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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ǔщěⓗ.⒞ōⅯ 祸乱朝纲的贵妃(14)

      谢关元回京后,便一直没有启程回到边疆。
    直到四个月后,国公府举办了一场宴会,名义上是为迎接家主的洗尘宴,恰逢初雪飞舞,又取了个赏雪宴的名头,邀请了长安世家名流,不仅是朝中官员来了大半,家眷了也来了许多。
    国公府透出了风声,这次宴席不仅为谢家主洗尘,也是为谢叁公子选一位夫人。
    京中有名望的人家中,待嫁的闺秀基本都来凑了热闹。
    谢叁公子名满长安,神仙俊逸,气态轩昂庄仪天成,能文善武,一笔丹青千金难求,是天下文人向往的名士,满长安姑娘倾慕的良人。
    良人如今二十有五,寻常男子早已儿女绕膝,而谢殷风却整日饮酒访梅孑然一身,如今谢家主事回来,是打定主意要为他定下亲事了。
    虽说大梁朝民风开放,不忌讳女子交际,却也只是稍事宽松,男女席位相隔一道曲水,有帘帷浮动,杯盏之间可见对岸女子姿态公子风仪,别有一番雅趣。
    谢关元坐在主位,一身气势凌然,眉眼含霜。
    以他如今的地位,能够寒暄敬酒的人自然不多,是以不像曾经谢岑丘出席宴会那般觥筹交错,笑语晏晏。
    而今日,向来浅笑温然的殷风公子,却面沉如水,以致于前来谈笑的都碰了一鼻子灰,周围有些肃静。
    谢关元拧了拧眉,扫了他一眼,出声:“几年未见,你倒变了。往常你不是最爱这类宴席。”
    谢叁公子垂眸饮了一杯酒,唇色潋潋,微讽:“我倒不知谢家已尽穷途,哥哥要这般急着将我绑起来成婚。便是要留条血脉,如今子侄皆在,二哥何必强求我。”ⅹγüsℎцщц.©©(xyushuwu.cc)
    簌簌薄雪从暗色的天际落下,从轻纱遮挡的棚顶滑落,曲水浮冰,香炉内暗香汀然。
    谢关元在举办这场“相亲宴”前,曾告知过他一声,却没想到弟弟极为抗拒,与他大吵一架。
    谢关元凝眉看着落下的飞雪,眸内发白,“当初爹娘去后,我赴边疆,将你留在长安,便是存了保我谢家最后一缕血脉的心思。当初你是同意的。”
    他看向垂眸的弟弟,指尖在桌面轻轻叩了一下,“殷风,你如今在想些什么?”
    谢岑丘指尖轻颤,握紧掌中空杯,敛眸轻声:“不过是还未玩够,不愿收心,妨耽误了良家女子。况且哥哥如今平安归来,何不讨位嫂嫂,也不必叫我越过兄长先成婚配。”
    有雪花从棚顶滑落,湿冷的寒气在微醺的宴席间缭绕。
    谢将军忽然问了一声,“谢春晓呢?”
    谢岑丘提着炉上温着的小酒壶,倒了一杯梅酒,随口道:“软软不在对岸席上?”
    谢关元抿住唇,他没看到。
    一旁的映霜接道:“小姐去扶云山庄讨酒了,前年与叁公子埋得醉月该成了,小姐说今日是公子的好日子,当该挖出来庆贺一番。”
    谢岑丘倒酒的指尖颤了一下,酒水撒到桌面。
    将小酒壶坐回炉中,谢岑丘抚了抚落落白袍,嗓音淡淡,道:“她倒也盼着一位嫂嫂。”
    谢叁公子笑得难看,映霜不敢说话了。
    叁公子和小姐关系向来很好,映霜不知自己哪句说错了。
    谢岑丘捏了捏手,心内烦躁莫名,忍住摔杯的欲望,抚住微醺的额角。
    ——
    雪越下越大了。
    春晓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远去的雪覆山色,催促小厮再快一些,宴席已经开场,再晚就赶不上分享这坛好酒了。
    在这世家基本都附庸风雅的时代生活了几年,日日被那些殷风公子熏陶着,她也有些讲究了。
    摸了摸坛壁微湿的触感,这两坛酒是前年长安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谢岑丘带着她去埋的,她还带上了春岙。
    这些年春岙基本都守在那间小院子里,像是坐牢一般躲着外人。
    并不是春晓不愿将他介绍给外人,也不是她担心他在外面会受到嘲笑。
    而是在数年后,她作为奸妃将会被挫骨扬灰,谢家也被灭了满门,若是让人知道谢家还有一位小公子,春岙一定逃不过那一劫。
    所以春晓将他藏得深深的,保护得好好的,鲜少带他出门,等到春晓离开时,也会为他安排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让他安然富贵度过后半生。
    这两坛酒,一坛出自谢岑丘之手,还有一坛被春岙加了些甜根与漂亮的花,也不知道会酿出什么样的酒水。
    想到春岙,她眉眼软了软,等到宴后,她要去找他喝酒,春岙这么大还未尝过酒味儿。
    马车颠簸了一下,她透过被颠开的车帘看向,是已经到了城门外。
    自陆慈继位后,如今的大梁朝风调雨顺,再没发生过旱灾与洪涝,记忆里仿佛噩梦一场的童年,随着她一日日长大,而逐渐淡去。
    而就在车帘落下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即便十年过去,也无法忘记,仿佛刻入脑海的身影。
    在年幼的记忆里,她看着那双身影,抱着一兜子树叶子,绝望地随他们去往未知的未来。
    是那对夫妇,早该消失在记忆里的苏妈妈和她男人,他们竟然还在长安城外。
    不再是衣衫褴褛的难民模样,她们像是一对普通的农民夫妇,抱着一个幼小的孩子,匆匆往城外走。
    春晓闭了闭眼,胸腔内升腾而起的愤怒和仇恨令她有些脑子发热,无论如何那对夫妇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即便后来要害她,也是功过相抵了。
    她拉下帘子,让小厮快些驾马车过城门。
    城门过关缓慢,接近年关,进城的人马车队都多,马车缓缓地排着队。
    春晓百无聊赖,便掀开帘子,继续看那对夫妇的方向。
    不知多久,终于进了城,马车缓缓越过人群摊贩,朝东区的国公府驶去。
    终于到了国公府门口,春晓拎着一坛酒跳下车,因为酒坛太重,她踉跄了一下,不等站稳,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有什么被突然打开。
    那对方才见到的夫妇,剧情中春岙幼年早夭……
    酒坛从她手中滑落,被小厮连忙抱住,春晓迅速解开一匹马,翻身上马,挥动马鞭迅速朝城外奔去。
    那对夫妇看他们怀中小孩的目光,分明不是慈爱,而是,馋……
    后背生起一层冷汗,一股寒气从脊髓窜入脑中。
    记忆中小少年聪慧的眼,恍若精灵的侧脸,羞涩的微笑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大雪纷飞,风卷着雪花呼啸,春晓握着缰绳的手指不断颤抖,无耻,无耻的夫妇……
    原着中,分明就是他们,将小春岙给吃了。
    ……
    “小姐入府时不知想起什么,夺了马跑出去了。小的怕时久,酒的清气散了,便先行将酒给您带来了……”
    “可知小姐去了何方?”
    “小姐模样慌张,像是遇上了急事,都未来得及嘱咐小的一声,扬尘而去,小的呼喊不及。”
    “殷风!”
    “谢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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