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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若微挑眉眼:他今日怪怪的。
郑芸菡见杭宁这样客气,杭若又不说话,赶紧起身:“杭公子言重了,是我们在叨扰杭姐姐。”
杭若终于慢悠悠开口:“没人说你唐突,手放下来,把背站直了。”
热衷吃肉干的池晗双头一偏,好奇的看过来。
当着姑娘家的面被姐姐这样说,杭宁有点气恼,但一想,自己确实过激,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放下袖子,那抹已经起身的粉影,从头到脚完整的展现在眼前,杭宁心头狠狠一撞,快要不能呼吸。
郑芸菡对他见礼:“杭公子。”察觉身后没有动静,赶紧扭头给了好友一个眼神——注意礼貌!
池晗双的注意力全在杭宁那副痴相上,她举着肉干一晃,招呼打的很不走心:“杭公子好。”
杭宁果然不在意她的态度,匆忙朝她点头致意,眼神又转回到郑芸菡身上。
池晗双咬着肉干,心中感慨:噫~
郑芸菡盯着好友,面露痛色:太没礼貌了!
杭若将弟弟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她既意外,又在想到郑煜堂时升起些忧心。
这颗心,可不好随便动的。
郑芸菡在杭宁身上看到二哥的影子,本就有些好感,又因好友只顾吃食见礼随意,唯恐杭宁觉得被轻视,主动补足热情:“杭公子说的《鬼子母神图》,我已交给杭姐姐,杭公子随意就是,我画技不精,临摹的若有不当之处,公子莫要见怪。”
杭宁声音发紧:“画是姑娘临摹的?你当真要送我们?”多年来,即便是临摹的全图,也没几个人见过。
杭若看不下去,在一旁做了引荐,杭宁脸色剧变,搭手躬身:“竟是侯府七姑娘,在下唐突了。”
他知道姐姐与侯府的渊源,更听说过大公子郑煜堂的名字,那一直是他引为人生目标的榜样。
池晗双眯着一双过来人的眼:嘁。
杭若若有所思,忽道:“芸菡,阿宁擅长书画,方才的图我交给管事藏入了库房,你若不嫌,倒可以与他取来,于画技上切磋一二。”
郑芸菡不疑有他,热情应下,她本就还想再临摹一份送给姑姑,若能得指点提升一下,就更完美了。
杭若望向杭宁:
“阿宁,可会耽误你的课业?”
“不会!”杭宁背脊挺拔,洪亮应答,面露感激;他总算褪去些羞涩,对郑芸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画在那边,姑娘请。”
池晗双眼睁睁看着天真的好友被披着绵羊皮的小狼崽哄走,正欲追上去,就被一双柔柔的手按住肩膀。
杭若按住池晗双,起身坐到她身边,含笑的目光里载着几缕幽深的光:“你方才说,要做我的什么?拥什么……什么趸?”
池晗双叼着根肉干与她对视,聪明的女子,眼神交汇间已经明白彼此的意思。
池晗双拿下叼在嘴里的肉干,默默地比在杭若眼前——我和菡菡的感情已经重建,我不会背叛她的!
杭若拿出好商量的姿态,语气暗藏诱惑:“文渊书社分店遍布十二州,《鬼子母神图》都能找到,其他更是不在话下。但凡你府上有读书从文的郎君,皆是我文渊书社的上宾,文书珍本,上等四宝,供之不绝。”
池晗双皱起眉头。
杭若语气一转,又道:“我看着阿宁长大,他勤奋好学,纯良认真,为了科举用足力气。若一朝高中,必会力争上游。有我在,谁在他身边,都不会受委屈。”
咕。池晗双轻轻吞咽。
杭若轻轻一笑,放软语气:“我并非强求姻缘之人,可姻缘一事,除了天时地利,也讲人和。都靠天定良缘,长安的冰人还吃不吃饭了?”
池晗双狠咬肉干,眼睁的大大的,在杭若的注视下慢慢凑近:“《闺艳香》无、无删减全集……有、有吗?”
杭若脸上的笑慢慢溢开,按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池晗双深吸一口气,眼底散出七彩的期待之光,将肩膀上的手握住,一字一顿,字正腔圆:“我方才说的是——拥趸。”
接下来三日,池晗双每日都约郑芸菡去文渊书社,去了就一头扎进书堆,郑芸菡便和杭宁讨论画技。杭宁以之后的书斋小测第一名为保证,在杭若这里多求了两日假,抓紧时间珍惜相处的机会,他认真教,郑芸菡认真学,二人很快又临了一副出来。
郑芸菡兴高采烈的抱着画去给书社的老师父装裱,杭宁跟在后头,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
七日后,郑煜澄的车马终于缓缓抵达并州都南郡,亦是并州州治所在地。
郑煜澄靠在马车里,十指交握放于身前,闭目养神。
密探王留在旁回话:“前任刺史费尧为安阴公主同党之一,因助她暗中建造船只豢养**,流窜于巫江主干流域截杀官商之船,已落罪入狱。”
“揭发他的,是任刺史治中的贾桓。贾桓行事稳妥,多年来深得费尧之心,费尧落马后,贾桓出面执掌大局,倒未见乱,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们一路过来,也是与贾桓的
人接洽。”
郑煜澄姿态闲适,良久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王留这才继续:“此次事发来的突然,接连天灾**,动荡难免大些,若说贾桓有问题,费尧落马后,一干党羽相继入罪,唯独贾桓安然无事;若说他清清白白,却也是费尧多年的得力下手。属下不好断言此人,只是大人今在并州,少不得与贾桓有来往,理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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