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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尘埃落定,顺利地不可思议,慕容冲听闻苻坚被儿子杀死时并没有多大的震动,这一世他已经想开了,既然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与苻坚再无交集,那么就任他随风而去吧,此生,与他形同陌路,挺好。
淡漠地走在秦国王宫之中,慕容冲将这阿房宫的破败看在眼里,他想到自己上一世占据了此处,在这里享受了人生中最辉煌的年纪,然后惨烈迎来部下的背叛。
“这地方有毒吧,莫不是受了什么诅咒,谁住谁倒霉,”慕容冲嘴里嘀咕着,他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暗想自己不知不觉竟也被传染了晋王的怪癖?
司马衷:我连吐个槽都要被称为怪癖?这王上做的也太憋屈了。
慕容垂指着周扶,颤声说道:“大将军的私生子为何会在秦宫之中!”
白起低头跟在周扶身边,犹如忠犬一般,他们看不见嬴政的元神,只当作白起已是向周扶效忠。
慕容垂觉得这很正常,他们大将军就是有这样令人心悦诚服的魅力!为他们大将军守住小主人那再正常不过了。
脑子智商还在线的慕容冲却察觉到其中极大的违和感,可他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他看看一头钻入大将军坑不愿爬起来的慕容垂,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上辈子多正常的王叔,怎么这一世成这样了?慕容冲惋惜地摇摇头,他善意地提醒道:“慕容将军,这不是大将军的儿子,他就是大将军。”
慕容垂点点头,接口称赞道:“那是,看着孩子与大将军这么像,肯定是大将军的……”
他说不下去了,面对慕容冲怪异的眼神,慕容垂懵了:“他,他怎会是大将军呢?将军英明神武,力拔山河,击退魑魅魍魉不在话下,身高八尺有余,孔武有力……”
慕容冲犹如看智障的眼神逐渐转为了同情,他欲言又止:“王叔,疯得不轻。”
“不!”慕容垂激动道:“大将军怎会,怎会如此。”幼小!脆弱!还……还……
小小的一团粉团子嫩声嫩气地开口了:“还什么?”
明明是奶气十足的询问,却无端给了慕容垂巨大的压力,他后背的冷汗哗哗地往下冒,整个人腿有些软,险些跪倒在地。
慕容冲的感觉也不是很好,他紧紧咬着牙关,却止不住牙齿打颤,甚至不敢直视突然之间摄人心魄的粉团子。
摄人心魄个大头鬼额!
周扶目瞪口呆,他拉了拉突然之前放冷气的嬴政,小声询问道:“怎么啦?”
嬴政微挑眉头,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不着痕迹地收回外放的气势,催促道:“时辰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自从身边人觉醒后再没有被“闹钟”盯着的周扶已经是个经常熬夜的夜猫子了,何况“五岁”这个顽皮的年纪,最是好动能折腾,越是半夜他越是兴奋地像夜游神。
现在亲爹竟然要他去睡觉?!
周扶察觉到嬴政眯起眼,不容置疑的态度,能够遇见未来被亲爹管束的日子即将到来。
这怎么可以?!这让晚上“夜生活丰富”的周扶日子怎么过?
表面上,求生欲百分百的周扶乖乖地应了,不容置疑地对慕容垂与慕容冲两位副将进行之后收尾工作的安排。
呼唤来的晋国隐卫都是司马衷的心腹死士,一个个便是天崩地裂都面不改色的那种,有了这些人处理事情,周扶也就放心放下手里的事情,揉了揉眼睛,在嬴政满意的目光中命人收拾了一间屋子睡下,然后周扶悄咪咪地回到了大号。
目前没有摸透周扶小号规律的嬴政完全不知道熊孩子换了个地方继续浪去了。
斗智斗勇的日子还在后头,沉浸在这一世儿子乖巧可爱表面的嬴政压根没想到那些人在他沉睡期间给周扶灌输了一些什么。
秋去冬来,秦国在凛凛秋夜之中迎来了覆灭,而在燕国都城邺城度日如年的司马衷,终于鼻涕眼泪一大把地迎回了出征的将军。
大军进城之时,满朝文武相迎接,天天盼望着周扶归来的晋王翘首以盼,看到领军的是慕容冲与慕容垂两人,表情有些诧异。
“寡人的大将军呢?”晋王迎接了凯旋归来的将士们,却不见主将身影,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摇摇欲坠。
果然,慕容垂神色扭曲,纠结地扭曲成悲怆的模样,哀伤道:“王上,大将军慕容福率军强攻秦国,英勇牺牲了!”
慕容垂悲哀地念着之前商讨好的台词,他的表情僵硬演技浮夸,然而此时此刻已经没人注意这些了。
跟随在周小史身边的萧何闻言脸色大变,大受打击。
他费劲千辛万苦来到邺城,晋王却说魏王爷此身身份为慕容福,带军打仗去了,如今竟是战死沙场了吗?
萧何悲痛欲绝,老天这是在玩他吗?他与魏王爷就像是一对苦命鸳鸯,此生难以相见了?
司马衷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啥啥啥?周帝又把自己小号作死了?这才多久就又要砍号重练了?
坐在战马上的慕容冲跟随慕容垂一起下来拜见晋王,他的披风动了动,从内撩开了些许缝隙,钻出了一个粉团子。
慕容冲将粉团子递给下方等候的慕容垂,自己也下了战马。
慕容垂声泪俱下:“王上,这是大将军留下的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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