。谢谢你。”言战睁开眼睛,看向湛蓝的晴空,肯定的说。
“……”顾双城的双手微微颤抖,她死死的扣住方向盘,那莫名的火焰又开始烧她的亲吻过言战的唇,灼烧她触摸过言战的手,“姑姑……”
言战又想到了昨夜和陌生人的一夜干戈,她忽然轻笑出声,她想,那个陌生人的身材,一定和顾双城很像的,但过了一会儿,那一丝丝的悲凉从心里溢出来。
这是她的第一次啊,言战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尽全力保护了这么多年的第一次,竟然就这样,在一个廉价的房间里,无声无息的失去了。
眼泪从她的双眼里溢出,顾双城再次放缓了车速,她缓缓的把手伸过去,握住了言战的右手,“姑姑,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言战没有说话,顾双城就轻轻的伸出手去,缓慢而坚定的把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过了良久——顾双城侧过头,轻若惊鸿一般的,吻了一下言战的发线。
而她的侧脸绷得死紧,英挺的鼻尖被日光浸染,整个侧脸都变得模糊起来,尽管如此,她双眸里隐忍的泪意也无所遁形的映在了车内的后视镜里。
当一直尾随在其跑车后的陆子曰看到顾双城这么做的时候,他目瞪口呆的就这么熄火了。他的车在马路正中央,任凭他身后的车子怎么按喇叭催促,陆子曰都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木人鸟我!木人收藏我的专栏!别人告诉我,如果乃收藏我的专栏,开新文什么的,你们能第一时间知道~~打滚,乃们好坏!请收藏勤奋半的专栏啊啊!
——嗯,上次言战和格蕾丝的时候,很多读者评论让我意外,这次双城的表现,很多读者的评论也让我意外,就双城对这一夜的满意度来说,她没理由逃跑,她的个x_i,ng也不可能。她如此谨慎的逃跑,只能说明她肯定在计划什么。……不要看我是不是日更,偶然看看,我一更多少字吧。我怎么能这么勤奋呢,抱头鼠窜~
☆、一个世纪
夜雨淋shi了山道,暑气浓郁,一抬眼,一低眉,那满眼都是葱葱的绿色。
黑色加长林肯内,几乎没有其他人说话。
只有言战白皙的左耳贴着手机,一直在和手机那头的陈非说话。
“对。昨晚下了场大雨,还以为早晨上山会很困难呢。不过还好。”言战把车窗打开了十分之一,又回过头,看向只穿着一件白纱裙的言式微,“式微,我开一下窗,你不会冷吧?”
言式微乖巧的摇摇头,她坐在木云歌和言齐之间,笑着问:“爸爸,妈妈,你们会冷吗?”
坐在他们对面的顾双城一直在翻杂志,听到言式微用不同于平常的娇嗲嗓音说话时,翻杂志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眉头微挑,嘴角立刻不自觉的轻蔑上扬。
“双城,你过来坐?”言战看了一眼顾双城手上的杂志,她向窗口坐了坐,给顾双城腾出了位置。
恰好这个位置,是在言齐旁边。
“不用了,姑姑。”顾双城的手在杂志上轻划,头也没抬的回答。
“……”言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吐露,只是看了低头的顾双城一眼。从法国回来之后,言齐是直到今天在上山拜祭言忱的前两分钟,才真正见到这个出狱后的女儿。
父女俩,甚至到现在,一句客气话也没说。
言齐已经不记得这个女儿到底长什么样子了。今天在山脚下看到从黑色跑车里走出来,又是一身简约黑色小西装的顾双城时,他真的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言齐发现,自己这个女儿有一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和言战很亲。在山脚下见到言战的时候,她立刻就笑了,还立即就抱住言战,姑侄两个人好像还说了几句悄悄话。
“对了,双城,你的跑车是最新款啊,真是很漂亮。”言式微看向全程无动于衷的顾双城,眉头微拧,不高兴的说。
“谢谢。”顾双城又翻开新的一页,言战立刻接话道:“我送给她的,算是高考结束后的小礼物。……式微,你不是不喜欢车吗?”
