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拳影如刀，劈在金漆身影头顶，狂暴的威能瞬间撕开斩灭大半身躯。
    与此同时，一股因果冲击透过冥冥虚空，落在顾修云的心神深处。
    这股威能同时攻击魂念、肉身、心神意志，可惜，它面对的是武道尊者，精气神相融，每一颗黑洞粒子都如同小型世界，难以陨灭。
    至于心神意志……炼意境圆满，哪里是一个凝神境初期可以撼动的？
    “怎么可能？他的肉身魂念怎么会强到如此地步？”
    残渡界尊无法理解，“因果体系，明明是上乘道法。我曾听那位界尊说过，上乘道法修行者，在同辈中堪称无敌，以我的实力，就算没领悟玄仙道术，也不可能被一个真尊击败。”
    他却不知，超脱三重境武者，心神意志堪比八难界尊。
    顾修云的武道修为，根本不是真尊可以达到的。
    就像黑锁山的那位紫金皇者，没有肉身，没有神魂，没有内世界，只剩下心神意志，即使如此，还是能轻易斩灭界尊。
    这就是心神意志的力量。
    嗤拉！
    又一记手刀劈落，斩灭残渡界尊大半身躯，连神魂都崩溃了许多，但刹那之后，对方便再次恢复。
    “护道人的因果手段太过精深，配合界尊神力、世界之力，足以抵消我七成攻势。”
    望着崩溃的金漆身影，顾修云目光森寒。
    不得不说，残渡界尊的保命能耐，有些超出预料，黑锁山典籍众多，再加上紫金皇者的指点，顾修云对界尊实力了解颇深。
    但还是低估了对方。
    亿万年岁月，禅宗护道人的道法手段都是以保命为主，因果体系也是钻研的保命方向。
    若非如此，此人也渡不过因果劫。
    “杀身！”
    又一记手刀劈落，摧毁护道人的上半身，杀戮玄妙透过真气，直指生命本质。
    然而，却被因果规则挡下大半。
    “七品杀戮玄妙，终究比不上因果规则。”
    顾修云终于感受到生灵道孱弱的劣势，明明道法威能足够强，却始终杀不死对方。
    玄仙道术、武者真气，也得有杀戮规则的配合，才能发挥出足够威能。
    “事到如今，只能借助虚空领域，机会只有一次，务必成功。”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默默等待机会。
    ……
    轰鸣声中，两人越走越远，渐渐濒临无尽虚空的边缘。
    远处，虚空浪潮汹涌不定，无数空间裂缝密布其间，甚至可以看到世界壁障。
    此处的虚空极不稳定，圣界之力跟天外力量彼此冲撞，稍不注意，就会被两股力量击中，砸成齑粉。
    “小辈，这里已经是圣界边缘，世界潮汐起伏不定，你肉身再强，也撑不了多久，还敢继续追吗？”
    护道人高声威胁。
    “有何不敢？”
    顾修云紧随其后，两人直接撞进圣界潮汐最深处。
    蓬！
    狂暴的冲击力，瞬间碾碎禅宗护道人，顾修云的肉身也接近崩裂，浑身布满裂痕。
    这里的世界潮汐，跟当年的无相天有些相似，但两者威能天差地别。
    一侧是轮回圣界的力量，一侧是天外世界的力量，两股庞然巨力彼此冲撞，威能之恐怖，连界尊都无法承受。
    也正因为如此，当年天机祖师才会躲到这里，凭借着天机演算，时刻避开潮汐冲撞。
    此处，连天地规则都近乎失效，脚下的虚空时而属于轮回圣界，时而属于天外世界。
    世界潮汐掠过虚空。
    金漆身影重新恢复，脸色有些苍白。
    不远处，顾修云强撑着肉身，目光森然如剑。
    “连世界潮汐都能承受，看来你的肉身比老夫想象的更可怕，既如此，咱们就去更深处走一走，那里的潮汐威能，可比此处强多了。”
    护道人冷笑一声，继续冲向圣界边缘。
    嗖！
    顾修云紧随其后，疾步跟上。
    轰隆！
    虚空之力形成滔天巨浪，狂暴的威能几乎超出天地极限，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行走于其间，竭力躲避潮汐冲撞。
    无论是因果体系还是杀戮体系，都无法提前感知潮汐变化。
    在这里走，就是在拿命赌。
    蓬！
    又一道潮汐落下，将金漆身影化为齑粉，庞大的内世界也出现十几道裂缝。
    至于顾修云，伤势同样不轻，周身血肉崩溃七成，坚韧的黑洞粒子如飞烟般消散。一旦肉身崩溃，他的内世界绝对承受不了潮汐冲撞，这具分身就等于死了。
    “顾惜命，你我之间就算有些恩怨，也没必要拿命拼，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讨不了好！”
    禅宗护道人急声道。
    两人越走越深，已经到了难以返回的境地，无尽虚空太浩瀚了，世界边缘的深度相当于一座界域。
    而他们，已经行走了万亿里，再往前，就是真正的世界边缘。
    那里的潮汐威能，足以让界尊彻底湮灭。
    “你怕了？”
    顾修云面露冷笑，“你要是害怕，现在返回无尽虚空还来得及。”
    “没错，我是怕了，”护道人紧咬牙关，“老夫可以发誓，永远不与你为敌，甚至将摩罗界域跟掌中佛界送给你，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仅仅是这样？”
    顾修云面露嗤笑。
    听闻此话，禅宗护道人眼中闪过一抹激动，只要对方没有彻底回绝，就有商量的可能。
    “老夫可以发誓，我会一直留在虚空边缘，永不返回诸天界域，此外，我还知道一处隐藏着顶尖杀戮传承的特殊秘境，那是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顾修云眯起眼睛。
    顶尖杀戮传承，确实是不小的诱惑。
    以禅宗界尊的心神意志，完全可以在陨落前毁掉心神记忆，那样的话，就算杀了对方，也得不到有用的讯息。
    “好，我答应你，”顾修云微微点头，“告诉我，隐藏杀戮传承的秘境在何处？”
    “现在不行，你修的是杀戮道，言而无信是家常便饭，”护道人连摇头，“等到太一仙帝的使者降临，我会将此事记录成册，交予你手，老夫修的是因果，绝不会违背誓言。”
    “那你就发誓吧！”
    顾修云淡声道。
    “好。”
    护道人松了口气，看来对方是答应了。
    也对，相比杀戮之气，顶尖传承才是关键，何况顾惜命也不一定能杀得了护道人。
    当然，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刚刚成道，太一仙帝的使者短则百年，长则万年才会降临，如此漫长的岁月，一直被顾惜命追杀，谁敢说不会出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