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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清,我的府邸已经修的差不多了。”她窝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软声与他商量。
郑煜澄低沉的“嗯”了一声,将人抱得更紧:“若是想搬出去住,我得了空就安排。”
温幼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双手松开,转为捧住他的脸:“游清,我给府里修个漂亮的小院子,让菡菡住过去吧。”
郑煜澄失笑:“让谁住过去?”
“菡菡呀。”她理直气壮:“要是菡菡舍不得三弟,那就把三弟一起接过去养着,只要我还是镇江女侯一日,就能养着菡菡一日,她不嫁人也没关系的!”
郑煜澄笑不出来了:“这是什么傻话?她怎么能不嫁人呢!”
郑煜澄想起在并州的时候,阿呦就爱霸着菡菡。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喜欢谁,亲近谁,就恨不得将人栓在身边,整日整日粘着腻着,摘星星偷月亮的宠着。
思及此,郑煜澄笑道:“不是说好了,你喜欢菡菡,舍不得菡菡,我们就为她选个以后容易走动的夫君,赵齐蒙就不错,但要养她这种胡话,以后不许再说了。她和你一样,终会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她不需要你养着,她的丈夫会疼爱她。”
温幼蓉皱起眉头,小声嘀咕:“要是一辈子没有‘如意郎君’呢?”
郑煜澄想了想,摇头:“不会的。”
温幼蓉还想在说什么,郑煜澄忽然抱着她躺下去,几番翻滚,稳稳当当按住她:“今日怎么了,总说起这个。”
温幼蓉眨巴着眼看他,小声道:“游清,你是不是还欠着我三个条件啊?”
郑煜澄愣住。
还真是。
当日与她一番纠缠,那三个条件,他始终没让她有机会用。
他笑:“想到什么了?”
温幼蓉扭脸,避开他的视线:“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但你要记得,也要信守承诺,答应我的所有要求。”
女人转过头,白皙莹透的脖颈冲着他,像是邀请。
郑煜
澄低笑一声,轻轻落下一个浅吻,“嗯,我记着。”
……
长安城已经有了冬日的气息。
善儿给郑芸菡披上了她最喜欢的小橘猫斗篷,还没到烧炭置炉的时候,怀章王已谴人送来一只铜质手炉和满满十盒昂贵的香炭。手炉精致漂亮,炉壁浇筑的是郑芸菡最喜欢的芍药花纹,塞了点燃的香炭抱在手里,能暖和很久。
他近来是真的忙,商家要他处置,牵连而出的官员,不比当日曹家案简单。饶是如此,仍然在手炉的锦盒里藏了一封信,寥寥数语,除了关怀之言,便是满满的督促。
他太了解她,知她会寸步不离的照顾兄长,所以命她每日都要烧手炉取暖,不可受寒,此外,还有他之前送来的药材,必须按照医嘱内服外敷,待他忙完手头的事,定要查查香炭和药材还剩多少,她有没有听话取用。
她读完信,脸上总算添了浅浅的笑意,仔仔细细将信纸叠好收起,每日都会认真上药养伤,小手炉几乎从不离手。
郑煜星的榻前设了屏障,郑芸菡就坐在屏障另一头,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账簿,一边写清单,一边算账。泥炉上的茶壶咕咚滚水,蒸腾的热气还未升起些许,便烟消散尽。
自从刘氏因娘家的事在府里丢了大丑,侯府的帐已经交到舒清桐手上。再过两三月就到年节,府里的账目自然增多,偏偏舒清桐产期也在这段日子,郑芸菡便主动帮忙。
她看账是郑煜澄手把手教出来的,从前不上心,总有马虎出错时,如今全神贯注,就是舒清桐都找不出半点错处来。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真儿和善儿都看得出来,姑娘变了。
她再没端着面子上的和气与主院那两位相处,更有甚者,她竟主动针对刘氏。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一直以来,姑娘总是告诉她们,主母虽不上心,但并未行大奸大恶之事,在性情和出身上,她的确不如原配主母,可人的出生不是自己能选的,因这个来苛求针对她,也没有道理,若能各自安好,已经足够。
所以过去多年,往往是她们两个替姑娘抱不平,姑娘反过来宽慰她们。
而今,真儿善儿才真正领悟到,这些年来对姑娘的误
会有多大。
刘氏补贴娘家,将侯府的账管的处处漏洞自不必说,光是挑着她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女儿郑芸慧的毛病,姑娘盲狙都能中。
侯爷最不喜子女不受管束没有规矩,郑芸慧却是个中翘楚。
短短几日,郑芸菡已经借着郑芸慧抢占给三哥熬药的炉子熬燕窝;假借去寺庙为三哥祈福,实则伙同几个狐朋狗友去长安城外的伶雅坊听戏夜不归宿;用镀金铜砖偷换刘氏的金砖去打首饰这些事,让郑芸慧的膝盖长在了佛堂的蒲团上,想挪都不能挪。
她才十多岁,已经是个爱花钱,重虚荣,满口谎话的小姑娘。
这全都是忠烈侯的忌讳。
刘氏眼睛都快哭瞎了,每日都要苦恼为女儿求情。
此前,忠烈侯的矛盾多半冲着原配的孩子去,总觉得他们没了亲娘,心就偏了,不与长辈亲近,不好管束,他和刘氏的女儿虽然不如郑芸菡出挑,但胜在听话温顺。
现在好了,原配的孩子他管不着,继室的孩子他管不动,一个赛着一个忤逆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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