“姑偏心啊。姑都不疼式微了。”言式微站起来,立刻坐到了言战身边,“式微不依,我也要,我要和她一模一样的!”
“限量版,全城只有三辆,我的是最后一辆。”顾双城又说。
“姑~我……”
“式微乖了,爸爸买给你。”言齐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言式微又说:“我要姑买给我……”
“过来吧!争什么呀,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坐过五年牢呢,想要跑车啊,你也去坐五年牢啊!”木云歌把言式微拉到自己身边,一直坐在顾双城旁边闭目养神的言赋睁开眼睛,颇显疲惫的说:“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我们上山,是来祭拜他,不是在他面前吵架。”
“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法
国还有个很大的拍摄计划,你忙你的,有这份心就行了。”车内重新安静下来,唯有言战仍在和陈非讲工作的事情。
“姑,你要打情骂俏到什么时候?”言赋看了一眼手表,“你们已经讲了二十三分钟。”
“嗯。”言战看向言赋,言赋立刻坐直身体,认真的检视着言战今日的着装,而言战侧过头,看向窗外仿佛生长了亿万年的参天古木,“嗯。好。好。你忙吧,我们马上就要到墓地了。嗯,谢谢。”
挂掉电话,言战就立刻开口道:“小赋,我知道你在公司连续加了三天的夜班。不过,不要把你疲惫的情绪带到家里来。”
“不。你不知道。我加了三天的夜班,但我一次也没见过你。我很好奇,你这些天晚上都去哪儿了?我一点也不累。”言赋认真的看向言战脚上穿得那双低跟镂空皮鞋,“姑,我不认为我父亲喜欢看你穿成现在的样子去见他。”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山路不平,一次不要说那么多话。风大,闪了舌头,那我,就不知道怎么跟你父亲交代了。”
言赋触及言战眸底的隐怒,又再次闭上眼睛。
言齐看了一眼言赋,又看了一眼言战,“我知道最近不太平,不过,小赋啊,商场上的事情确实不该带到家里来。”
“尊听二叔教诲。”言赋扯起一块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他眯着眼睛,在那条细缝里,紧紧盯着言战左手食指和右手小拇指上的戒指。
食指的戒指是陈非送给她的,据说是某个法国珠宝商的馈赠,那颜色绿得,就像是陈非在法国给言战戴了一万顶簪花的绿帽子,而小拇指上的戒指则是——
言赋再次睁开眼睛,“姑,我记得我父亲送给你的那枚尾戒,你通常都戴在左手的。”
“看来,提前让你在公司里实习,是个正确的决定。最起码,你的观察力比以前加强了。”言战轻触了一下那枚尾戒,笑着说。
“……为什么换了位置?”言赋顿时提高了音量,言齐皱眉道:“小赋,不能对你姑姑这么说话。你这孩子真是的,商场上吃了败仗,倒在你姑姑这里耍起狠来?”
“人,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什么东西,该在什么位置,它就该在什么位置。”
顾双城也看向言战白皙的双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是陈非刚送的,右手的尾戒——
顾双城合上杂志,也坐直了身子,她从小就注意到了这枚尾戒。不过,确实像言赋说得那样,原来言战把这枚尾戒是戴在左手的,但现在转而戴在了右手的小拇指上。
言战的珠宝首饰个个出挑,偏偏这枚尾戒,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勉强算是手工做出来的那种粗糙玩意儿,上面没有镶嵌半点钻石,半点玉石,没有任何修饰,是个简单
至极的植物系戒指。言战坐在某处时,她的习惯通常是左手搭住右手,所以现在这样,一般人很难留意到这枚尾戒。
这枚尾戒,要是戴在平常人身上,那也就是一个路边摊的小玩意,但是偏偏一直戴着它的人是言战,原本稀松平常的物件,越看越让人觉得……有故事。
“是啊,姑姑,这枚尾戒,姑姑不是,一直戴在左手的小拇指上吗?”顾双城也笑了笑,问道。
“双城也想知道?”言战笑着看向坐在自己的对面的言赋和顾双城,很认真的问。
顾双城点点头,言赋也点点头,言战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小孩子,一边去。”
“呵~”顾双城笑着低下头,自己继续看杂志,而言赋明显对这个答案很是不满,仍旧想开口再次询问,“咚——”悠远的钟声在近处响起,原本在古树上栖息的鸟儿们也扑棱着唧唧而散,加长林肯从一个小寺庙前路过,言战盯着寺庙前的石灯,静静的笑了。
言赋看到她一如往常的笑脸,把刚才想问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他喜欢这样的言战,无论是对父亲,还是对他,都能非常专注的对待,一年中,最起码有这么一次,言赋觉得,自己,或者是已经过世的父亲,在这一天里,是真的占满了言战的整颗心。
车停在了离小寺庙不远的墓地旁。
早就在这里等待的季东来,看到言战下车时,问道:“山路很难走吧?有些滑。”
“有心就不难走。季市长来得真早。”言战向前走了几步,“这里还和以前一样,真美。”
“原以为墓地是期期艾艾的地方,这里,倒是看不出半分悲凉。”顾双城走到言战身边,“大伯很早就知道自己要过世了吗?”
