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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煜星的眼神漫不经心扫过秦蓁,只见她与太子相谈甚欢,论及识马养马之道,的确更胜秦意。
太子大喜:“原以为秦寺卿是年少有为,没想到秦姑娘才是那个货真价实的女伯乐。孤一直很敬重真才实学者,往后若有这方面不懂的事情,恐怕还要多向秦姑娘讨教。”
秦蓁落落大方,笑容甜美:“民女不过是乐于此道,岂能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但若是交流心得,谈些粗浅经验,也是一桩乐事。”
太子朗笑道:“秦姑娘要记好这话,千万别嫌孤烦。”
秦蓁垂眼轻笑:“殿下言重了。”
太子面上笑着,眼神不动声色的打量秦蓁,笑意深了一层,心中渐有定数,
……
不多时,又有人觐见,太子与秦家姐弟聊的差不多,二人起身告退。
出来后,秦意疑惑:“太子之前已有让我开课教学的意思,我只说忙不开身,又引荐了姐姐,他分明感兴趣,为何不提此事了呢?姐姐,你想过自荐教学吗?”
秦蓁步履轻盈,神态自若:“什么都让你猜到,怎么没轮到你当太子。”
秦意连忙四顾,确定无人偷听,低声道:“你别瞎讲。”
他看着姐姐的侧颜,忽然冒出一个惊人想法:“姐姐,太子会不会看上你了?”
秦蓁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顺着他的话说:“
你有什么高见啊?”
秦意:“他明显对你有兴趣,可又不愿把你推出去,是不是想后宫藏娇,拥有你的同时,还能把你的本事套出来,交给别人去做。”
不等秦蓁回答,秦意小弟叹了口气:“姐姐,不然你换个目标吧,当宫妃也不错啊。这个和甩开陈家,帮母亲整治秦家这样的小目标不一样。在朝做女官,它太难了。”
秦蓁驻足,转眼看他:“这就是为什么,是你喊我姐姐,不是我喊你姐姐。”
秦意被噎了一下,小声嘀咕:“那太子要怎么为你开这个先例?”
秦蓁的目光落在前方,“这不是你我该担心的问题。”
秦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青年大步行来,二人侧身让道,那青年看他们一眼,身上透着点匪气。
秦蓁笑了:“我还不够资格去作开山凿石的领路人。等着吧,会有好消息的。”
秦意无条件相信姐姐。
……
太子问郑煜星:“你觉得,这秦家姐弟如何?”
郑煜星认真道:“秦意年纪尚浅,据微臣观察,他知所获源于胞姐一说可信,不过他个人的决断之力和处事能力,有待考量。”
太子乐了:“你不过长他两载之余,老气横秋的,合适吗?”
郑煜星得意道:“跟在殿下身边,一载光阴,胜常人三载所获,他喊我一声叔叔都不为过。”
太子大笑。明知是拍马屁,仍然很快乐。
舒宜邱摇摇头,他为什么会帮六弟讨好这种人。
这时,宫人来禀,工部侍郎赵齐蒙求见。
赵齐蒙?
郑煜星退回自己的位置,心道,耳熟呢。
赵齐蒙虽在匪寨待过,染了些匪气,但他到底是官宦子弟,从小被父亲母亲悉心栽培,文武双全,并非不懂礼数之人。
“微臣赵齐蒙,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
从前的赵璋,因为脸上落了胎记,其实是有些自卑的,也因为这个胎记,一直没有说亲。后来家破人亡,他为了掩饰,狠心剜了胎记,留了一块疤。
玢郡王对赵齐蒙没的说,不仅帮他洗干净了底子,还给他找了最好的大夫,最贵的药膏来处置这块疤。虽不至于完全消失,但是已经好了很
多,加上点妆修饰,乍看过去就是个英武俊朗的青年。
“赵大人任职工部,可有不适之处?”
赵齐蒙:“殿下言重,能为朝廷效劳,是微臣之幸,何来不适之处。”
太子又问了些工部的事务,其实他自己门儿清,就是考考赵齐蒙。
赵齐蒙也很争气,事无巨细道来,太子眼中带了激赏:“赵大人做事用心,果然没有辜负郡王的举荐。”
郑煜星也在听,他觉得赵齐蒙这人,若没有家道中落流落为匪,应该是个前途光明的男人,然后想着想着就偏了——长得不错,身形也还妥,就是脸上的疤,即便匀了粉遮掩,还是看得出,可惜了。
赵齐蒙眼神偏了一下,忽然道:“不敢欺瞒殿下,微臣过去有过一段不堪,所幸得郑大人和郡王指点,才有了今日的光景。微臣来到长安,方才觉得此处人杰地灵,就拿殿下身边的郑卫率来说,能将曹家案查办的如此清晰,就值得微臣引为榜样。微臣若能有郑卫率五成能力,心愿足矣!”
郑煜星差点把刀给吓了。
他有种被人当空抡了一棍子的无措——这厮有病吧,述职就述职,为什么内涵他!
一旁,舒宜邱咬咬牙,差点冷笑出声。
试问有谁知道,自从郑煜星回长安复命之后,他已经半个月没睡好觉了。
妹妹传话,让他不要袖手旁观,让功劳不是这么让的。
可这半个月,郑煜星除了日常东宫事务,一直在袖手旁观!
一桩桩待审案件雨点般向他砸来时,也没见他有个妹妹嘘寒问暖,塞小点心讲小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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