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杀
巷口那不堪入耳的讨论,已经进了家门的王禹并没有听到。
草草填饱自己的肚皮以后,王禹掏出袖口中藏着的杀猪刀把玩起来。
狄公、包公、死神小学生等人的身影一一自王禹的脑海中闪过。
既然已经起了杀意,王禹当即就开始谋划起来,该如何用最小的力气杀死那三个泼皮且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想来想去,一句由大贤看完众多剧集后,总结出来的一段至理名言突然出现在王禹的脑海中。
‘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差点陷入思维误区,玩精细操作在刀尖上跳舞,呼。”
拍拍自己的脸,王禹综合看剧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初步设定了一种十分简陋的方案。
至于这套方案的具体操作,还得看今后是个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将脑海中的思绪放空,王禹习惯性的来到意识海深处,琢磨起自己的金手指。
刚从意识海深处看到自己的金手指王禹愣了一下,这乌龟壳上面怎么多了一个小人儿?
难道?这乌龟壳的正确使用方式已经解封了?
意识拉进,王禹仔细打量起乌龟壳上的小人,开始在心底琢磨起各种金手指开启方式。
从老掉牙的芝麻开门,到高声大喊系统爸爸再爱我一次。
王禹试遍了所有的已知方式,都没能撼动乌龟壳与小人分毫,这让本来心情激动的王禹气馁不以。
“不应该啊?”
恢复冷静以后,王禹的智商重新上线。‘这乌龟壳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变动。’
想通这一点的王禹开始审视自身今天相比以往那几天,有什么不同之处?
衣、食、住、行方面相比较前几天没什么区别,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他今天拜入鹰爪铁衫门以后刚刚上手的养生拳法五行锻体拳。
难道?是加点流?
“咳咳……咳。”清清自己的嗓子王禹庄重的喊了一句:“加点。”
结果……乌龟壳上的小人毛线动静都没有。
‘难道不用喊出声。’直觉告诉王禹他很接近真相了。
在意识海中,王禹用自己的意识表达出了类似于‘加点’的意思。
结果……乌龟壳上的小人刷的一下发生变化!
本来勉强只有人形的小人渐渐变成了王禹的模样(不穿衣服的那种),一套王禹十分眼熟的拳法从小人手中行云流水的耍了出来。
‘五行锻体拳,原来我耍五行锻体拳就是这副模样?’
就在王禹在心底喃喃自语之时,小人已经耍完了一套五行锻体拳,重新摆出了五行锻体拳的起手式。
第二次打拳时,小人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很多动作与第一次打拳时相比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呼吸的节奏也有所改变。
这些变化的幅度不算大,但却让原来死板的五行锻体拳契合了一种独特的节奏,有了一些韵味。
第三遍时,小人手中的五行锻体拳节奏感更强、韵味更浓!
一连打了九遍,小人这才罢手不在演练五行锻体拳。
从头到尾看完九遍演练的王禹发现自己对于五行锻体拳的熟稔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或许只有这门拳法创始人,才能在这门拳法上胜他一线。
‘龟甲第九遍推演出来的拳法或许与五行锻体拳原本的练法有着不小的出入,但我总感觉这才是最适合我的拳法!
那怕创出这门拳法的人现身,手把手教我练五行锻体拳,也不会比龟甲版教的更好!’
是夜,王禹思量良久,最终摒弃了程臻教他的五行锻体拳,转而练起了龟甲推演完善后的五行锻体拳。
粗练上小半夜,王禹便发现了程臻版五行锻体拳与龟甲版五行锻体拳的差距。
程臻版五行锻体拳,王禹练上大半天都没觉得饿。
龟甲版五行锻体拳,王禹只练上一个时辰就觉得肚子饿的跟有火在烧一样。
这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弄明白自家龟甲的真正用法是推演最适合他王禹的功法以后,王禹心脏上提着的最后一根弦,这才彻底崩断。
自家人知自家事,活了这么多年下来,王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有几斤几两,天才这个词跟他肯定不搭干。
所以,王禹选择武馆时下意识的就选择了只要肯下苦功夫,就一定会有一些收获的横练功夫。
只能推演功法的龟甲并不能让他摇身一变成为天才,却给了王禹一个向巅峰攀爬的底气。
不是谁都有木叶西瓜头一脉,那种看不到希望也能坚持的心性!
自从摸清楚龟甲的用途后,王禹的日常活动就变成了两点一线。
早上出门去武馆,晚上擦着黑回家休息。
这种雷打不动的日常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初次接触到练武的王禹要不是受到外力干扰,甚至打算将这种行为变成一种习惯。
可惜,事情的发展从不以他的想法为准。
傍晚,从食铺老板手中接过自己定下的肉食以后,王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身后不远处一个馄饨摊。
一个正在吆五喝六与馄饨摊老板纠缠的身影印入他的脑海。
顷刻间,王禹便将这个时不时盯着他的身影与一张有些熟稔的面孔对应上了。
田二虎身后的泼皮之一。
刹那之间,王禹便反应过来。
时隔一个月后,田二虎那伙地痞流氓准备对他动手了,这伙泼皮耐性够长的啊!
王禹早前还以为这伙泼皮会按耐不住,过上三两天就朝他下手呢?