言战看向顾双城,皱眉捏住她的鼻子,戏弄道:“我的小双城最怕大伯了,还偷偷和我说,姑姑,大伯好凶哦,双城不喜欢他!”
“姑姑!”顾双城皱皱鼻子,又拉住言战有些冰凉的手,“是遵照大伯的遗嘱,才种上这些山茶花的吗?”
“言赋过来。”顾双城指着眼前这一片无边无际的山茶花海,“你父亲是有过遗嘱,他不喜欢墓地弄得冷冷清清,他更不喜欢竖一块写着他名字的冰冷墓碑,常年累月的被风吹雨晒,到了忌日,还要见我们一个个去哭他,念叨他。”
“以前……恰巧我、你和你父亲在山里小住了几日,你还记得么?当时我们住得那个小山庄里,也是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你啊,就喜欢在里面和我躲猫猫的。你父亲,之所以不立碑,只将自己骨灰洒在这些山茶花上,实际上也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像这些美丽的山茶花一样,一年比一年好。……其实那时候,我就该
知道,你父亲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
季东来听了言战这番说辞,也颇为惊讶,他倒是没想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言忱,骨子里,还有一股罕见的浪漫情结。这山茶花攒在一起,很像是一个粉面含春的少女,她含苞待放着,又妖娆而惑人着,很美丽,却不是天仙的美,让人觉得够不着,是那种近在咫尺,伸手可触的美。
“你再看,站在这山茶花园中间,你就能看到整个城市。这块地可是风水宝地,记得那位已经过世的风水大师岑东流说,你父亲要真拿这么块好地方当墓地,真是浪费咯,转眼间,两个人都不在了。”顾双城拉着言战的手,两人走进山茶花中,言赋走在两人身后,又低声问:“姑,我就这么让您失望么?”
“你站在这土地里,这泥土里有你父亲的骨灰,你问问他,他失不失望?”言战回过头,“你很优秀,但你,不要再把你的优秀用在我身上。”
言赋低下头,言战摸摸他的头,笑着说:“你长大了。小赋。”
“如果我长大了,你就要离开我,那我宁愿我一辈子都是小孩子!”言赋微微推开言战,大步向前走去,很快就在走到了山茶园的另一端。
顾双城看向言战,“不用为他皱眉。他只是太习惯你在他身旁。”
言战立刻舒展眉头,“你可从来没有来这里看过,是不是以为,来祭拜是件很庄重而严肃的事情?其实姑姑告诉你,每次来这里,我都是当休假,放松,踏青,或者短途旅游。”
言战招招手,对一直腻歪在爸爸妈妈身边的言式微说:“式微啊,相机拿出来,我们一家人多拍几张照!”
