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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人走,真真半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只留下欲言又止的玉录玳,还有她身边直接被卖,已然瑟瑟发抖的吴嬷嬷。
还不等着玉录玳想明白怎么小惩大诫,叫吴嬷嬷下不为例。宁寿宫的赏赐就流水般地送了过来,蜜瓜、西瓜、桃子、樱桃、葡萄,一连溜十来样儿这时节所能找到的所有水果在先。
太后娘娘叫她小心谨慎,万万不能以身试毒的口谕在后。真的是……
就玉录玳想要不多心都不成好么?
噗通一声,在吴嬷嬷之后,尼布哈也直挺挺跪了下来:“卑下自知人微言轻,无法阻拦格格。为防格格以身试毒伤了贵体,才趁格格梳洗时进宫禀告了太后娘娘。”
只没料到姑爸爸忒地坑侄!
尼布哈苦笑,特无奈地背起了属于自己的锅:“此一番,卑下纵然好心也难逃背主之嫌,还请格格责罚!”
出去一趟带仨人,出了一对儿叛徒什么的。
就是好心玉录玳也忍不了。
毕竟她以后要做划时代的‘发明’、‘发现’多着,难道每回都来这么一出?
为了不再被围攻,玉录玳也是狠下了心肠:“原来你们也知道,不论好心还是恶意,自作主张地将我的事情泄露出去就是背主啊?那么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没问题吧?”
“当然,我也不是那狠心绝情的人儿,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你们打杀了。但是为杜绝此类事,我需要你们来做道选择题。”
说着,玉录玳冲身边的春花摆了摆手。
春花躬身退下,不一会儿端了盘子西红柿拌白糖上来。
玉录玳笑,玉手摩挲了下盘子沿儿,眼中不舍一闪而逝:“喏,火山飘雪,主料就是吴嬷嬷跟尼布哈死活拦着不让我尝试的番茄。是回赫舍里府、宁寿宫,还是吃了它死死记住这个教训,继续留在我身边,全凭你们俩自己的意思。”
啪嗒!
吴嬷嬷的眼泪掉下来:“呜呜呜,老奴吃,老奴吃。老奴打从格格落地就伺候左右,二十余年主仆同心。说句大不敬的,在老奴心里都当格格是自己闺女一般。老奴就是死,也绝不离格格左右!”
尼布哈倒是没主仆情深到情愿死也不离开玉录玳,但对于一个侍卫来说,忠诚高于一切。若是以叛主这么糟糕的罪名被退回宁寿宫……
那对他来说,真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所以,不就是个番柿/狼桃么?
豁出去遭几天罪!
吴嬷嬷跟尼布哈这么想着,同时向春花手里的盘子伸出手去,抓起块西红柿就往嘴里塞。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一盘子西红柿拌白糖给吃了个一干二净。连秋月递过来的筷子都没用,全程手抓。
一个边吃边抹泪,好像吃的不是西红柿而是断肠草般。
另一个则是满脸凝重,很有几分壮士断腕的悲壮。
火速吃完后,这俩还又双双跪到了玉录玳身前:“老奴/卑下谢格格赏。”
被分了一半美食的玉录玳冷哼:“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你们亲身感受过了,该知道这西红柿不但无毒,还酸酸甜甜的挺好吃了吧?”
“这……”尼布哈卡壳,没好意思说自己以服毒的心吃得这狼桃,根本没在意什么味道不味道。但他这会儿满口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却无半点不适。该不会……
真叫格格给说中了吧?
同以为今儿是少不了一顿折腾的吴嬷嬷怏怏:“酸……酸酸甜甜是没错,可不代表就真的没毒啊!格格有所不知,那许多色彩绚丽的毒蘑菇吃着滋味也好,但过后就犯病。为稳妥起见,格格还是先观察两日,再找郎中给老奴跟尼布哈大人把个脉。确定无虞后,再亲自尝试不迟。”
玉录玳觉得不用,但宝格楚等人都死命拦着:“格格千金贵体,万万不可轻易涉险。”
“险什么险呢?”玉录玳白眼,想说姑娘我吃了二十多年,真没有比番茄更廉价又营养的果蔬了。然而实话什么的不能说,她也只能叫人请大夫给吴嬷嬷两人把脉。
咳咳,番茄无毒肯定有谱儿。但刚刚这俩被结结实实地吓过一回,需不需要开点药压惊就不好说了。
大夫来得很快,玉录玳刚一吩咐下去,没有盏茶的功夫人就上了门。
细细给吴嬷嬷跟尼布哈都号过脉后,老大夫给出结论:毒肯定是没有中毒的,倒是两位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需要开两服安神定惊的汤药。
就这,吴嬷嬷还尤不放心:“或者……或者是老奴与尼布哈大人体质好些呢?未必是那狼桃无毒。正巧大夫在此,不妨劳烦大夫验看一二。确定那东西确如格格所说,生涩时有毒,熟后变甜美,才好叫格格尝试。”
边说,吴嬷嬷还边暗戳戳给老大夫使眼色,渴盼着对方能帮忙全圆一二。
免得自家格格满院子瓜果不用,非惦记那要命的狼桃。
“狼桃?”老大夫捻须笑:“是番柿罢?前朝赵函的《植品》中略有提,言其在万历年间由西方传教士跟向日葵一起带到中土。又名六月柿、狼桃。茎似蒿,高四五尺,叶似艾,花似榴,一枝结五实或三四实。……草木也,来自西番,故名。”
“是!”玉录玳微笑点头:“先生渊博,正是此物。不过番茄虽色彩艳丽,被疑有毒。事实上,成熟的果子不但无毒,还滋味甚美,对人体诸多裨益。可惜世人愚昧,竟然暴殄如此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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