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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四百二十六章 气势汹汹的袁承志

      不得不说,阿九这个建议非常好。
    楚铮想到郭襄的性格,向来对财物并不看重,就算自己搜罗了天下奇珍送她,都远不如这么一幅纪念意义的画更能让她喜欢到心里。
    见楚铮没答话,阿九弱弱问道:“少爷觉得不好吗?我觉得,如果有人送这么一幅画给我的,我一定会感动哭的……”说到最后一句话,小阿九不由偷偷地瞟了眼楚铮的侧脸。
    “不是不是,你的主意很好,问题是我不懂丹青作画……”
    楚铮叹口气,他在武学方面是超级天才,一看就会一学就精,但在艺术方面从没涉猎过,小时候连鸡蛋都能画成方的,让他画一幅画,还不如让他劈碎十座山来得容易。
    “这样……我可以教你呀!”阿九的双眼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我觉得来不及……”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明天我们就去附近的城里买丹青画具。放心,我可会教人了!”
    楚铮一时也没想到更能让郭襄喜欢的礼物了,加上阿九这样兴致勃勃,便点头答应下来:“好吧,先试试。明早要早起,你快点睡。”
    阿九这回应了声,终于没再说话了。
    不过在楚铮重新闭目养神、挂机修炼内功时,秀发披散下来的少女一直侧卧在床上,目光出神地看着楚铮的背影,心神飘忽,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暴风雪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停歇下来。
    楚铮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一整夜他都在专心地运完治疗身上被阿青刺伤的几处伤口。
    长生诀加上神照经的组合对于伤口愈合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再加上程灵素的治伤灵药,楚铮估计三天左右伤口就会完全愈合脱痂,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这时风雪初停,外面依然刮着寒风,但楚铮意外地发现胡斐悄然摸到了后殿这边来,正在房间门口徘徊,显是见里面有火光,不知道楚铮他们是没熄火睡觉还是已经醒了。
    楚铮猜得一点都不错,胡斐在天未亮时便摸过来,自然是不想惊动熟睡了的袁紫衣。
    昨晚冒着风雪将凤天南父子葬在庙前的山坡上,袁紫衣哭了好久,加上白天赶路的劳累,这一觉睡得比较沉。
    但胡斐不一样,刚交到个漂亮女朋友的兴奋、大仇已报的释然、还有对那个出手相助、装神弄鬼地杀了凤天南父子的神秘人身份的猜测,让他始终睡不踏实。
    所以天未亮便想着趁袁紫衣未睡醒,先过来探探楚铮的口风——在袁紫衣给他灌贯了一堆“那男子是深不可测的神秘高手”思想后,他觉得最可能的对象应该就是后殿里借助的年青男子。
    就在他在房门前转了两圈,没打定主意是不是敲门前,房门悄然打开了,楚铮走出来,低声道:“阿斐,我们到那边说话。”
    胡斐一怔,这年青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他随楚铮走到几丈外的枯树下,耳边便传来了昨晚那细如蚊子飞的声音:“我是楚楼钧”
    胡斐一怔,随即喜道:“楚大哥!你怎会在这里?”心中所有疑问立时便有了答案,难怪那幽魂武功高得如此不可思议,难怪那幽魂要帮自己!
