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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韩非一着急说话,他的结巴就会更严重,张良刚开始还会美美地逗他,他恶劣极了,逗弄老实人,这老实人还不会反抗,张良觉得非常开心。
没过两天,当初急得面红耳赤的韩非就写了一大篇文章给张良,狠狠的打他脸!让他哑口无言!
韩非口疾是个问题,可他的笔锋锋利啊!张良看那文章,只觉得其行文如流水,言辞犀利有礼,其中诸多话语令他多有震撼,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
以文喷人,韩非功力深厚,战斗力超强。
更主要的是,他言之有理,张良知道这老实人也是有气性的,于是便去找他和好道歉。
哪知韩非根本没感觉到自己被欺负了,至今都不曾生张良的气,他的言辞与喷击都是冲着张良的政治理论去的。
张良与韩非和好,给他多提的建议实在是令他豁然开朗。
韩非心想:此次来大周是来对了。就凭这藏龙卧虎的勤学殿阁,足以将他留在这边。
韩非将张良引为知己,只觉得相见恨晚!
没过多久两人又因为理念不合吵起架来,互不相让。
每日中午,是我们皇后娘娘周姬训练的时候,如今张良对周姬进行封后大典的突击训练。有了午饭做勾引,周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非常非常努力。因为如果做得好,有奖励,做得不好,可是要饿肚子的呀!
而下午,则是高肃的课程。高肃每日的课程,都要持续一个时辰,此后张良将会给他布置作业,到下一次上课再来检查作业。
今日,高肃又带着完成的作业来找张良了。
张良与韩非研究就是律法,两人都沉浸其中,商讨之下还会争执不下,以至于时间流逝都不曾回过神来。
小不点儿周肃来到勤学殿阁,在新的御宫等候在门外时,自己颠儿颠儿地跑过去开了门。
周肃进入屋子来到二楼,他如今对勤学殿阁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何况又被拉上了贼船,时而也会帮阿宫一起为生病的皇后娘娘掩盖一二。
周肃推开门,口中唤道:“老师。”
他之前已经见过韩非了,是勤学殿阁的新任知事,周肃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每次都会很有礼貌的以见长辈礼节问好,而韩非往往都会侧身避开。
他见张良正与韩非在探讨,礼貌地小声询问道:”老师,肃打扰到老师了吗?”
张良放下了手中的书简,对他说道:“无碍,反正一会儿是你的课程,你且坐下稍等片刻,今天倒是可以给你额外上上一课。”
张良将刚才与韩非探讨的大周旧法递交于周肃面前,法中记载:若有一平民,伤害一贵族,则贵族可将平民上告,平民处以死刑。若有一贵族伤害一平民,则贵族罚钱几许。若有一贵族伤害一权贵,则贵族剥取所有一切,贬为平民。若有一权贵伤害贵族,则权贵罚钱几许,须得向贵族赔礼道歉。
周肃盯着这就法案看了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耳朵。
张良知道,摸耳朵是周肃下意识的反应,他每当被问题难倒时都会是这样的动作,而随后出现的,则会是思维缜密犹如成年人的他。这是周肃,不,应该是高肃,在摸索之后找到的法子。
一会儿,出现在外的小孩变成了兰陵王本人,高肃对张良说道:“老师,此法并不公平。”
“哦,”张良面不改色说道:“如何不公平?你且说说。”张良敲敲桌子。
高肃知道这是老师在考孝自己,他正色道:“若以身份来判犯罪的重与轻,是对法本身的轻视。”
“肃认为,法是无情的,是不能带入尊贵卑贱的。”
张良说道:“你可是认为,王子犯法,以庶民同罪?”
不错,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儒家人提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高肃点点头。
张良对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而韩非则惊讶于如此小儿不仅能听懂律法,更有对其的认识,其平等的观念令韩非赞赏不已。
韩非看向高肃的目光不由带上一丝发现好苗子的欣喜,因为韩非本人便是主张“法不阿贵”的观点。
但是!
韩非的主张内有一个被他重点提到,全国只有一个例外是处于法之外的,那就是国君。
除了国君以外,其他人都是受到法律的约束,唯独国君超脱于法律之外。
因为韩非的一切主张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中央集权君主专/制!普天之下,君主是最高地位的,比法的地位都要高。
张良与韩非的不同观点就在于此,因为张良认为,即便是国君犯法,也该与庶民同罪。
张良见高肃好奇地看着韩非,他对高肃介绍道:“此是陛下新招的谋士,如今的勤学殿阁知事。”
“他与老师我如今算是半个同僚,半个好友吧。”
张良对韩非笑了笑。
韩非悄悄勾起了唇,回答道:“是,友人,至交,非与先生,相,相见恨晚。”
张良真心地笑了,他对高肃道:“你可以称呼他为先生。”
老师叫他什么来着?
高肃,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一脸懵逼。
刚才老师在说,此人叫韩非!
“韩非师从儒家圣人荀子,于稷下学院进学数十载,其于律法与哲学理念的理解便是我都刮目相看,”张良说道:“你若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可以向他请教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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