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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又笑嘻嘻地问:“您今日要去武元吗?”
能猜到贾放心思的,除了水宪之外,第二个就要数这桂遐学了。这个敏捷的年轻人,有时甚至让贾放觉得,他就是自己的翻版。
贾放点点头,说:“我刚回南边来,今晚赶着去武元见袁县尊和郑先生。明早再回桃源寨来。对了,我才京里出来的时候,听说大皇子殿下也已经回南边来了。他有回过桃源寨吗?”
桂遐学摇头道:“没有——”
“不过他寄了订单来,让给他做二百个足球,给平南大营送过去。”
贾放心道:这可好,这位大殿下,看起来真的是打算通过蹴鞠来练兵了。
蹴鞠能够让官兵在枯燥的屯田/练兵生活中享受世界第一运动的魅力与乐趣、聚拢人心、锻炼默契、培养战术思想,也许还能帮助平南大营争取到来自周边的一些资金。
贾放登时笑:这个大哥也是相当精明的。
他告别桂遐学之后,便由贾乙和丙丁两人陪着,一起往武元去,见县令袁化和幕僚郑伯宜、南永前。估计那几位正望穿秋水,想要问他京里的形式。而他也急于向南方传达这一消息:就算是太子不在了,三皇子监国,只要他还在南方,之前推行的新政,就会继续推行下去。
另外他也派人给平南大营去了信,通知大皇子他已经平安回到南方,并且邀大皇子闲时前来武元,共商南方发展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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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夜深了。贾赦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荣国府里,原本以为张氏已经睡了,没曾想,张氏却还挺着大肚子在等他。
贾赦满心歉疚,上前哄道:“不是让你早点去歇着吗?怎么?热得睡不着,我让人明日去多买点冰?现在京里的冰价似乎也下来了。”
张氏却笑:“我哪里是受得住冰的人,不过刚巧你那二小子闹腾,踢了我好几脚,都是被他闹的。”
贾赦笑道:“感情又是个顽皮小子,什么时候你能再给我养个闺女?”
张氏登时啐了一口,道:“老大老二两个还不够闹腾你的?热水都给你备下了,还不快把这身酒臭衣裳给换了,洗个澡再来说话?”
贾赦像是得了金科玉律一样,赶紧去盥洗,待到再回来想跟张氏说会儿话,却发现张氏已经睡着了。一个丫鬟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张氏打着扇子。
贾赦比了个手势,张氏的丫鬟赶紧将扇子交给贾赦,退出了屋子,让他们夫妻俩独处。
贾赦望着媳妇的睡颜,忍不住轻声说:“我今儿去吃酒,遇上了个人,他说的话,我听了原本想要暴怒的,到后来却……”
确切地说,贾赦是不晓得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那人似乎对荣府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笑着对他说:“小公爷,你以前在府里受的那些气,尊夫人受过的那些气……你就真忍得下去,就真的就这么算了?”
贾赦:“我……”
那些受了委屈无人倾诉,跑到老三那间小院子里放声痛哭的过往,真的就这么算了?
“荣公受伤,将你弟妹全都送出了京,独把你留下,给你从未给过的世子之位,这叫什么?”
贾赦心想:这叫义务,这叫身为世子所应担当的职位。
谁知那人伸出一枚手指,懒懒地指点道:“这叫‘顶缸’。”
贾赦捂住胸口,感觉险些被激出一口心头血。
“听说你家三弟,寻来名医,治好了贾代善的重伤……你弟弟的行为,是在‘坑你’!”
贾赦大惊,却听那人字字诛心道:“贾代善若是不治,你现在就是荣国府的家主,皇上念在贾代善昔日的军功未必降等让你袭一等将军。”
“你原来应该是新的荣国公,尊夫人是荣国夫人,现在压在她头上的那位,要为亡夫守上三年的寡,然后在荣府里做个花团锦簇的老封君,手里没有半点实权。”
“如果不是你弟弟多事,这一切都是你的。”
贾赦记得他放声大骂了,男人却笑道:“你为什么骂?自然是因为你的心思被说中,你心虚了。”
贾赦便莫名噤了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天地良心,他原本没有这个心的,但被人一说,便好像真的有这恶念盘踞在心里,挥之不去。
贾赦望着媳妇的睡颜,忍不住低下头,将额头轻轻磕在张氏身边的榻沿上,渐渐地磕出一条深深的痕迹。
他暗暗地想:我这一生,总得先护住老婆孩子,然后才能谈得上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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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放在桃源寨的各部门集体会议上再次提议了“头脑风暴”,说是他发现了一处产地,能够按照大家伙儿的要求提供各种各样的铁件与铜件,包括但不限于,铜轨或是铁轨,铁制的运输车辆、铁制的纺织机器,以及用于建筑,嵌在水泥混凝土里的钢筋。
各部门的脸色全都变了,所有人都用无比热络的眼光望着贾放,让他终于意识到:桃源苦无铜铁久矣。
桃源寨以前使用过铁木,以替代铜轨而制成木轨,也使用过竹筋而临时替代钢筋。现在虽然不闹山匪了,可是大家建设的热情没有停。各人都想用坚实耐用的材料建设桃源寨的新设施,原有的替代品便无法满足大家了。
但是贾放在好消息之后又说了坏消息:“各位帮我一起想想办法,那地方很远,距离这里至少五千里。最近的一处港口是即墨港,如果要船运的话,这一趟下来至少是三个月。而且必须沿西江溯江而上,运到离咱们最近的港口之后,卸下来,又得翻山越岭地运到咱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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