    “现在易容出来办些事。昨晚情况特殊,没告诉你真实身份,抱歉。
    “楚大哥太客气了,我还得感谢你昨晚出手相助。”胡斐一想到楚铮昨晚的仗义相助,使得他避免了与袁紫衣闹出大矛盾,又替他解开了袁紫衣的心结,不由感激万分。
    他本来就真性情之人,这时只想着能交到楚大哥这样的好朋友,真是三生有幸。自己一定要想法子报答他一二才行。
    所以当楚铮用传音入密邀请他和袁紫衣去襄城参加郭襄的生日庆典时,胡斐欣然道:“好,我和袁姑娘一定赶到。”
    他暗下决心,不但要到,还得和袁紫衣商量一下送份大礼才行。
    他又看了眼远处那关上房门的房间,压低声音道:“楚大哥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郭姑娘和灵姑娘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见胡斐果真误会,还极仗义地代为“隐瞒”,楚铮哭笑不得。
    其实类似的事胡斐在兴云庄也做过,当时他知道楚铮和郭襄是情侣关系后,就私下里找楚铮问起程灵素的事,听到程灵素在宁静小镇养病后,他便“恍然大悟”,拍胸口保证“不会把灵姑娘的事告诉郭姑娘的”。
    楚铮懒得解释了,胡斐又再三为昨晚的事道谢。两人聊了一会,楚铮听到袁紫衣在前殿醒来了,便提醒胡斐回去,又叮嘱他千万不能把昨晚的事和自己的身份在袁紫衣面前说漏嘴了,否则前功尽弃,就别想再抱得美人归了。
    胡斐老脸微红,但还是郑重应下,匆匆离去。
    楚铮取出糕点叫出东方白先投喂完毕,见天色已开始明亮,才返回房间里叫醒阿九。
    ……
    中午时分,楚铮背着阿九抵达了鲁州东平县城的一家客栈中。
    目前鲁州正处在战乱之中,闯王李自成正攻城掠地,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城毁人空。幸而交战区域主要是在鲁州的东部和南部,这东平县城在鲁州西北部,处于与冀州交界位置,县城里虽然人心惶惶,总体还是保持着生活秩序,客栈及一众店铺依然营业,楚铮甚至看到驿站也在正常营运。
    考虑到阿九的扭伤未复原,行动不便,楚铮打赏店小二一两银,让他买来上好的丹青画具,然后就在客房中跟阿九学习作画。
    发现楚铮确实毫无基础后,阿九想了个速成的法子,那就是临摩,她先画好一张,然后楚铮依样画葫芦,照着画就行。
    “少爷,你看是不是这样?”
    阿九放下画笔,回头朝楚铮笑道。她的小脸上还有几道调料染上的痕迹,是她画累了用手背擦汗时不小心沾上的,但眸子闪闪发光,一脸快夸我吧的可爱表情。
    楚铮有些震惊地望着眼前这幅画,但见苍茫天地之间,万里飞雪,银装素裹,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男一女两条身影并肩而立,正仰首眺望着远处壮丽的雪景,冷风吹过,扬起了两人的披风,显得极有意境。
    四周还有不少奔跑的足迹,似是玩乐后奔跑后留下的。
    两人都只画出了背影和并不清晰的侧脸,但男子伸手拂去女子头上的雪花,动作温柔,女子微微低头,似是羞涩,仿佛能透过画面感受到当时的柔情蜜意。
    这是楚铮和郭襄两人还在随州时,驾着马车单独出游,刚刚与李寻欢告别没多久,在途经某处山岭时发生的故事。
    当时看到万里雪景,壮丽河山,郭襄叫住马车,拉着楚铮一起去看。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诺大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二人。
    当时郭襄感叹道:“小师弟,这里好美呀,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雪景。”
    “你想看的话,每年我都带你来看一次。”
    “每年一次太奔波啦,如果等我们老了,还有机会再来看一次就很幸福了。”
    楚铮还记得当时郭襄那布满红晕却写满幸福的小脸。
    这是两人一段很美好也很难忘的回忆。
    “厉害!没想到阿九你这么厉害!”