季东来走在这山茶花香四溢的园内,眉头也舒展开,他看向言战,说:“言总啊,外界都传讲,你大哥的墓地如何如何的奢侈华丽、堪比皇陵,可这……”
“季市长可不要太失望,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外界怎么传,就让他们怎么传吧。”
“我不失望,是非常期望,将来我的墓地,也能这样姹紫嫣红。”季东来叹了一口气,似是感悟了什么。
木云歌到了墓地也鲜少再说针对顾双城的话,她忙着和言齐、言式微多拍几张,忙得不亦乐乎,时不时的笑道:“好不容易老公和女儿都在我身边,不多照几张怎么行?再来一张,再来一张!”
顾双城看着甜蜜的一家三口,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徘徊在眉峰处,看不出她半点真心的愉悦。
从口袋里拿了一颗糖,她把糖攥在手心里,又从后面半抱住言战,“姑姑,猜猜,我手心里是什么?”
“山茶花?”言战配合得猜测道,还闻了闻顾双城手心的味道。
“不对。再猜猜看。”顾双城也顾不
得旁人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快一个世纪没有抱过言战了,她渐渐不着痕迹的加深了这个拥抱,让自己的下|半身紧紧的贴住言战挺翘的臀,侧过头,轻轻嗅着她耳际的淡淡香味。
“叶子。”言战又猜。
“不对。再猜猜。”顾双城的手搂住她的腰,站在远处的季市长此刻忽然感觉到,言战就像是顾双城怀里的一个玲珑美人一般,没有了平日里的半分锋芒,这姑侄两人的感情还真是好。
“泥土、青蛙、害虫?”言战再猜。
“呐!我有那么坏么?想吓你也不用这么幼稚。”顾双城伸开手,言战看到话梅糖,就说:“算你孝顺,我是想吃点酸的。”
此话一出,不知道何时返回原地的言赋立刻张口问:“姑,你为什么想吃酸的?”
“……”顾双城抱住言战,下巴嗑在她的肩膀上,说:“姑姑向来喜欢吃酸的,你不知道么?”
“关你什么事?我在问我姑。”言赋忽然踩歪了一颗山茶花,一个箭步跨过来,一把将言战拉到自己怀里,“顾双城,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放开她。”顾双城大力的推开言赋,把言战拉到自己身后,她一言不发的盯着怒火中烧的言赋。
言战头疼的抚住额头,实际上,她这阵子一直睡得不太好,只能撂下话来,“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式微他们拍得怎么样?”
“站在这里,确实能看到整个城市。你说,你的父亲言忱,每天在这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是在看这个城市的夜景,还是在看你这个好儿子,还是……在看……”顾双城双手cha在口袋里,皱皱眉头,极目远眺道。
“顾双城,有些事情,你就算知道,也最好装作不知道。”言赋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双城,“你浑身上下,有哪一样东西不是姑给你的?没有言家,你早就死在白山了。”
“当然,我对此感激涕零。”
两人又一时的沉默,山风凛凛,艳阳漫天。
“她迟早是我的。”言赋看向顾双城,一字一字的说。
顾双城没有答话,只是喊了一声,“姑姑!我肚子饿了,我们是不是待会儿要去那个小寺庙里吃斋菜?”
她转过身,笑着向言战走去,徒留下,站在原地的言赋,静静的看着仿若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整个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哇,最喜欢看你们盖长长的一栋楼了。
积极讨论的读者最美丽~最美丽~最美丽~
☆、又来了
“啪——”得一声,那一整份浓墨重彩的《香蕉日报》被扔在盈满朝阳的会议桌上,一晚上都在开会讨论的顾双城被这轻轻的“啪——”声给惊醒了,挪开面前的一堆文件,她揉揉鼻梁,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诡异的陈果。
“又来了。你这个乌鸦嘴,说得总是对的!”难得陈果今天没化妆,素面朝天的准陆太太撅着嘴,慢吞吞的坐在了顾双城面前。
抿了一口黑咖啡,顾双城看了一眼《香蕉日报》,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陈果的长相,素颜的陈果,确实和陈非有些相像,问:“找到线索了?”
