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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家世,其实比大徐氏更适合当太子妃的。
柏家十年前落败,官方缘由是柏总督官商勾结,鱼肉一方,为非作歹。由此牵连到柏阁老,彻查后,柏家夷三族。
这是重罚了。
以德嘉帝的性子,看孙子的份上,都不会罚这么重。
除非传言私通海寇是真的。
“没听过八卦吗?无风不起浪。”德嘉帝面色一冷,敲了敲桌案,“现在问题是朕理解不了那画,还有这复杂的三角关系。贾敬,你去东宫探一探。”
“皇上,微臣……”
“那你儿子去?”德嘉帝冷声截断贾敬的话语,神色不善着开口,“你媳妇她亲姐给老大带绿帽子。”
贾敬:“…………”
贾敬硬着头皮敲开东宫的大门,随着引路的内监行走到假山后头的凉亭里。就见人披着件白色的狐裘。上好得皮毛,根根看起来都柔滑无比。披风领口竖起,这耀眼纯白的皮毛非但将人脸遮了一小半,唯留下一双狭长的凤眼,还将人脑袋上束发的碧绿色的簪子衬托得格外的绿油油。
初春时节,昼夜温差大,这么穿着……也挺合适。
贾敬静默不语,静静的看着扶着栏杆,怔怔远眺宫阙万间的大皇子。
大皇子静静的昂头看着看着,直到搭在栏杆上如玉的手指头都有些冻得青紫了,不由得微微蜷曲起来,仿佛在忍耐什么,又静静等了一会。
直到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都凝化成白茫茫的雾气,大皇子听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狠狠扫向了贾敬,开门见山,“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特意在马车内吃了些晚饭才来。”
大皇子:“贾敬!”
“要么喝酒要么打一架,总像个男人,别叽歪。”贾敬沉声开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总比珍儿要强点吧?”
“…………贾敬,你这种类比……”
“你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贾敬毫不客气截断话语,“无非是被欺骗被隐瞒,无法容忍。”
话音落下,贾敬定定的看着贴着自己鼻翼的拳头,面色不改,“殿下,何必呢?跟小孩子争抢玩具似的。”
“孤是太子,”大皇子收回拳头,沉声道:“从襁褓中起,就是太子。我所受教育便是我的,我的,整个天下将来都是我的,懂吗?”
在他没有自我意识的时候,他的人生轨迹就未尝偏离过为皇接班人的轨道。
“父皇,废了我,彻底打碎了我心中那根名为信任的脊梁。现在……”大皇子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枕边人互相爱慕,孤又能如何?”
“她们没有背叛孤,只是孤提前成了孤家寡人而已。”
贾敬闻言,眸光闪闪,“何为孤家寡人,你和皇上互相退一步,不是皆大欢喜。安何意,你不知晓?”
“不!”大皇子闻言,向来优雅凤眼都掀起了锐利,闪着坚毅的厉光,“你知道的,我们最大的最根本的是施政理念不同。我若是因此低头,向他向朝臣低头,那便是对不起我过去三十几年学到的!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
“我清楚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我绝对不会退让一步,因为我已无路可退。”伴随着大皇子的话语,呼啸的寒风从他身边刮过,剐在脸上甚至都有些生疼,但是人面色不改,反而还有些生出风潇兮兮易水寒的豪迈之感。
正所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贾敬瞧着人这副恍若深山兰花,高洁模样,只觉得手痒痒想揍人。
一对比,他发现自家孩子傻些二些,也挺好。
长叹口气,贾敬听着那咕咕咕的响声,苦口婆心劝道:“你……坐下喝口汤,你再无路可退成吗?”
“…………”大皇子五指收拢的拳头又捏紧了几分,抿着嘴静静的看向贾敬,沉默不过一瞬,抬手不紧不慢的竖起修长的手指。
“孤还帮过你,你就这么待孤。”
无视眼前的中指,贾敬面色认真了起来,沉声道:“殿下,从前,你们光明正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争都成!微臣绝无二话,也绝对绝对的是保皇党,不会参与任何一方。但是眼下,微臣是灭、邪、党。只要能够有意愿灭邪祟,灭旁门左道的,我贾敬便愿意为其效犬马之劳。”
“包括这种家长里短的?”大皇子撇撇嘴,到底是坐下开始喝汤了。喝着喝着,还忍不住叹息一句,“人生第一回 ,体会了一把饥寒交迫的心酸。”
“没娘的孩子就是小可怜。”
“不像老二,我小时候最嫉妒老二了。要不是他死蠢死蠢的,被欺负了还傻乎乎的,我都弄死他了。”
“当然,我更想弄死你,但偏偏你什么都比我强一些,就家世比我弱。”
“幸亏你儿子比你蠢。倒让我养着养着都舍不得下黑手了。但你儿子真能作死。不是我埋汰他。”
“…………”
等人吃完饭,嘴巴又说痛快了,贾敬一针见血,“宫门快落匙了,我得出宫。简单利索点。”
“出去说,我现在不想呆宫里。”大皇子瞧着月光笼罩下,神色清冷的贾敬,眉头一挑,“干叔啊,在你家给我安排个院子住两天。”
“你儿子是我弟弟,你当我叔,不也理所当然的?但也就这么两天,等爷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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