    楚铮并不懂丹青,但阿九竟能将自己的描述如此栩栩如生的呈现在画面之上,还画得如此有意境,一看就有极深的功底,起码是从小就有名家教导的结果。
    “少爷,你来试试,我先教你学一些基础的方法技巧,然后你就按着我这幅画来画就行了。”
    “好。”
    看到阿九画的这幅画,楚铮就暗暗下定了决心,礼物就选这个!哪怕自己画得远没阿九这么好,但正好阿九所说,只要尽力做到最好就好,郭襄一定会很喜欢的。
    楚铮一旦决心学习,态度就会无比的认真。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他足不出户,全身心投入到丹青学习中。
    “不是这样啦,少爷,你看着,这里要用泼墨法。”
    阿九一直坐他旁边不断地指正,有时甚至握着他拿笔的手直接教他画。
    感觉阿九那柔软娇嫩的小手按在自己手上,楚铮有些发窘,见阿九小脸微红,但神色无比的认真专注,似乎并无他念。
    又想到这可是给他未婚妻的生辰礼物,阿九仍能如此认真积极地教导自己,证明她对自己并无什么男女之情。
    如此不避嫌,多半是将自己看成了好朋友或者兄长一类的亲近存在了。
    楚铮心中一松,有些高兴,又有淡淡的失落,把心思完全放到学习绘画上,殊不知阿九手心里渗出细微的汗珠儿,显然心里决不像她表面那样淡定。
    得益于远远超越人类的精神力,他虽然在艺术方面的天赋远不及武学方面的天赋,也比常人强上不少,在阿九的指导下,两天时间已勉强学会了基本的笔锋粗细、笔墨浓淡、勾勒、细描等技巧。
    在第三天便可以正式作画。
    为了给他降低难度,阿九甚至在他旁边架了个画架,自己一笔笔地画,然后楚铮在旁边跟着临摩。
    楚铮的眼力与观察力极为厉害、对力度和手指的控制已达随心所欲的境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阿九那白晳漂亮的手儿握着画笔移动,然后一刻一眼地跟着操作,居然画了个八九不离十。
    两人从早上开始画,除了短暂地吃饭休息后,几乎没停过笔,到傍晚时分,楚铮手里的画已成了九成有余,虽有些呆板和缺乏灵气,但看起来已似模似样。
    不过这时颜料已用得七七八八,楚铮见阿九小脸上难掩倦意,便干脆提出休息,自己出去采购颜料,顺便买些本地的美食点心。
    阿九扭伤的脚儿已好了大半,可以正常行走了,但还不能劳累不能奔跑和施展轻功,楚铮便让她在这里留守,开玩笑道:“阿九,我这画就托付给你了。”
    阿九起身伸了个懒腰,笑嘻嘻道:“少爷放心,你的画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的,画在人在,画毁人亡!”说着顽皮地吐了吐小舌头。
    楚铮被她逗乐了,叮嘱她几句,顺手关好门窗才快点离去。
    东平县城依然不算热闹,但不时能看到三山五岳、腰配兵器的江湖人士出没,楚铮原本没理想会这些人,但走了没一会,意外地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
    楚铮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几个路口,很快就确定有人在跟踪他,跟踪者的武功并不算高,甚至连阿九都远不如,但在追踪方面绝对是个老手。
    除了一开始外,他的视线几乎从没直接落到过楚铮身上,而且走走停停,仿佛只是与楚铮恰好同路,如果不是楚铮这样追踪与反追踪经验丰富无比,对别人的视线尤其敏锐的老江湖,很难会发现这个跟踪者。
    楚铮微微皱眉。
    他现在是易容状态,长相平平无奇,他连腰间的玄霜宝剑都已收回了储物锦囊,走路的动作完全与常人无异,按理来说不应该引人注意。难道是客栈里出手大方了些引起小偷小摸们的注意?
    楚铮很快就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付他了。
    前面的街口忽然走出一对抱着婴孩的中年夫妇,站在路中间,正正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两人都是庄稼人装束,男子五十岁上下,形貌朴实寻常,只是一双眼睛凌厉中透着威严,与他的装束绝不相符。女子四十多岁,相貌同样并不出众,眼睛细长,显得有些尖酸冷漠。
    两人的身后数步外还跟着三个年轻人,二男一女,这三人却明显是江湖中人,劲装打扮,腰佩利脸。
    楚铮停步。
    身后随即出现了两个老人和一个黑脸年轻人。
    楚铮扫了一眼,左边的老人白发苍苍,脸容瘦削,但精神矍铄,站在那里就像一株扎根悬崖的古松树,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右边的老人是个须眉皆白的道人,背上负着一块黑黝黝的方盘,微带笑容,正打量着楚铮。
    年轻人却是四天多前才见过的袁承志,正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两批人一前一后,将楚铮完全包围了起来。
    楚铮见状立时明白了,袁承志找人来寻仇了。
    从两个老人的气度判断,其武功绝不下于正道大派的掌门人,前面的那对夫妻的武功同样不简单,任一人都不会逊于袁承志。
    再加上袁承志本人,虽然右臂经脉受损,实力降低了两分,依然算是超级高手。
    难怪他敢不顾楚铮的威胁,再次来寻仇。
    让楚铮奇怪的是,袁承志怎会发现他在这个东平县城?难道是刚好碰到的?看样子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