“我翻遍了所有杂志!还找到了那些所有与言战有过亲密交往的男x_i,ng和女x_i,ng,最后我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格蕾丝今天是头条,吞食过量的安眠药,已经变成植物人了。”
“很斯文的杀人方法,我们应该学着点。”顾双城灿然一笑,她又抿了一口黑咖啡。
“我想,我们应该永远都学不会。”小会议室的门被再次推开,陆子曰看向陈果,“我这个傻老婆研究了几天,一大早就飙车过来了,我追都追不上。”
“我的理想就是变成福尔摩斯嘛。老公。”陈果向陆子曰眨眨眼睛,陆子曰叹了口气,看向顾双城,“我已经尽最大的力量去盯着格蕾丝了,没有丝毫破绽,她的朋友都是些同x_i,ng恋女孩,不出席活动的时候,她通常都是宅在家里。最近她只和言战吃过一次饭,是工作室的会餐。”
“既然连你盯着,都没有办法知道是谁让她吞安眠药的?那这个人应该是……”
“惯犯!一定是个惯犯。”陈果又拿出一个小本本,“双城,我本来是不信你说得话,可是,现在我信了。有人在严格的控制你姑姑,也就是我舅妈的交际圈。确切来说,是严格的限制她的私生活。”
“惊人的占有欲。”顾双城又是一笑,“你的小本子上写得是什么?”
“四年前,这个叫克瑞斯的男人,听说是英国贵族,和言战吃过几顿饭,就被外界传两个人在约会,结果没多久,他就在英国参加赛车的时候车毁人亡。四年前,还有两个男人,一个破产,一个是贪污受贿被人举报,现在蹲在牢里呢。”
“三年前,言战去了巴黎,呆了整整五个月,听说在这五个月里,一直陪着她的一个知名杂志社编辑,也在圣诞节的时候在夜店嗑药嗑多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被冻僵了。”
“两年前就更多了。……好像……”
“好像什么?”顾双城把她的小本子拿过来,认真的看着上面鲜红色的标注,“果果,好像什么?
”
“只有我舅舅是个例外。他们……很顺利的订婚了。”
“知道为什么吗?”顾双城翻开小本子的另一页,“因为你舅舅……”
“乌鸦嘴,你别说了,我都害怕了。这么多蹊跷连在一起,肯定是有人在故意这么做。他一定很喜欢言战,见不得她和别人在一起。”
“喜欢言战的人太多了,但是能这么滴血不沾的把人全部给处理掉的人,恐怕没几个。”陆子曰摊手,“最重要的是,他处理的太干净了。就连言战本人,可能都没有察觉这些。”
“一次两次也许会毛手毛脚,次数多了,蛛丝马迹都能收拾好了。”顾双城把《香蕉日报》拿到手里,问:“我姑姑去探病了?医药费是我姑姑出的?”
陈果点点头,“格蕾丝好像也没什么钱,她妈妈现在在照顾她,挺可怜的。”
“双城,你说要拿到证据,那恐怕每个人都要再重新查一遍的。”
“子曰啊,你说,这个人他什么时候杀了果果的舅舅呢!”
“喂,你个乌鸦嘴,不要乱说啊!他们已经订婚了!”陈果一巴掌拍在顾双城的肩膀上,开口道。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顾双城看向陆子曰,“好像从我进少管所以后,言战的生活、事业、交际圈就变成这样了。”
“有时候我觉得她不像是个人,她是个会笑不会哭的人偶。ji,ng致、漂亮、无可挑剔,活得太完美。”
“太完美的人,太可怕。”陆子曰挑眉评价道。“我一直很喜欢你姑姑,我是指她在商场上的表现,并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误会。”
“有时候我会觉得,言战身后有一个我看不见的人,他或者是她,在c,ao纵她。只要言战的任何言行举止让这个人不满意了,立刻就会有些类似于格蕾丝这样的小事情不知不觉的发生。”
陈果立刻睁大眼睛,好笑的说:“谁敢c,ao纵她呀?她可是言战呐!照你这么一说,言战不是成了木偶吗?”