‘早前探查好的情报终于要派上用场了。’不动声色的接过食铺老板递来的油纸包裹,王禹面色如常的与食铺老板会账。
拎着包有肉的油纸包裹,王禹和往常一样,独自回到了位于桃树里的家。
一路走来,王禹并未遇到以田二虎为首的地痞流氓。
看来,这些做惯了伤天害理之事的地痞流氓没想过立马动手。
回到家,王禹先是不紧不慢的吃完准备好的晚饭,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以后这才紧锁大门准备起来。
一向秉承先下手为强理念的王禹,先是换上了一套他自己用黑布缝制出来的简陋夜行衣。
随后从床头的小盒子里摸出数包早就准备好油纸包放进怀里。
片刻功夫后,一道隐于黑暗中的身影悄悄的消失在夜色下。
桑树里,一间没了半边门的破落小院面前。
王禹环视一遍周围,再三确认周边没人后,掏出了杀猪刀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小院。
早在碰到田二虎这些地痞流氓的第二天,王禹就踩好了点,确认了田二虎等人的家在那里?家里是什么情况?
要是先前没能顺利卖田变现,一个月前,王禹或许就已经持刀出现在这了。
进入小院,王禹缓缓地走到紧关着的房门之前,屏息凝神,一道呼呼哈哈的打鼾声传入他的耳朵。
除此之外,房间内没有别的声音。
‘田二虎父母早亡,没结过亲是个光棍,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打鼾声,情况对的上。’
自心底确认了一下田二虎的近况与今晚的情况相符合后,王禹双目中闪过寒光。
早在家中演练过多次的王禹熟练的用刀尖自门缝处挑开门后的木阀,刀口自门缝处上下一划,确认门缝位置畅通无阻后,王禹伸手轻轻的推动木门。
为了避免惊醒田二虎,王禹的动作十分轻柔。
但是,在轻柔的动作也没办法使一个户枢以蠹的木门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丝丝咔哧、咔哧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响起。
虽然已经预测到这种情况会发生,但真面临木门发出的声音时王禹的一颗心陡然提了起来,警惕性提升至最高。
可那怕他动作再轻柔精神再警惕,总有些意外不以他意志为主。
木门推开一半时房中那不绝于耳的打鼾声忽然出现一个大停顿。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王禹心里猛地一紧:‘坏了,田二虎被惊动了。’
电光火石之间,王禹做出了应对。
顺着被推开的木门,王禹一个闪身冲进了房间,借着昏暗的月色他疾步向原本传出鼾声的地方冲去。
这毫不遮掩的动作,让本来听到动静就有些惊疑田二虎猛地回过神来。
‘有人要杀自己。’心中闪过这个最大的可能后,田二虎立马起身准备下地去拿自己的短刀。
可还不等他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王禹已经冲到他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出了手中的杀猪刀。
被王禹打磨到锋利无比的杀猪刀轻易的插进田二虎柔软的脖子。
雪亮的刀尖带着丝丝血珠从田二虎的脖子后面冒出,断绝了田二虎活下去的可能,抽走了他体内蓄积的反抗力量。
缓缓地拔出杀猪刀,避开喷溅出来的鲜血。
一击得手的王禹准备前往下一个目标地,继续自己未完的刺杀行动。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和他就照过几面的田二虎居然认出了他是谁!
“王十三…你…为什么敢杀我?”
气管与动脉皆被割破的田二虎声音十分微弱,但还是吓得王禹出了一身冷汗!
沉默一息后王禹沉声问道:“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体……体形……”
自田二虎口中得知自己的破绽是体形后,王禹心中感慨万分。
果然,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小觑!
那怕他仅仅只是一个地痞流氓头子,也有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特殊绝活。
从田二虎身上学到一课的王禹也不吝啬告知他,他眼中遵纪守法怯弱软蛋的自己为何敢杀他:“你以为我被鬼缠上以后为何会活下来。”
“鬼,你…你……杀了鬼……”
带着些许释然,带着万分怨恨与不甘,田二虎的瞳孔散大渐渐没了生息。
快步走出田二虎家中,不确定田二虎之死多长时间会被人发现的王禹再度隐入黑暗,朝着余下两处目的地摸去。
相比较警惕性极强的田二虎,跟着他胡混的两个泼皮可以说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没费什么力,王禹就轻松地潜进他们的家中抹了他们的脖子。
自最后一个泼皮家中退出来以后,不知晓这个世界大晋朝的捕快们本事如何的王禹没有傻乎乎的往桃树里走。
他先是掏出怀中的油纸包,取出老早就从镇上猎人那买来专门用以遮掩气息的药粉洒在身上。
然后顺着遍布全镇的水道,轻车熟路的来到白龙湖边,自一处铺有青石的岸边缓缓下水。
下水后,王禹沿着白龙湖岸游了一小段,最后拐进了一条两岸没有多少人家的支流。
路过一座横跨小支流的低矮石桥时王禹伸手扣住石桥边缘的凸起部分,猛地发力自水中越出。
上岸之后,王禹辨认了一下周边环境确认自己身处的位置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低矮石桥。
知道‘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这一真理的王禹再次隐入暗中后,没有继续绕圈子。
凭借一个月下来锻炼出来的敏捷身手,将手中斑斑血迹已经被湖水冲刷干净的杀猪刀随意放在一间宅院的大门门梁上,王禹径直回到了桃树里的家。
回家之后,在遮盖严实的房间内,王禹将身上所有外物都揣进了火盆中烧掉了。
确定自己已经尽最大能力处理掉身上的手尾以后,王禹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上床酣睡。
今晚,他用的力气确实不多但消耗精神却不少,现在放松下来以后是真的困了。
矗日,王禹面色如常的走在大街上向往常一样,重复着自己枯燥无味的一天。
直到中午吃饭时,他才在外院弟子交谈时,听到了些许关于田二虎等人的消息。
白鱼镇虽然是一个有着三千户人口的大镇,但这种一连死了三个人的凶杀案还是足以震动全镇的。
听闻消息后,王禹既没有刻意上前问询具体情况,也没装作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表现的和一众内院弟子一模一样有些兴趣却并不关心。
与人交谈时偶尔说上一两句,但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手上的功夫上。
隐于众人之间,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