“她不是木偶……你们不觉得,她真的像是曾经被人从头到脚,量身定做,所有,言战的所有,都像是一个无法打破的模型。一定有我看不见线,像是别人玩木偶一样,在无形中牵制着她。”
“越说越玄乎了。喂,双城,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你姑姑了!”陈果问。
陆子曰冲顾双城挤眉弄眼的笑了笑,顾双城开口道:“假如言战真的是个提线木偶,那拽着她的线,永远只应该在我一个人手上。”
陈果一时语塞,总觉得顾双城这么说的时候,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担忧,还带着一份异常倨
傲的笃定,就仿佛,言战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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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贾,格蕾丝的母亲有任何需要,你都要尽量按照她说得去办。怎么说,格蕾丝现在也是风头正劲的设计师,真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言战坐在办公桌前,叹了一口气。
“言总,您不必过分伤心。格蕾丝小姐,也许还会醒过来呢。”
“医生说得那么无望,我担心她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惜了,她的另一批设计作品已经在赶工。”言战打开一个文件夹,“好了,你出去吧,我忙了。”
“好的,言总。”
刚看了两行文字,座机就响了,言战接起电话,说:“你好,我是言战。”
“姑姑,是我。”电话那头的顾双城伸了个懒腰,“姑姑,我想你了。你在干什么?”
“……”现在的顾双城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有点粘人,又有点捉摸不定,言战耳朵忽的一红,她装作没听见,“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姑姑,我想你了。你在干什么?”顾双城玩着手里的黑色水笔,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嗯,我呀,在工作啊。”言战不自然的抿抿嘴,“你呢,在干什么?”
“准备出国的事情。”
“提早准备是好的。要带的东西都带上,去瑞典就是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了,姑姑也不能再给你打点你的生活了。”言战拿起签字笔,在一个废文件的背面勾勒了几笔,“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问我在干什么?”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顾双城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那一晚的情形,也只有那一晚被她逼得低声哭泣的言战,才不像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偶。
“呵呵。越发小孩子气了。挂了,我要忙。”
“好。不过,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打电话过来,是提前预约的,怕你没时间。”
“恐怕不行。晚上有应酬,还有,你去……瑞典那天,我可能不会来送机。”
“你有事情要忙?”顾双城把一直放在手上把玩的黑色水笔cha|进笔筒里,问。
“那天,我可能在纽约。这两天,我也一直很忙。姑姑先祝你一路顺风吧,在瑞典好好照顾自己,多学点有用的东西,同时,身体健康也很重要。”
“还有么?”顾双城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盯着办公桌对面,陆子曰送来的一个大鱼缸,里面的几
只蓝色小鱼正向她这个方向游过来。
“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学习好。……你也成年了,谈恋爱的事情,你自己把握个度,不过,姑姑不太赞成婚前x_i,ng|行为。如果你没决定和对方结婚,有些事情,女孩子要矜持点好。”
“……还有么?”顾双城站了起来,从鱼缸底部的小盒子里找出鱼食,拿起来,撒了几颗鱼食上去,鱼儿们立刻争相哄抢,刚才还了无生气的鱼缸,此刻是热闹非凡。
“不要完全听老师的话,要做个聪明的学生,多多思考。我以前在那里进修的时候,经常被教授点名,唇枪舌战是常有的。”
“还有呢?”顾双城靠在鱼缸上,双眼迷离的看向那些在自己的手指上轻啄的鱼儿,一张一合的小鱼嘴,又让她想起来了言战在销|魂处浑身痉|挛,红唇微张的模样。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嗯?”顾双城笑着反问。
“你笑什么,是不是又嫌姑姑烦了?那姑姑就不多说了。”
“没有。姑姑,晚上一起吃饭吧?你总要吃饭,如果有应酬的话,带上我也行?”
“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你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言战耸耸肩,“……只要你肯努力,未来的世界都是你的。”
“这句话可真老套。好了,不打扰你了,我挂了。”顾双城立刻按掉手机,再多听言战的声音一会儿,她就会真的热得脱个ji,ng光,“咚”顾双城把手伸进浴缸里,抓住了一条得意洋洋、不停扭动的鱼,揉捏了两下又放开了那条鱼。“啧啧,真腥。”她闻了闻自己的手,皱眉道。
作者有话要说:五月的最后一天。我爱所有积极发言的读者,顺便恨一下沉默无语的潜水者。
鞠躬谢谢给予我各种霸王票的读者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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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劲
浅黄色的香槟盛在杯子里,美丽的女侍者端了过来,香槟在杯中是摇曳生姿又风情潋滟,就像是这包房的落地窗外——富丽堂皇的【伯爵俱乐部】。
不知道是谁执意要打开这落地窗上浅金色的蕾丝窗帘,言战坐在长桌的尽头,正对着主位的位置,吃了半口烟熏三文鱼,看了一眼俱乐部门口恭送“嫖客”们离开的旗袍小姐们。
“这要是一个不注意,我还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旧上海呢?”【伯爵】向来喜欢换新鲜,上次言战来的时候,小姐们个个穿得都是正经八百的合服,只可惜这合服的下摆是空空如也,一伸手下去,再娇艳动人的花朵也能痛痛快快的一探究竟。
来这里的“嫖客”们来头都不小,毫不夸张的说,言战坐得位置,正好能尽览如今豪门大户们捧在手心里将养的孩子,这些孩子大多衣着考究,神情满足的和自己想好的旗袍小姐们依依惜别,在她眼前,上演着一幕幕甜蜜蜜的郎情妻意。
过不了几年,这些踏遍了金窝 y|窝的孩子们,就会撑起整个上流社会的繁花似锦。
“言总,这是最近几天的主题,说得就是旧上海呢。”给言战倒红酒的是个英俊的男侍者,“言总,要是实在无聊,您可以去小剧院的贵宾楼听听苏州评弹的?”
“小战可不能走。”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立刻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
“不会吧?云总今晚就让我干坐在这儿和这个三文鱼较劲?”“叮~”言战用叉子敲了一下盘子,抬眼也是一笑,这眉眼的骄纵看在云中天眼里,倒全然是嗔意。
言战和顾双城说,晚上的应酬全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这句话半点不假。全是老头子倒也无妨,关键是,这些老头子个个都是人ji,ng,半点出格的事情也不会做,一顿饭吃下来,硬是没有欢声笑语,反倒像是审死囚一样。
“你倒让我看看,你怎么和一只已经死了的三文鱼较劲?”云中天的头发已经半白,他擦拭了两下嘴唇,侍者立刻递上点燃的雪茄,言战见状,只劝道:“上次不是听可欣姐姐说了吗,你咳嗽总是不见好,云总还是少抽雪茄的好,来,把雪茄拿过来我瞧瞧,倒要见识一下,是什么牌子?让云总你这么爱不释手。”
“你嫂子她又在你面前多嘴了,咳咳。”云中天笑着摇摇头,“可欣和我说了,你有心了,叫老陈送来的,那个驱寒泡脚的中药,我一直在用呢。”
“我哪是有心啊,是无意中听可欣姐姐这么说的。说到有心,可欣姐姐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呢。”“啪”得一声,言战直接点燃了云中天的雪茄,侧头吸了一口,仿佛是在口中回味了一翻,她睁大眼睛,看向云中天,“云总,这劲儿可真大?”
“……我看你
都没咳嗽,少在我这里强调风险x_i,ng。”听到言战为可欣说好话,云中天皱了皱眉。
“咳咳,咳咳,咳咳咳!”言战笑着看向云中天,夸张的咳嗽了几下,云中天被她眼红红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席间的其他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言总平时烟不离手,可这肤色,还是和少女一样啊。”早已头发花白的老方总,笑着夸赞道,“我儿子常常在我面前埋汰,自己的老婆不如言总呢。”
“方总,您儿子的老婆我见过,是个少有的美人儿。看来,小方总,还在介意那两块地的事情呢。改明儿约小方太太出来凑桌麻将,得让小方太太给我吹吹枕头风啊,我可真冤枉。”言战已经抽了两口,她准备抽第三口的时候,侍者看着云中天的神色,连忙不着痕迹的从她的食指和中指间,轻轻的取了下来。
“劲儿大,女人少抽。”云中天安抚的看向言战,“喝两口燕窝漱漱口,这雪茄味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